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盯着他的脸,忽然有点生无可恋,这样一张俊脸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她骂的毫不留情:“滚。”
叶烬明抬眼,微微挑眉,唇角抹了笑容。
cao——
乱七八糟的感觉传来,阮月咬牙切齿道:“你疯了?我还要喝药。”
岂料叶烬明的眉毛一下子就拧起来,变得格外阴沉骇人:“你说,喝什么?”
他靠的更近,长睫轻掀,如墨的瞳孔深不见底,那一小方天地只映照着她一人,如同吸引人不断沉溺的旋涡……
阮月试图逃离未果,只能闭眼道:“避子汤……还能是什么!”
叶烬明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了她这个做法,他眼中含了厉色,紧紧抿唇:“不可,避子汤性寒伤身,你喝不得。”
阮月一下子被气笑了,她毫不畏惧的瞪上叶烬明的眼,“那你说怎么办?”
“事情是因你而起,谁让你被苏元曦算计了,到头来遭罪的是我,承受后果的也是我。”
这话不假。
叶烬明没理,气势一下子就被压倒了,更何况他看出来阮月是真的怒了。
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此刻却不敢再去调笑眼前的女子,只能讨好的去吻她的下巴。
他信誓旦旦的低声下气:“不会有的。”阮月冷冷扫视他一眼,叶烬明立刻软了神色,说了实话:“你说的避子药,我自己事先吃了。”
他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看着她。
“是监察司研制出来的,针对男子用的,我第一次吃……”
哦,是在求她的原谅。
阮月不吃他这套,这个人刚刚是怎么戏耍自己看她笑话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是么?为了保险,我不如也再喝一副?”
她冷然的勾唇:“反正这辈子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伤不伤身体,有什么所谓?”
叶烬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阮月本以为叶烬明会气愤或者是继续质问她为什么不要孩子,毕竟这是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能接受这种思想么?
阮月不信。
更何况她说的也不假,这辈子,当然不会有孩子。
当整本书迎来大结局之际,也是她任务完成之时,要么生,要么死。
死,则神魂俱灭。
生,则异世狂欢。
无论哪一条路,在书中作为女配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的。
这个问题很残忍,阮月并不愿意多想。
私心屡屡作祟,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眼前的这个相爱之人,到那个时候,也会消失不见吧……
叶烬明看出她眼中的伤感。
“那就不生,我也不喜欢孩子,但这药你听话,不能喝,伤身体。”
他抚摸上阮月的秀发,安抚的顺了顺。
此话不假,他对于为人父母没什么兴趣,若是他的王妃想要,那就要。
不想要,那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他见过自己许多手下成亲有孩子的,自己的夫人便将重心都搁在了孩子身上,那群杀人如麻的大男人喝多酒一个个哭的跟什么似的。
他可不想失宠——叶烬明舔了舔尖牙。
阮月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她不管怎么说,叶烬明都不和她生气,让她想发泄也没了气口。
罢了,她跟这么个狗东西较什么劲呢?
“你拿出去。”
叶烬明吻了吻她的唇角,哑声诱惑:“求我?”
我求你大爷。
“我说,你那药真的好使吗?”
阮月生无可恋的一躺。
得到了叶烬明的肯定,她也不嚷嚷着要喝药了。
虽然不知道当时情况如此紧急,这个已经昏了头的男人是怎么嗑了一把紧急避子药的,不过既然如此,她也不会上赶着去伤自己身子。
万一到时候姨妈痛什么的,还是算了。
叶烬明见她果真不在说话,闭上了眼睛。
……
他低头,是一览无余的颜色。
咕咚。
叶烬明喉结轻轻滚动,目光变得幽深。
阮月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又成长了许多。
她往后缩了缩,有些害怕:“你又要干嘛?”
叶烬明一挑眉:“干!”
阮月一翻白眼,她不是这个意思!
喂!又来!!!
半晌。
叶烬明抬手,轻轻替她抹去那滴滚烫的泪。
要不是顾及着她实在是太爱哭,他之前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
阮月就知道,叶烬明当初那些书本知识没有白看,因为这狗比几乎挑了好的用了个遍。
更何况狗比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叶烬明的动手能力极强,不过几回就已经融会贯通,将乱七八糟的招式糅杂到一起去,形成一种新的武功招数。
良久,蜡炬已然灼烧成灰。
那位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低下头,长发散落,美如画卷。
他冷淡的眸色深沉此时如同漆黑的暗夜,只瞳孔之间倒映出的一抹颜色,才是他真真正正捧在心尖上的珍宝。
……
叶淮安看着眼前禁闭的大门,无奈的摇了摇扇子。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作为阮月好友的秋瑶光,自然惦念着她的心情,他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了。
也不知道是躲着他还是真见不到。
叶烬明依旧在蹲大牢,虽然他和阮月试图从太子府那套些东西出来的计划失败了,但据说这几日镇国公似乎和太子闹了些矛盾。
倒也还算有所收获。
他安静的躺在沈玉淮为他精心准备的“牢房”里,前几日为了应付那个苏什么的女人,他可屈尊降贵的真的去了单人牢房待了一个时辰。
给太子使点什么绊子好呢?
叶烬明心情有点一般,盖因为他的宝贝王妃不仅要在演戏,还要和秋瑶光、许娇娇这群人待在一起将戏份做的足足的。
她已经三日没来见他了……
烦。
叶烬明很郁闷,他自觉自己那日应当做的挺好的,毕竟看她模样是真的高兴和欢喜,不是装出来的……
余庆立在一侧,表情有些绷不住,嘴角微抽。
只因为沈玉淮正一丝不苟的汇报着近些日子调查出来的事情,抬眼就发现摄政王似乎是在走神。
!
这位大理寺卿被人忽略的有些彻底,他那双笑眼此刻都已经坚持不住了,余庆第一次觉得这个笑面虎的表情崩塌的厉害。
“王爷……您在听下官讲话吗?”
叶烬明烦躁的开口:“不想说就滚。”
沈玉淮一顿,知道这祖宗应当还是在听的,于是只好继续道:“太后这回是真的不行了,坊间有流言,说是您非龙子却偏隅龙位,这才导致了太后凤体难安,唯有……”
“继续说。”
叶烬明睁开眼,语气平淡的可怕。
“唯有,将您处焚烈火之刑,以此净化龙气,告慰上天……”
余庆年轻气盛,听完自然没忍住怒火,破口大骂:“放他娘的屁!这是哪个孙子说的!老子抽了他的贱骨头!”
反观叶烬明倒是没什么情绪,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如同古井,波澜不惊。
半晌,安静的房间内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
“是么?那就要看那个老东西,有没有这个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