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长生连忙大喊,连同闻讯赶来的王府管家也跟着失声低呼。
但是,他们依然阻拦不了高风的拳头一下一下朝着宋清衍那张漂亮的脸蛋落下去。
每打一下,高风就大吼一声——
“这一拳,是为你用我最好的兄弟、我最在意的乡亲们的事业威胁我打的!”
“这一拳,是为你妄想离间我们一家人打的!”
“这一拳,是为你装模作样恶心了我们这么久打的!”
“还有这一拳,是为你今天故意在宁王府上惹事,想毁了我的女儿、也毁了我打的!”
一拳接着一拳,他把宋清衍给打得脸上好像开了个颜料铺子,红的黄的青的紫的,都一股脑的出来了。
宋清衍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再被使出力按住打,他更完没有招架的力气。到头来,他就只能摊在那里,任凭高风的拳头在他身上肆虐。
等汝南王听说消息出来的时候,宋清衍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孽子!”
汝南王顿时也被眼前所见刺激得眼圈发红。
他赶紧跑过去,只身挡在高风和宋清衍两个人中间。“有本事你往我身上打一拳试试?”
高风见状,他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了。
“王爷您要护着世子,我无话可说。但是现在,我必须当众把话说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父慈子孝,我和宋清衍更不是什么关系亲密的好兄弟。恰恰相反,我们的关系差得很!我请你们不要再故意拉着我装什么一家和睦,我装不下去了!”
“你!”
汝南王被他这一通话气得脸都黑了。
“宋风,你现在把你弟弟打成这样还不够,你经还敢反抗你的亲爹?我看真是我这些天把你给惯得太过了,让你无法无天了都!来人,请家法,本王现在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王爷,这样不好吧?这里是王府大门口,人来人往的,您要是打了大公子,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啊?”管家假惺惺的劝一句。
汝南王放声大吼:“我让你去你就去!谁再敢帮他说一句话,那就和他一起受罚!”
管家立马闭嘴,一溜烟跑回去拿过来一根藤条。
汝南王将藤条接在手里,他再对高风呵斥道:“孽子,你给我跪下!”
高风顿一顿,他还是跪下了。
顾采宁见状,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这就是君权父权夫权为天的社会。就算汝南王这个亲生父亲根本没有抚养过高风一天,但现在他要打高风,高风也只能乖乖忍受着,根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啪!
汝南王狠狠一棍子往高风背上打下去。高风这么强壮的身体都不由一颤,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汝南王见状,他冷冷一笑:“你倒是够硬气。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罢,他又接连往高风后背上打了好几下。
可不管他怎么抽打下去,高风的身形都一动不动,任凭他打个痛快。
他这根藤条上缠着铜丝,每次打在人身上,除了棍子的痕迹外,细细的铜丝也会嵌进人的身体里,这才是最疼的。才不过打了十几下,高风的衣服就被打破了,露出已经被打破皮出血的后背。
可汝南王还不解恨,他依然挥舞着藤条不停的往下落。
顾采宁看不下去了。
她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汝南王手里的藤条给捏在手里。
“打了这么多下,您该打够了吧?”
“你还敢来教训我?我还没说你呢!都是你这个恶妇,你看看你把我好好的儿子给挑唆成什么样了?”汝南王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竟是要把藤条抽出来往她身上抽。
这下,高风也不干了。
他直接伸出手,竟是直接把藤条从汝南王手里夺了过来。
“我的妻子她跟我吃了许多苦。我虽然没那个本事时时处处护她周,但我也决不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她。”
“你这是公开和我叫板了?”汝南王冷喝。
高风抿抿唇。“如果您觉得是的话,那就是吧!”
汝南王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
“我就说了,一切都是这个恶妇的错!想当初你多么温柔敦厚的一个孩子,自从遇到她后,你和你养母养弟吵架分家,害得你养母身死,养弟沦落他乡,现在她竟是挑唆得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容不下了!再这么下去,那还得了?这个女人不能留!”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你要么休了这个女人,那么眼前这件事我既往不咎。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到乡下庄子里好好反省去!”
“您送我们去乡下庄子吧!”高风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汝南王闻言,他都不禁牙关紧咬。
“好好好!”
他连叫了好几声好,才冷冷笑道:“你们俩夫妻情深是吧?那我满足你们!”
“来人,把大公子他们的东西收拾出来,现在就送他们去乡下!没有我的准许,他们再也不许踏进汝南王府一步!”
“是!”管家果然不敢再劝他,而是赶紧就进去把高风他们的东西随便卷了一卷,包成一个大包袱扔了出来。
顾采宁他们过来京城一个月,其实也没添置多少东西。汝南王和宋清衍送给他们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们都放在那里,根本就没打开看过。所以现在,管家给他们收拾的也都是他们从双柳村带出来的那些东西。
唯一多出来的,就只有荆氏一行人了。
荆芫姐妹几个今天是跟着顾采宁他们去宁王府上凑热闹的。荆氏守在家里照顾荆芙。
刚才管家进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荆氏就扶着荆芙,母女俩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跟着管家一道出来了,。
汝南王见状,他又双眼微眯。“她们几个是我们王府上的人,她们得留下!”
“不行。”高风立马摇头。
顾采宁则是冷冷一笑。“你们不是早把她们送给我们了吗?送出去的东西原来还有要回去的时候?堂堂汝南王府,竟然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
汝南王脸色微变,他冷眼看向荆氏。“你打算跟他们走?”
言语和眼神里满满都是威胁。
“王爷言重了。奴婢只是一个奴身,那么自然奴婢的卖身契在谁身上,奴婢就跟谁走。”荆氏慢声道。
汝南王又一阵冷笑。
“那好!既然你想跟你儿子走,那你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护得了你几日!”
“不管多久,至少现在他把我给护住了,这就够了。”荆氏低声说了句,就捡起地上的包袱走到高风身边,“咱们走吧!”
高风尝试着站起来,但马上他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顾采宁见状,她赶紧一把把他给扶起来。“你还好吗?”
“不大好,但还能忍。”高风低声道。
汝南王这次当众对他用家法,就是想打掉他的一身傲骨,打得他低头服软。所以,他用的是打人最疼的藤条,下手也极狠。到现在,他后背上早已经伤痕遍布,他自己都能察觉到不停的有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来。
但他早习惯了隐忍。所以尽管只是轻轻动一下,伤口就被扯得一阵剧痛,但他还是忍住了。
夫妻多年,顾采宁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现在看到他咬牙隐忍的模样,她就知道他有多痛苦,她顿时五指收紧。
她回头看一眼汝南王:“一开始是你们死活把我们接回来的,现在又叫嚷着把我们给赶出去。那么下一次,你们在想让我们进这个门的话,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觉得本王还会哭着喊着求你们进门不成?”汝南王冷喝。
“谁知道呢?说不定真有那么一天呢?”顾采宁轻哼。
汝南王顿时一声冷叱。“胡说八道!你们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庶子,又在乡间长大,粗鄙不堪,本王不过是看在父子血脉的份上才想给你们一口饭吃。可现在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本王也不想再顾惜这点亲情了。从今往后,本王都不想再看到你们!”
这一通话真够伤人的。
就算高风从没对这个父亲抱任何期望,但现在听到他当众贬低荆氏,贬低自己,他的双手还是不受控制的紧握成拳。
“这话是您说的,我记住了,那也请您记好,以后都不要出尔反尔!”他冷声道,当即拉上顾采宁,“我们走。”
“好。”
顾采宁连忙点头,她又目光深深的看了汝南王一眼,就双手扶上高风转过身。
荆氏几个也连忙背上包袱,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仔细看看她们的面色,一个个竟然跟逃出生天一般,轻松愉悦得很!
汝南王见状,他又气得好一阵咬牙。
“王爷……”
此时管家又凑了过来。“您看世子,他伤得不轻呢!”
“既然伤得不轻,那还不赶紧把他给扶进去,请太医过来诊治?”汝南王连忙大喊。
管家连忙答应着,府上的小厮也忙不迭过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宋清衍给抬进去。
好容易才养好病从床上下来的这个人,才不过一天时间,就再次被抬上床。这一次,他没三个月都下不来床了。
等到太医过来,给宋清衍处理好伤口,那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启禀王爷,世子鼻梁骨被打歪了,脸上也多处挫伤。他本来身体就弱,现在底子也不好,这次他又伤得这么重,接下来一定要好好保养才行。至少三个月,您千万别让他下床。”
“好,本王知道了。”汝南王连忙点头,嘱咐管家带着太医出去喝茶写药方,他则是慢步走进了宋清衍的房间里。
此时宋清衍已经醒了。只是因为脸上受伤太厉害,他脸上已经缠满了绷带。乍一看去怪吓人的。
汝南王看在眼里,他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怒气。
“你也真是的,眼看他都要对你动手了,你就不知道躲一躲吗?都已经到王府大门口了,你居然还能被他给拖出来打成这样,你简直太丢我的脸了!而且你看看你,被他打哪里不好,却偏偏打的还是这张脸!你的脸要是被打坏了,以后太子都不喜欢了,你可该怎么办?”
宋清衍放下手里的镜子,他艰难的张嘴:“我错了。”
“呵,好一句你错了!你一个错字,可知道我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去弥补?而且你因为养病,都已经一个月没有进宫去见太子了。结果现在又出了这事……三个月的时间,太子跟前还不知道要进多少新人。这可不行,咱们一定要想想办法!”
“爹您请放心,办法孩儿早已经想好了。”
“是吗?”汝南王的脸色这才好看点。
宋清衍点点头。“太子的性子孩儿最了解不过了,这个您只管放心。只是现在……您把他们一家送去乡下,真的能治住他们吗?”
想到方才王府门口高风一家人的所作所为,汝南王又眼神一冷。
“这次他们回来王府一个月,我极尽所能的给了他们一切奢侈的享受。从吃穿到用住,都是最好的,多少好东西我都不舍得用的,都给他们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好日子,现在再去乡下过那等苦日子,没几个人会受得了。”
“只要他们受不了,他就会主动回来求我。到时候,我提什么要求,他还不老老实实照办?”
汝南王说着,他又一声冷笑。“在我跟前,他还想保有那一身傲气?他做梦!”
宋清衍听了,他只是张张嘴,但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但愿吧!他只悄悄在心里感叹一句。
而此时此刻,高风一家子已经跟着引路的人出了京城,到了京郊一个偏僻的庄子里。
顾采宁都没有想到,京城郊外居然还有这么偏远破败的村子!
这个地方简直比一开始的双柳村还要贫苦得多!
好歹双柳村里还有近百户人家呢,这个村子里却只有二十来户。就连村子里最奢华的庄子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用红砖搭起来的小院子,这个院子也就比一开始高天赐家的那个院子好上一点。
当看到这个地方,顾采宁和高风的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
领路的人见状,他忙小声道:“大公子,其实王爷他就是故意吓唬吓唬你们的。现在您要是后悔了,就回去向王爷低个头认个错。你们是亲父子,亲父子哪有隔夜仇?您退让一步,服个软,王爷他肯定就会心软了。”
“他那并不是心软,而是需要我主动向他投诚,然后他再对我施以一定的怜悯而已。”高风冷声道,“这样的怜悯我不需要,你也不用再当他的说客。你可以走了。”
领路的人被他噎得根本说不出剩余的话,只得扭头走了。
等人走后,顾采宁才冷笑了声:“汝南王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这么破败的村子,也亏得他找得出来!咱们在双柳村的屋子都要比它好得多呢!住惯了高床软枕,突然一下被发配到这个鬼地方,正常人一时半会还真适应不了。”
“但我们不一样。”高风立马接话。
“那是当然!”顾采宁定定点头,随即眼中亮光闪闪,“甚至,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好去处!在这个地方,咱们可就自由自在多了!”
“嗯。”高风颔首。
他慢慢转向荆氏几个:“只是接下来,娘你们要跟着我们吃点苦头了。”
“你这孩子说得哪里的话?只要能和你在一处,娘吃多少苦头都心甘情愿!”荆氏连忙摇头。
荆芫姐妹几个也忙不迭的点头。“只有跟着哥哥嫂子,我们才活得像个人。只要能好好的活着,那牺牲掉王府里的好日子算什么?再说了,我们在王府里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啊!”
对于被赶出汝南王府这件事,他们一点都不见悲伤,反倒都欢乐得很!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也不再耽搁,荆氏赶紧的带着女儿们就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通,铺上被褥。
顾采宁则是在房间里点上蜡烛,开始给高风处理伤口。
他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顾采宁就直接给他脱了,让他光着上身坐在那里。她拿着棉球沾了酒,一点一点的给他清理伤口。
方才汝南王下手的时候,顾采宁就已经知道他下手很重。但是现在仔细看看他的伤口,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痛。
只见现在高风的后背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从肩膀到后腰,这里都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她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功夫才给他清理好涂上药膏。
在这期间,高风好几次都被刺激得肌肉收缩,他疼得胳膊上、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接着一根的爆了出来。
好容易等她处理完了,他顿时就跟被抽干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一般,一下瘫软在顾采宁身上。
“好疼。”他低声道,声音里难得的带上了一抹哀怨。
顾采宁冷下脸。“这次的教训我记住了。回头等我找到机会,我一定要把他施加在你身上的伤害十倍的还回去!”
“嗯,我相信你。不过现在,我还是疼。”高风小声说着,他又揉揉胳膊,“而且我好冷。”
顾采宁连忙拿出来一件干净衣服给他披上,然后她双手抱住他。“现在好点了吗?”
“嗯,有你陪着,我好多了。”高风点点头,就将头靠在她肩上,“这次他当众打我一顿,也算是了结了我们之间的父子情分。他好吃好喝的养我一个月,我用一身的血肉还他,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以后,他也别指望再用父亲的身份来威压我。”
顾采宁撇唇。“这父为子纲的说法真够恶心的!”
“可不是吗?我也被恶心得不行。”高风点头,“只是没办法,咱们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只能顺应潮流。尤其现在还是在天子脚下,一切的礼仪教化最严苛。咱们想要反抗,那就得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才行。”
“我明白,现在的我们还不够格。所以我不是咬牙忍下来了吗?”顾采宁淡声道。
说着,她打个哈欠,就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好了,先睡觉吧!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再商讨一下后续的安排。”
高风点头,两个人才熄灯睡了。
只是,才睡了没多久,他们就醒了——被冻醒的。
这个屋子竟然漏风!
而且不止是一个地方,而是从门窗到屋顶,乃至墙壁,几乎处处漏风!
外面夜风呼号,屋子里也凉风四溢。
京城的秋天风大,阴冷,比南方的秋天还要冻人得多。方才天黑的时候他们站在外头就已经冻得不行了,现在到了半夜温度降下来,就连屋子里都冷得不像个样。
他们这次离开汝南王府走得十分匆忙,也就带了几件衣服以及随身的物品,被褥什么的都是用的这里的现成的。这些被褥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了,又多久没有拆洗晒过,一个个硬邦邦的,板结发硬,一点都不保暖。
躺在这样的房间里,就算是身体素质好如顾采宁,她都睡不着。那就更别提身体不如他们的荆氏几个人了。
既然睡不着,顾采宁就干脆翻身坐了起来。
“这一晚注定睡不好,那咱们出去烧火取暖吧!”她对高风建议。
高风立即点头。
两个人下床出去,挨个去荆氏几个人房门口敲门,果然她们都还没睡。
一家人一起到了堂屋里,高风去把厨房里仅有的一捆柴给搬出来点燃了,一家人就围在火堆边上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顾采宁白天已经认真检查过院子里的情况,再加上今晚上的亲身体验,她就说道:“马上冬天就要到了。京城的冬天比南方还要冷上十倍不止。所以现在这个屋子肯定不能再住人,咱们必须赶在冬天到来之前把房子给翻修一遍,盖上一所结实抗风的宅子。”
“嗯,这是肯定的。”高风表示赞同。
荆氏则是问道:“这里是京城,盖房子可需要不少钱呢!而且王爷那边肯定会一直派人盯着咱们,咱们能找到人来帮忙做事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顾采宁道。马上她眨眨眼,眼底泛起一抹令人心脏都不禁为之狠狠一跳的狡黠,“而且,现在我们身边什么都缺,却唯独不缺钱!”
说罢,她就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炭条,开始规划起接下来要盖的房子雏形来。
高风也在一旁出谋划策。两个人一起写写画画,竟是很快就把新房子的轮廓给画出来了。
荆氏几个人在一旁看着,她们也不禁起了兴趣,一个个也都加入进来,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家人在一起群策群力,说起对未来的家的规划,这清冷的秋夜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说说笑笑的,好容易熬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夜风渐渐的熄了,他们才灭了堂屋里的火,大家各自回房去对付着睡了一觉。
再一觉睡醒,高风就出门找人来翻修宅子。
顾采宁则是带着人继续在院子晨练。
尽管才刚来到这里,但她坚持训练一天都不能落下。小姑子和外甥女们现在都对她异常信服,那么自然是顾采宁说什么,她们就老实照做。
甚至就连荆氏看她们一大早练得面泛红光,她也不由的蠢蠢欲动,加入了她们。
正当一群人再屋子里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外头大门被人叩响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们?
顾采宁眉梢一挑,她走过去打开门,就见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但是看到这张脸,顾采宁却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一把扶住门框,挡住这个人进来的路。“你来干什么的?”
三长老不悦看着她。“按规矩,你该叫我一声三爷爷才对。我可是王彦朗唯一在世的亲人。”
“那又怎么样?我和你不熟。”顾采宁道。
三长老嘴角抽了抽。“小弟说你脾气火爆,嘴巴也厉害,还真是如此!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了,你竟然也没有一点长进!”
“我这样挺好的,为什么要改?”顾采宁冷冷道,“倒是你,你现在又来干什么的?你们的二长老被灭了,所以你们宗主就派你过来生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三长老沉下脸,“朗哥儿他是我亲弟弟,虽然他被逐出宗族,但我心里还是记挂他的。上次我去双柳村看他,其实也只是想给他提个醒,让你们赶紧做好应对的策略。而小弟他……也的确有了安排。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这么大胆?”
“公然殴打汝南王世子,和汝南王叫板,你们真不想活了吗?小弟他用自己的死来保护你们,他是想要你们安安稳稳的活下去的!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都干得些什么事?”
“我们干得很好啊!”顾采宁笑道,“就是因为知道爷爷想要我们好好活着,我们才更要回来。过关斩将,披荆斩棘,把所有想对我们下黑手的人都给除掉,然后我们才能真正的过上安稳的日子。不然,那所谓的安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
三长老被她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好一会,他才嗫嚅道:“不管怎么样,你好歹让我进去说话吧?”
“不行。”顾采宁毫不犹豫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