“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人发现我们?”
阮月吃饱喝足,正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
叶烬明头也不抬,他小心翼翼的拆开阮月胳膊上的纱布,正要给她上药。
听见她这么问,拿药的手微微顿了顿。
“不知道,余庆今夜就会收到消息……你想尽快回去?”
他抿了抿唇,这洞中生活虽然清苦,但他却根本不想离开。
叶烬明惊讶于自己的想法。
他自封王之后就过惯了奢靡的生活,本以为哪怕自己极力的从心中抗拒权贵,可依旧无法避免在这漆黑的大染缸中独善其身。
却是没想到的是,如果身边仅她一人,那么一贫如洗的生活也远远比孤身一人立于金銮大殿要好的太多太多。
“差不多吧,倒是不一定非要回府,只是这山洞住的憋屈又有危险,况且过几日就是太子纳侧妃的日子,我作为阮清清的姐姐,怎么能不去祝愿她……”
阮月抬眸,狡黠的与叶烬明对视:“新婚快乐呢?”
叶烬明心中一动,他看着阮月期待的眸子,只是低声的答应。
如果和她在一起困难重重,那他就拖着这条不值钱的命,守在她身边一辈子吧。
“嘶———”
阮月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胳膊上传来明显的痛感。
叶烬明看着手中纤细白嫩的胳膊,一道深深入骨堪称可怖的伤口横亘在上面,如今撒上了厚厚的药粉,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伤口就像是刺在他心上一般。
叶烬明敛下眉眼,朝着那伤口处轻轻的吹了吹,又温柔的拿出洁白的纱布一丝不苟的缠好。
他低着头,却没有松开阮月的胳膊,眼中暗流涌动。
那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伤了她……
他的周身气质实在是太冷,阮月瞧出了他的阴郁,于是转手拿起那药瓶,端详着。
叶烬明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他耐心的朝阮月解释着这金创药是前些日子一同和那颗千年人参送来的,据说是皇宫内特有的稀有之物,一瓶便价值千金。
来送药的宫人说,这药极其珍贵且药效堪称一绝,就算是白骨森森,只要那骨头上有一点肉它就能治好。
阮月忽然觉的手中这微凉的白玉瓶子顷刻间变得烫手起来。
想着这千金难求的药如此珍贵,叶烬明刚刚就这么不要钱的洒……败家玩意!
她还真有点肉疼。
叶烬明看着她心疼的表情,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小财迷。
“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金贵?”叶烬明将那白玉瓷瓶捏起来,嗤笑一声。
“也就宫里面那几个油嘴滑舌的那么说了,我的府邸里倒是有几箱子,你想要……给你搬回去?”
阮月微微一怔,她看着手中千金难求的药,忽然就觉得没那么珍贵了。
“几瓶就好,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你留着用吧。”
叶烬明刚想说他不会轻易受伤,阮月立刻补充道:“就算你武功高强用不上,那你手下那么多兄弟总用的上吧?”
叶烬明勾了勾唇,瞧瞧吧,他的王妃总是为他着想。
“你想回去,那便早些走,不过城阳侯府就不能回去了……”
阮月心中倒是并不抗拒,“那我们去哪?摄政王府?”
似乎是怕阮月忧心爹娘,叶烬明摇摇头安慰般的牵起她的手。
“你我还活着一事要瞒着所有人,既然城阳侯府回不得,摄政王府自然也有风险。这后山区域极大,今夜余庆会带着我们去个隐蔽的地方。”
阮月微微讶然。
叶烬明目光幽幽,似乎有些逃避阮月的眼神。
他慢慢挨近她的脸,微凉的指尖带着歉意抚摸上阮月的眉眼:“这件事,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说,她如今肯定急的不行……你会怪我么?”
如此骄傲不可一世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也会怕谁生气么?
扑哧———
阮月忽然低头笑了起来,她的眉眼弯弯,指着眼前愣住的男人,“哈哈哈……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怪你?我发现,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笑的愈发猖狂。
平生第一次和可爱挂钩的叶烬明不解的拧了拧眉头。
他看着笑成一团的人,竟然默默红了耳根。
觉得丢了面子的叶烬明压了压嘴角,他的瞳孔漆黑如墨,高耸的鼻梁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笑么?”
微凉的气息忽然喷洒在阮月的耳边,她猛打了个哆嗦。
叶烬明漂亮的眉眼近在迟次,阮月逃避的向后撤了撤。
她心中警报拉满:喂!靠……靠这么近干什么?
叶烬明瞧着她的拘谨,忽然低低的笑了。
他拖着颀长的身子,漫不经心的一点点将人逼停到角落。
阮月后背一凉,才发现后面是退无可退的石壁。
“王妃啊……好笑吗?”
叶烬明穷追不舍的逼问她,口吻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然而那双艳丽的眸子却依旧紧紧的盯着阮月。
他像是发现了有趣猎物的野兽一般,享受着她的拘谨和害羞。
“不……不怎么好笑吧?”
阮月被他盯的的面红耳赤,浑身发烫。
她不知所措的吞了她口水,磕磕巴巴的逃避那烫人的危险目光。
“呵……是么?王妃真的觉得不好笑?”
叶烬明高大的身体形成一大片阴影将瑟缩的阮月笼罩,巨大的压迫感传来。
阮月干笑几声,心中却是暗骂这狗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天八百个情绪,作精!!
他低下头,强迫阮月与他平视。
“说谎。”
叶烬明咬着这几个字,随意的捏起阮月的下巴,动作轻柔却不可拒绝。
“说谎的人,该罚……”
说着,还没等阮月反应过来,她的嘴唇就被人含住。
要说的话和骂人的字都变成了细碎的呜咽声。
下一秒,她被拉入一个滚烫的怀抱,熟悉的香气传来,她几乎是刹那间就不再挣扎。
叶烬明感受着她的战栗和柔软,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危险,整个人浓重的像是一滩夜色。
唇齿间毫无保留的纠缠、分离、拉近又推远。
阮月被亲的目光迷离。
整个人如同一条溺水的鱼儿般任人宰割品尝。
山洞内本就静谧,一点细微的咒骂声从唇齿间泄露,又被人霸道的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