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妍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真实的世界里。
刚刚明明还冷得发抖,现在却神清气爽的,如沐春风,感觉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刚刚明明还在黑暗的大地缝里面,现在却在连风都是一片香甜的麦田里,这里有蓝天白云碧绿的麦海,风吹麦浪好明媚。
那麦穗已经快成熟了,饱满的麦粒儿,娇傲地,泛着青翠,使劲鼓凸着肚子,沉甸甸的,如一个个调皮的胖丫头,十分可爱的模样。
它可是救了自己的性命的灵物。
是吃了几株穗子,才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之前那可是又饥又渴,又冷,又慌,还发着高烧,头疼欲裂,还说着胡话。
可是,自己怎么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就到了这里了呃?
子妍观察着四周,麦田里除了一些杂草之外,就是一些正在飞着玩的小彩蛾。
它们这里嗅一嗅,那里停一停,又飞一飞,在风中快活地舞动着倩影。
突然子妍发现,在那窄窄的田埂上,有一条断了的小半截蜥蜴尾巴!
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它的尾巴为什么会断在这里?
子妍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足以让它断尾求生的。
那尾巴好像还在蹦哒着,应该是才断掉没有多久。
那么,那蜥蜴,应该还是在离自己不太远的地方!
那它为什么不露面?为什么要藏起来?
不会是因为我的出现,惊吓得它断了尾巴的吧?
不应该啊。
子妍想起来了,在那暗河的时候,那一只神秘的小蜥蜴。
难道是它把我,从地缝里救了出来?
那么,鲁达达呢?刚刚他也是在地缝里呀,现在他在哪里呢?
子妍心急如焚,一下子跳起来,就往麦田那端跑去。
因为那端,有青烟在悠然地飘荡着,时不时有人烟。
可是,眼看着那端很近的样子,实际上跑着跑着,老到不了头。
这到底是不是一块麦田啊?还是某个人设的阵法吧。
子妍又扯起一把麦穗,从穗尖打量到麦蔸,这确实是麦子无疑。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未解开谜团呢?
不对,这样拼了命地跑,也跑不到尽头,而且,方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子妍无力地坐在地上,无奈地哭了起来。
天啦,这个到底是怎么了呀?
子妍毫无办法了啊。
设坛祭祀,请求上天大神的帮助?渡过这磨人的难关?
谁能帮帮我,帮帮我!
能找到鲁达达,或者是,再回到荒坝去也行。
那里还有丁二娃,还有陆七斤,还有狗娃子呀。
子妍现在是落单了。
这个荒野坝王,从最开始的三十个人,到最后剩下来五个人,到现在一个人,一个孤家寡人。
这坝王当得,也是太窝囊了吧。
折腾了一上午,子妍累得不行了,躺在田埂上,望着天空发呆。
不久,很远的天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它在慢慢地移动着。
子妍大吃一惊,细看那黑点,不像是老鹰或者是大鹏鸟什么的。
即使是秃鹫,其实也不用太害怕,自己在麦浪里面,它再怎么眼尖爪利,也甭想叼走自己。
静静地看着,那黑点越来越大,一种熟悉的感觉随即侵袭而来。
难道是鬼翼卷?子妍惊讶极了!
是他!是剑奴!
记得上一次,还是在荒坝的时候,他就出现过一次。
可是,那次是因为他飞得太高,自己当时的方法不恰当,最终还错过了,眼巴巴地看着他飞走了。
这一错过,就是四五年。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机会。
要不然,就铁定在这一块一望无际的大麦田里,孤独终老了。
子妍急中生智,叫着那特有的,布谷鸟的声音。
她那特有的腔调,不光是子昭,那个剑奴也一定是熟悉的。
果然,他一定是听到了!
因为,那鬼翼卷悬停在子妍的上空了,接着又左转右转的,在那里转圈圈。
他剑奴一定是在判断那鸟声,也许在确定具体的位置。
子妍见状,“嗖”地一下子,猛地从田埂上跳了起来。
一连串地叫着,布谷布谷!剑奴!剑奴!
不对,他调整了前进的方向,向着东面了,他好像要飞走的样子。
难道他是没有听见我的叫声?
子妍无奈,急得要哭了。
突然,她就地躺下,在麦子上打着滚,那一圈又一圈的麦杆,被她呼啦啦地压趴在地上。
自己的身上,也沾满了麦芒!还有一些青汁液。
好难受!好痒!
好在那个在空中飞行的剑奴,又调整方向,折返回来了。
子妍喜极而泣,加紧地打着滚,碾压着麦杆。
八卦军阵图!子妍凭着记忆,努力地在麦田上,滚压出来一幅军阵图的雏形来。
那剑奴肯定是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