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仔细看,见那虢国随风飘扬的红色旗帜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白额大虎,猛扑下山的姿势,威猛异常,这一种气势,宛若要霸占整个山林的感觉。
还没有进入到寨子的大门里,就看见一个干瘪如柴的矮老头子,扶着一根颜色鲜亮的,翠玉白胎的雕花拐杖,弱不禁风,神情凝重地站在那里。
前头的士兵赶紧去报信:“启秉大王,我们去偷袭卫国大王爷的部队,已经损失了大部分,剩下的现在撤退回来了。”
“老子两万的人马,竟然损失了大部分!军师在哪里?来人,赶快把他给我拉下去,铡刀砍了!”老王一听,气得不行,连忙捂住自己的心口。
军师连忙跑过来,跪下磕头求饶道:“大王饶命啊,这个偷袭的主意,是我出的,的确不假。但是,谁知道,即使我们一路衔枚而行,悄无声息,都已经到达那卫国的演兵场边上,隐蔽埋伏,布置好一切了,就差一到时间点,就发起进攻了。”
“就差,老是就差那么一点点!结果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老王愤然打断他的话。
“是的,就差马上进攻了,结果还是被对方,提前发现了。所以,就没有实现事先设计好的方案,就没有在睡梦之中,咔嚓了对方,并由此造成,自己士兵心里的莫大恐慌,才导致打了败仗。这就是天意如此呀,大王!”军师磕头如捣蒜。
大王怒道:“我就说,要拉着那奎阳小子一起去,集中兵力,才有胜算。可你偏偏却说,不必,要把大部分兵力,放在明天的迎战应战上面。”
“明天的那个主战场,的确是要奎阳那小子去担当责任的,都是因他而起的祸事,是他连累了我们虢国。可是,偷袭的事,如果他也参加了,连续打疲劳战的话,在明日的主战场上,他是必败无疑的。”军师为自己辩解。
“现在这样了,如今可好了,让我国内伤伤得,如此惨重,我不杀你,难以平民愤。而且,我这玉骨权杖,也不会答应,就此放过你的。”大王气得,把权杖抖动起来了。
原来,那老王手里扶着的,是权杖。
难怪,上面雕龙刻凤,做工精致,玉骨杖的神韵,灵光透闪,直沁入人的心扉,颜色晶莹剔透,异常养眼。
军师见到大王如此愤怒,恐怕是难以轻易地平息了。
只好抛出自己的后手,一个杀手锏:“大王,我已经有了一个妙计,你且先不杀我,我愿意带罪立功,为你扳回一局,如果不成,再杀我也不迟呀!”
“好,我就信你一次。来人呀,派两个人监视着军师,防止他耍滑逃跑,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逆天改命!”大王气急了,也不给他的军师任何的面子了,大声地呼喝道。
别看他的人很瘦小,声音确实很大,也很洪亮,振疼了人的耳鼓。
大王转过身来,眼看就要回去歇息,却一瞥眼,看见一个天仙似的小姑娘,被反剪着双手,从上到下,花式地捆绑着,那优美的线条,立刻刷走了他的坏情绪。
顿时,怒气全消,脸上堆满了笑纹,就像见到一朵盛开的花儿一样,心旷神怡,内心以及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刻舒展开来。
“嗯,这个,是谁立下的,这个天大的功劳?还从卫国抓来一个绝色美女,她可是顶得上十万兵马呀。”老王转过头,面向那一列列,残兵败将的队伍,大声地问道。
“也是他军师大人抓到的,大王。”队列中有人回道。
“哈哈,值了,很值了,军师,你的功过相抵了,现在你已经没有罪了!”他手舞足蹈起来。
大王又独自地自言自语的,突然仰天长笑道:“把她带到那飞天大瀑布底下,在那莲花温泉之中,洗洗干净了,送入我的帐房里来,快一点。”
那个大王的眼睛中,只有美女,殊不知,子昭现在也是被反剪着双手,捆绑着,他也是随着美女一起抓来的。
众人之中,除了军师敢说话,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个时候,坏了大王的好兴致。
因为,突然就杀人的事,大王是随手就干,一不高兴了,经常就干的。
子昭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自己之前被卫国王委以重任,自己已经被安排有任务,那就是在明天协助卫国。
明天在三神山,与虞国的旷古约战,不出意外的话,会按照战书上所写的,时间和地点进行。
自己明面上是协理助手的职责,实际上是,要暗中监视两位王爷,就是当朝的大王爷与二王爷,两方人马的一举一动。
因为卫国王非常地不放心,他们兄弟二人,平时的不和睦,会导致这场战斗的失败。
从而,害了那宝贝疙瘩,卫紫儿的一生,也让大荒各个方国,部落,贻笑大方。
但是,子昭现在非常地懊恼,因为昨晚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不但没有帮到自己的甘盘老师,还导致卫紫儿,还有自己,被困死在这虢国深山老林里面。
自己的确是太年轻,太过于鲁莽行事,这,真的是会耽误了天大的事情呀。
子昭想来就害怕,那虢国的国王,这一次,在与卫国的交锋之中,不仅仅是丢失了亲生儿子,又丢掉了超过万人的军备军力。
他不拿这个俘获而来的女人,来狠狠地出足气,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吗?
自古到今,但凡是从战场上抓来的敌方女人,无论她的地位,出生高低,是王公贵胄,还是贵妃贱婢,没有一个,是不会遭到非人的凌辱的。
那卫紫儿,如果遭到此等毒手,是选择苟且偷生地活下来,还是会不堪受辱,为守住清白,自行了断呢?
子昭一想到这里,再也不敢想,不禁万分的恐惧起来。
此刻,身边有虢国的千军万马矗立着,子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卫紫儿,被两个粗悍的女人,左右夹裹着,向着野外走了过去。
昨晚因为仓促,卫紫儿与自己,都是简单的着装,有点单薄,看着她,实在是可怜至极。
那卫紫儿眼含两行泪花,非常无助地,回头望着子昭,好像在说:“子昭大哥,你要想办法救救我呀。”
子昭的心中,立刻升腾起一股怜悯之气,久久不能释怀。
况且,她又是自己最最信得过的,甘盘老师心爱的女人,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呀。
子昭慌乱之中,想到一个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办法,那就是找军师去,赌一把。
直接把自己,与卫紫儿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么,那干瘪的国王,就没有那么大的色胆,现在就敢来侵犯卫紫儿了。
因为,他即将要面对的,一边是那卫紫儿的娘家卫国,一边是虞国的国王奎阳,他的亲生闺女的糊涂丈夫。
首先解决了她眼前的危险境况,再做其他的打算。
现在,去试探一下,看一看他军师,能否帮得上自己的这个忙。
此时,军师命令手下的人,把子昭押到大厅堂去,自己首先要亲自,仔细地审问一下,这个人的相关情况。
刚要跨进虢国议事大厅堂,还在大门口,子昭就看见,从里面走出一个红衣小少女来。
那少女约莫十三四岁,雪白皮肤,一副玉骨姿态,修长的身材,袅娜娉婷,经过子昭身边的时候,身上飘出来一股奇香,醉人心脾。
子昭顷刻,只感觉到她的神韵清奇,飘逸洒脱,却不敢去细看她的脸庞。
她好像也并没有,拿正眼看一下自己,就飘过去了。
子昭的脸,刷的一下就全部红了。
又定了定神,看见那军师,已经坐在正厅当中,那一把雕花柏木的大圈椅子上面了,正掀开盖碗,吮一口绿茶。
“臭小子,虽然我是在半路上,捡到你们两个的,现在也还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何方人士。现在你可以坦白告诉我的是,深更半夜的,你们在那个荒野地,是准备去抢劫呀?”
“我们就是附近的卫国人,那是在等小姑娘的未婚夫,来与她会合。”子昭说道。
“哦?因为你们是卫国的小百姓,打仗的事,与你们两个,也没有太大的瓜葛,所以,我也并不想知道,你们姓甚名谁。”军师要干啥,怎么还这么客客气气的。
“嗯,军师不愧为军师,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子昭称赞道。
“但是,我是看着你们两个还挺机灵的,是一块好料子。现在,我要让你们两个,是谁就是谁。”军师说道,有一点绕。
子昭奇怪了:“你说的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太明白,也不太君子了吧。”又一笑,想缓解一下气氛。
“用人话说,那就是,你自己去,跟我们的大王去说,你就是卫国的王子,而那个女孩,就是卫国的公主。因为,卫国不久之前丢了一个公主,叫做什么,卫草儿的。”军师竟然叫得出来,那个卫草儿的名字,看来,他就是一个卫国通。
“什么?你怎么知道,卫国丢的就是公主呢?”子昭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军师是一个神算子,能够算得出来,我们是什么人吗?
“最近,这中原大荒之中的,二百多个国家,都传遍了这样的消息,卫国丢了亲公主,悬赏重金在寻找呢。”军师一笑。
子昭又问到:“那这个与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吗?”子昭此刻,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要你们两个人,假扮成他们两个,这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明天的这一场战斗,不要打得那么残酷,甚至,大事化小,小事能化了。”军师继续吮着茶。
“这个怎么说?那个小姑娘,不是正在洗干净了,今天就要被送进,那个大王的帐房里去吗?”
军师道:“是的。刚才你也听到,看到了,我也不是差一点儿被铡了吗?所以才想出这个计策来的,以图挽救。”
“那无论我们怎么好好地配合你的计策,这还是来不及了的。”子昭分析道。
“他不是你的老婆吧,无论她是谁,你也不想救救她吗?”军师啰嗦了得。
“救她,有的是办法,为何要假扮别人呢?假的总归是假的,一旦戳穿了,还不是一样的下场,还可能惹得大王,发雷霆之怒,那我们就死得更难看。”子昭觉得这个办法画蛇添足了。
“硬打的话,明天就是一场肉搏恶战,那虞国的奎阳,也是一个狂妄之徒,你想,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可见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大犟牛。”军师似乎也看不起那厮。
“那他也未必,打得过卫国呀!”子昭看得出来,那奎阳,实属有勇无谋之辈。
“而且,他是一定要取胜的,即使明面上打输仗了,他也会想尽办法,把那位卫国公主娶到手的。”军师很了解他。
“哦,他这么厉害,要是那卫国公主不愿意呢,或者是,她现在真的有什么意外呢?”子昭倒是好奇起来了。
“她没有不愿意的,她也不会有意外的,我掐算过了,最后他奎阳一定会取得胜利的,而且,也会如他所愿,娶了那个卫国公主的。”军师很自信呢。
“这是不可能的!”子昭说道。
心里想,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卫国那么强大,真的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胡来的。
“可不可能,马上明天,就会见分晓了。”军师诡异地一笑。
“这个。。。。。”子昭犹豫着,也好奇着。
“你目前,只要答应了我说的方案,这一个事情,只要你做了,无关成不成功,以后,我也会报答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军师接着说。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报答呢。而且,这卫国的公主,王子,不是能够随便地,就可以假冒的。即使我们答应你了,你的计划如愿了,那你也是欺君之罪呀,也是一死,你何苦要折腾一下这么多人呢。”子昭还在推辞。
子昭的心里,就两个字,不行,不能让他如愿以偿,要不然,那边卫紫儿就惨了,我就对不起,我那恩师甘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