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走在那一尊大鼎前头的人,敲锣打鼓,唢呐长笛竹箫口琴声,一齐凑起,这个给人的感觉,不是在迎娶新娘子,就是在举行歌舞聚会。
大路两边的老百姓,面对那金光闪闪的大神鼎,也的有人摆设长桌,供上瓜果鱼肉祭拜的,也有磕头作揖烧香燃纸的,也有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总之,十分的热闹!
虽然是夜色降临,大家手中举着火把,把这一路上,以及路的两边,照得如同白昼。
子妍看到了,路边渐次出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高楼亭阁。
是呀,这就是因为,子昭在偶然之中,得到了这一个宝物珠子,举世罕见,既吉祥又珍贵,欣喜之余,令人铸造青铜大鼎,一来祭祀黄帝,二来要让这一宝贝神物英名永存,万世敬拜。
当然是要隆重,再隆重一些,以示敬重。
国人得知有此等宝贝,降临在我大商朝,觉得吉祥如意,以后会鸿运当头,顺风顺水!
大家都欢声笑语,奔走相告,比自己发财了都高兴。
巧儿又说道:“那一年,你与剑奴从我那儿离开以后,一直在哪里忙活呀?”
子妍说道:“我与那剑奴,驾驶着那鬼翼卷,满世界地寻找我的故旧朋友,狗娃子等等三个人,更重要的是,一心要找到卫紫儿母子,所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时间一晃而过了,好快呀!这天大地大,要想顺利地找到他们,真的是不容易啊!”巧儿叹息道。
“令人很失望的是,一个都没有找到。最后折腾得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回到剑奴那里了。”
子妍一提起那荒坝上,曾经是同甘共苦,又对她千分信任的伙伴来,就痛心疾首。
尤其是那卫紫儿,那么柔弱娇贵,还是那子昭的恩师的最爱,她经历艰辛万苦,最终还不得安宁,这又失踪在苍茫的荒野之中。
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来,能够让母子两个人苟活下来。
想一想,在那一弯河滩,满是暗河的荒坝之沙洲上,她母子两个人,活下来的希望是何等渺茫!
“哦,人各有命啦!那剑奴倒是一个好男孩,看他是很喜欢你的样子嘛!”
巧儿猜测得到,剑奴与她,名为师徒,其实,那剑奴是一心想娶那子妍为妻的。
“唉!他也失踪了,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个地,离我而去了!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子妍一边说,一边流泪,心中迷茫。
“他们会回来的,你看,我与子昭大哥,不也又与你相逢了吗?”她安慰人起来,还真的有几下子。
“那鲁达达呢?”子妍一直十分挂念着他,当年如果不是那个鬼翼卷,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她一定不会丢下鲁达达他的。
“他现在正替我管理着,我原来的那一片农田。正是因为有了他,我才得以有闲暇时间,与大哥约会,并且最终嫁给了大哥大王!”那巧儿提起鲁达达,是赞不绝口!
“大王?”子妍听到这样两个字,非常吃惊,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吧!!
“是的!如今他继承了他的爹爹,小乙国王的王位了,他现今已经是大商朝的大王了!”巧儿的话语中,无意透露出来,浓浓的自豪感。
“哦!”子妍似乎是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这个与他一样,在四海八荒,四处流浪的人,竟然就是商朝的第一公子。
真的是没有想到呢!难怪他的气质出众,与一般的人,还真的是有很大的差别。
这个时候,马车就到了商王朝的都城!那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子妍下马车时,一眼看到那子昭,感觉到,他的脸上,比起之前,多了几分威严,肃穆,顷刻之间反倒觉得,这个人陌生了不少。
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啊!竟然不自主的,坐在她巧儿的马车里,没理由就跟着他们,来到了商朝的殷都!
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
是本能?是内心深处,想跟子昭大哥有机会长谈?还是巧儿的诚心邀请?
她巧儿是怎么想的?仅仅是久别重逢,要好好与我叙旧?
子妍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自己几次试图挤到子昭的身边去,与他搭上腔,问一问这几年来,积在心中的一些疑惑。
可是,那个人被大家呼前拥后的,他又东指西画,好像在指挥着什么大事,忙碌得很。
这令子妍不好意思开口,去打扰他,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既来之,则安之,暂且这样吧!
与巧儿叙着旧,才得知那巧儿,现今的名字叫“妇妌”。
子妍也算她的故旧好友,当年在麦田里,交情不错。
今晚就与她一起,直接到了她的寝宫,叫做沁梧宫的,住在宫里西屋里。
叙了一会儿话,都是背后的一些家长里短。
睡到半夜,子妍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自己是到她家里来做客,人家再忙,自己最好暂且不能动作,万一是人家的家事隐私呢?不便去打扰参和吧!
可是,那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密集。
也开始有人高声呼喊了,似乎是在点人报数之类的。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才在这深夜里如此骚动。
侧耳倾听,又听不出什么来,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趁夜出去打劫?
如果是这样的事,自己更不便于掺和进去了。
而且,他们有这么多人马,都在起劲地忙活着。
那个巧儿,明明知道,子妍的弹弓和剑术了得,却没有去叫她一起去,可见是见不得人的什么勾当吧!
那大商王朝宫闱深处,也不见得都是拿得上台面的事情。
子妍左思右想当口,那些嘈杂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歇了,反倒是她,回想起往事,以及与那子昭的一点一滴,他那一眉一笑,缠绕着子妍的思绪,辗转反侧,难以让她入眠。
一阵低沉的鼓声和着铜号子,惊醒了子妍,此刻天已经是大天亮了。
子妍知道,那鼓声咚!咚!咚!咚!富有节奏,其间的低沉的长号声,如泣如诉,婉转悲切。
那是中原一带,耳熟能详的丧曲呀。
是谁没有了?
她的心里一紧。
在这大清晨的,那低哑如泣如诉的铜号声,和着闷鼓声,把人世间的一切丧心,不舍,悲怆,演绎得令人心碎一地。
不一会儿,刚刚起床的子妍,透过雕花镂空房门,看见那个巧儿,哦,不,妇妌,正穿着一件带铠甲的,银灰色的战袍,手提一把大刀,那刀尖上,正在滴着血珠子。
那个妇妌,满腿血点,半身血渍,一脸怒色,急匆匆地跨进大门。
子妍心里叫道“不好!”
就一个箭步,跨出去,去迎那妇妍,她担心她受伤太重。
自己的头发,都还披散着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