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弥陀山女将们,高举着的火把亮光,子妍才看清,眼前那是怎样的一片狼藉啊。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如此无法用任何物种的语言,来形容的血腥的场面,字妍觉得,这个人间世界,都黯然无光了。
同时,一股浓烈的腥味,一浪紧赶着一浪地,扑面而来。
自从到了这个卫王的地盘,自己满眼看见的,不是在杀人,就是准备去杀人的人,哎,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呀,怎么充满着血雨腥风。
子妍不敢看向黑黑的远处,便赶紧低下头,想看自己的脚尖尖,来压压惊。
等到低头一看,自己的脚旁边,赫然就横着一把长柄大刀,那刀柄好长好长,估计跟自己的身高差不了多少,那上面,竟然还雕刻着花朵。
刀片是一个弯弯的月牙形状的,好看得很,像一张笑得开心极了的大嘴巴,很讨喜。
不妙的是,那刀锋上,还在滚滴着血珠子。
子妍是多么地渴望,立马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件武器装备呀,哪怕是一支响箭,也很不错呀!
眼前的战场上,被丢弃的刀戟棍棒,十八般武器,到处都可以见得到。
能拿一支吗?她本能地扶起那一把长刀,立起来,它真的是超过了,她的头顶一大截。
现在,已经手握着它了,摩挲着上面的雕花刻朵,子妍的内心开始矛盾起来。
她是多么地想拥有它呀,但是,这毕竟是他卫王爷家的战利品。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自己想要的,一定要自己亲自去挣来!才是香的。”师父转过头来,看见她手里捡了一把刀,站在那里发愣,就严厉地说道。
小子妍闻言,立马放下来了,心里虽然责怪着师父,但是感觉一身的轻松。
“你先回去睡觉,我这儿还有要事商量。你安心去睡吧,不用怕,我们弥陀山的人,今晚都不会睡的。你记得明儿,要起一个大早床。”师父看见她疲惫的样子,肯定是很困倦了,就心疼地说道。
也是,早就应该去睡了,现在早已经过了寅时,不久就要天亮了,经过这般的折腾,自己的确是困意浓浓了。
现在接着说,甘盘的那一边的情况。
黑夜之中,他看见,又走过来一队人马,等到他们闷声不响地走近了,才惊觉,自己已经是无路可逃了,便赶紧躲到道路旁边的,那一丛巴茅草丛里面去。
反正自己也是走脱不了,就趴在地上,仔细地数起来,走过的士兵的人数,当他大约数到五百个人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最后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与前面经过的士兵,根本就是不一样的装束,原来她就是一个女人,就在她从眼前经过的时候,甘盘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自己的老娘。
就赶紧跳出草丛,扯住老娘的衣服,悄声地问道:“娘!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呀?”
“我呀,跟着去帮你的忙。”老娘做打哈哈的样子,却没有打出声。
“说啥呢,这哪跟哪呀,怎么是去帮我的忙了呢?这岂不是很可笑吗?”甘盘懵住了。
“我与你的爹,真的是去帮你娶媳妇呢。”老娘还在开玩笑地乱说。
“快,咱们跟上,有事回去以后再说。”老娘也不再与他啰嗦,拔腿就跑。
两个人就跟着赶,前面的那一队人,可是他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甘盘正要责怪他的妈,她却拉着他一起,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原来,那一些消失了的人,都是已经各就各位,全部好好地埋伏在附近的树丛里了,在这将近子时的黑夜里,就是仔细地看,也根本看不见,任何的踪迹。
突然,操练场子的东北端,一声清脆的哨响,划过寂静的夜空,非常地响亮且刺耳。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跟着吹响那一模一样的响哨,那哨音很急促,急切地,一声又一声,像是在催促着那些士兵,赶快起床,赶快起床。
接着,又有一些吹哨声加入了,整个旷夜里,就只有哨声乱响着。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呢,大半夜的,吹口哨比赛呀?
不一会儿,那一边人声鼎沸起来,还有不少的人影,在慌乱地奔跑着。
顷刻,自己的眼皮子前面,有一拨子人,直接地从树丛中,或从草丛中冒出来,冲到了那吹哨子的人一边,又有一拨子的人,朝着甘盘埋伏的这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奇怪了,甘盘知道,最近这个大王爷,好不容易,从二王爷那里,得了一张什么宝贝八卦图,这难道是他,为了保密,趁着夜色,在排练什么神密的阵法吗?
不对,这跑向自己的一拨人,立马被自己眼皮子底下,埋伏的另外一拨人,拉扯一下,就给咔嚓了,有的发出惊慌的惨叫声,有的根本还没有叫出半声来,就一命呜呼了。
甘盘这才知道,这绝对不是在操练什么阵法。
转过头,看见老娘,她一脸的得意。
又听见,那操练场上,一眨眼之间,就杀声震破了天,还有刀剑相击的咔嚓声,火星子四溅,闪瞎了眼睛。
一场恶仗,如此认真地打了起来。
甘盘搞不清楚状况,都不敢去拔剑。
不知道这打架的,都是一些何方的大神,好像是见不得人似的,趁着黑灯瞎火的,拼了命地砍砍杀杀。
他们打了一会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了。
“咻----------”甘盘只看见老娘,将自己的右手指,和食指做成一个圆圈,放在嘴里,使劲地一吹,奇怪了,竟然也是一声,非常优美,清脆的响哨。
这老娘还有这么一个绝活,这响稍,吹得何等的潇洒。
也是奇了怪了,听到老娘的哨声,先前眼皮子底下,冲出去的一些士兵,又齐刷刷地退了回来。
老娘又一声,音调更高,又用不同的韵律,吹了三下,就有更多的人,开始往回撤退,他们的口中,好像含有什么东西,寂静无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