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个……祭天法事一结束就有人喊出那段话……届时,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丫鬟的声音极小,还特意隐去了一些关键信息,不过一些只言片语,但也足够他推测出来皇后的目的了。
不外乎,皇后的目的一定是稳稳的保住太子位置,那这场阴谋所针对的人也就只能是他或者叶烬明了。
明面上,叶烬明才算得上劲敌。
而他……不过是个浪荡无能的纨绔罢了 之人不值得皇后这般费心。
要不要管这场闲事呢?
叶淮安几乎下意识的就决定了。
叶烬明不惜麻烦,肯救他苦命的表姐,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回报呢。
白眼狼当不得,更何况他向来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那两人说的话尽数落进他的耳朵里。
待到二人离去,叶淮安硬生生调转了方向,朝着摄政王府就去了。
“你怎么又来了?!”
他一踏进府邸,就听见阮月略带嫌弃的惊呼。
叶烬明在一旁,表情阴郁,似乎同样对他的蓦然到来表示不满。
叶淮安一愣,片刻后脑门上的血管突突直跳,他扯了扯嘴角:“我有事说……”
叶烬明拉着阮月从他身旁路过,声音冷漠:“哦,没空。”
阮月自觉不应该太冷落叶淮安这个客人,她回眸颇为抱歉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殿下,今日难得没有宵禁,西街的夜市开了,我们正要出去吃饭。”
这个饭你就非吃不可吗!
叶淮安恨铁不成钢的怒吼。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疑惑自己这么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分明这心大的二人根本不待见他。
这不是贱的么?
叶淮安无奈道:“不听也行,只是这事关乎你男人的性命……”
话音未落。
叶淮安眼前闪过一抹鹅黄。
待到反应过来时,他的袖子已经被人拽住,整个人几乎是踉跄前行,被迫跟在一抹娇俏的身影后面,
“进屋说!”
阮月一听这话,就知道老狐狸这是偷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机密了,怎么可能还能将人拒之门外?
叶烬明站在原地,看着那素白小手紧紧攥着的衣袖,抬脚跟上,嘴上不满的啧了一声。
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叶淮安的步伐却一顿。
只见他当即浑身触电般猛的抽回袖子,连忙后退几步和阮月保持了距离。
那黏腻阴冷的监视感爬满全身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三殿下请坐。”
叶淮安看着手中的清茶,已经冷了,泛着苦涩的味道。
他嘴角微抽。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这两个白眼狼根本就不在乎他!!!
要不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这件事和叶烬明的性命有关,叶淮安几乎可以确定,哪怕下一秒他倒地死在二人身前。
这对狗男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阮月看着叶淮安捧着那冷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眼皮抽了下。
在叶淮安挑刺前,她立刻拉开话题:“三殿下特地前来拜访,所谓何事?什么叫关乎我……王爷性命?”
叶淮安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关于他如何隐匿身形的地方变了个说法,倒也叫人信服。
阮月知道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与叶烬明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没有拆穿他的伪装。
他们二人,可真是善良啊……
叶烬明心想。
“说完了,你们自己想对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皇宫。
年轻貌美的小贵人日日以泪洗面。
这一日,很快有人告诉她,她能出去了。
原来是国师夜观星象,发现皇宫中有一颗对成帝寿元不利的祸福星,必须要将其送出皇宫且不能要其性命。
而这位福祸星,就是这位新晋得宠的贵人。
“所谓福祸双星,便是对陛下有利又有弊。若陛下想福气延绵,寿元永固,陛下不能宠爱她甚至不能离她太近,但又不能让她寻死觅活、心情低迷……”
国师捋了捋胡子,故作高深的叹了口气。
成帝几乎是对国师深信不疑,他立刻追问道:“那依国师高见,朕要怎么做才能化解祸端,只得福气?”
国师望着他贪婪渴望的目光,会心一笑。
“只需将她送出宫去,再寻一个煞气极重之人镇在她身边,方可压制祸端,只留福气,福生无量天尊。”
“好好好……那就依国师之言!朕即刻将她送出宫去!”
本身成帝也对这女子腻味了,宫中的美人极多,她性格刚烈不肯屈服,一开始还算与众不同,久而久之,便也索然无味。
更何况她的长相,在这环肥燕瘦的皇宫里,算不上太出众。
就像是习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之人偶尔得到一清粥小菜一般。
闲来无事品鉴一番也就罢了,若是日日吃这无味之物,成帝根本受不了。
一个毛头丫头,怎么可能比得上他所看重的皇位与寿元。
“陛下且慢,这祸福星特殊,需要在今夜子时,由一体弱的真龙之子护送,转而送到最是煞气横生的地方镇压。”
国师目光一转,浑浊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晃动,左手起势开始掐算。
片刻,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恭敬的对着成帝一鞠躬。
“陛下,请恕臣直言,满朝之中只有三皇子殿下体弱多病,身上龙气最轻,最适合做这押送的人,至于煞气横生的……咱们天朝除了浊气最重的摄政王殿下,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呢?”
成帝一皱眉,怎会如此巧合……
国师知道,此话一出成帝绝对会怀疑他的意图,于是他扬起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只是陛下,这押送与镇压,都对二位皇子有不好的影响。”
国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成帝目光一闪,“哦?什么影响,国师不妨说说看?”
“三殿下虽然龙气太弱,能短暂的抑制祸福星对陛下的伤害,可那祸星不能危害陛下,便只能危害同样有龙气的皇子们。”
白月如勾,如墨渲染的夜空内只有几颗星星闪烁。
远远的,大朵的烟花铺散开来,是西街的夜市开市了。
国师的声音逐渐飘散在夜空中,只有身旁年迈的皇帝一人听得见。
“可能是身体愈发贫瘠,寿元降减,霉运加身……”
成帝浑浊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城楼下繁华的京城,半晌,一句轻飘飘的话钻人国师的耳朵。
国师的脸隐在黑暗中,微不可闻的勾起嘴角:“是,陛下,臣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