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正对心口,狠狠刺入,直接洞穿他的胸膛。
皇叔下意识的低头看看正在飙血的胸口,他再抬眼看看眼前的高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
高风一脸冰冷,顾采宁更是用力往剑柄上用力一推,让剑尖穿过他的胸腔,从后背刺出。
“你去死吧!九泉之下,记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的女儿是怎么带领我天朝大军踏平你们天池国的国土,让你们天池国从上到下全数俯首称臣的!”
皇叔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才刚开口,一口鲜血就从他嘴里喷出来。
顾采宁和高风刚松开手,他就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洛大将军见状,他只眉头微皱。“宋监军,你们还是太冲动了点。”
“那要是换做天池国要娶您的女儿过去和亲,不知道大将军您会如何应对?”高风就问。
洛大将军当即脸一沉。“杀了他!”
话说出口,他就转过头。“罢了,既然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是徒劳。现在,所有人速速集结。天池国新皇帝挑衅于我天朝,本帅不能容他!本帅要派宋监军亲自领军,同他们一战!”
他这就是正式宣战了,而且还把统领大军的职责交付给了高风。
高风闻言又惊又喜。“末将多谢大将军!”
顾采宁见状,她主动请缨:“我也要去!”
“还有我!我也去!”晨丫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晓丫头想了想,她也道:“我还以为在我出嫁之前,天池国是灭不掉了。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情还有点希望?那我也抓紧最后的机会帮忙出点力吧!”
洛大将军见状,他又眉心微拧。
“宋监军,对抗天池国一事,本帅本想全权交付给你。可你也应当知道你的身上,所以……”
按理说,高风监军的身份,虽然可以对军营里的一切事物指手画脚,但亲自领兵厮杀还是不行的。虽然他之前已经领兵出战过几次了,但那都是事出有因,也只是一点小打小闹。
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所以洛大将军就算身为万军统帅也必须给所以将士们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
高风自然也心知肚明洛大将军的意图。
他当即单膝点地跪下:“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此次必定将天池国打败,让他们至少十年内再无能力来我天朝边境劫掠。如果做不到,末将愿意奉上项上人头!”
“好!”
有他这句话,洛大将军终于满意了。
“既然你意志如此坚决,那么现在本帅就将军旗交付给你。我瀚海军明显所有将士皆听你指挥!”他拿起一只虎符交到高风手里。
高风接过虎符,他的五指也不禁微微发颤。
兜兜转转,一晃二十年过去,他终于还是在瀚海军中掌握了军权,虽然走的并不是他一开始法定的路子。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到了洛大将军的认可,现在身边也有一群最可靠的团队——他的至亲们。
连忙深吸口气,他转身走出营帐,将手里的虎符高高举起:“瀚海军所有将士们,现在听我指令!”
当高风和顾采宁夫妻俩联手击杀天池国的来使这个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那都已经是五天后了。
早朝之上,太子命人把密探送来的消息当众朗读完毕,不出意外的又在朝堂之上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件事,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太子环视四周一圈,最终目光却落在右手边人群中那个鹤立鸡群的身影之上——这是他的枕边人,今天一早还在和他缠绵温存呢,结果现在到了朝堂上,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群臣议论纷纷。
“殿下,永乐侯身为监军,本不应该插手战事。尤其现在天池国既然已经表露出了和亲的意图,那么不管答应与否,那都该报回京城,让您来做决断才是。可他却不管不问,直接杀了来使。他这叫目无尊上,理应重罚!”
有人这样说道。
但也有人不同意。“天池国人奸诈狡猾,不守信用是出了名的。他们口口声声说要议和,这只是故意表现出来懵逼我们的,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又在计划些什么?”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该贸然行事,更不该杀了天池国皇叔啊!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对付天池国这样不通教化之辈,还需要讲什么规矩?他们可从没和我们讲过一次规矩!”
“那我们也不能把自己变得和他们一个样,我们可是天朝上国!”
……
朝臣迅速分成两派,激烈的争吵起来。
太子和宋清衍却老神在在的一坐一站,任由这些人吵得口沫横飞,面红耳赤之后,太子才徐徐开口:“你们说完了?那现在该孤继续说了吧?”
太子竟然还有话没说完?
朝臣们纷纷心中一惊,他们忙不迭低下头。
太子再对太监点点头,太监不慌不忙的摸出另一封密报:“宋监军率领我瀚海军杀向边关,不出所料天池国早在边境埋伏了三万兵众。一见我军来袭,他们当即亮出兵器厮杀,双方一场酣战,持续足足半天时间,最终以我军大获全胜告终。”
“果然!我就说了,天池国人一向狡猾,他们不值得相信!”支持高风的官员立马大喊。
不过当看到太监又摸出一封密报的时候,他赶紧闭嘴。
太监继续尖声尖气的念道:“天池国军队惨遭重创,迅速退却,然宋监军紧追不舍,一度将天池国军队逼退,到现在天池国军队已经快退出三十里地了。”
永乐侯居然这么厉害!
朝臣们都震惊了。
早知道高风一家人都很凶残,但像这样突然出击,然后连续杀敌,竟然还能杀得这么气势汹汹,组织完备的,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多少。
可以说,他们又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大家心里微微一愣,但马上就将这个小小的疑惑抛诸脑后,改为眼巴巴的看着读密报的太监。
但太监却把手里的几封密报一收,他转向太子。“太子殿下,最新一封密报宣读完毕。”
啊?就这样?
刚好在最令人热血澎湃的时候,没了?
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心底深处仿佛一只猫爪在没命的挠,简直难受死了!
就连方才主张严惩高风的官员脸上也难免露出几分失落。
太子见状,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战争已经开始。不管孤承认不承认,宋监军他也是代表我天朝的。那么眼下,众卿以为,孤又该将他们如何?”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把人给紧急召回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有——
“永乐侯虽然战术惊人,然而他自作主张,这就是不对!只是眼下战事要紧,微臣以为,应当等战事平息之后,再将宋监军召回京城问罪!”
只是问罪,没有论功行赏的意思。
这群人一看就是太子一派的,深知太子和高风之间的龃龉,所以抓紧一切机会帮助太子报仇雪恨。当然,他们也存了讨好枕边人的意思。
其他中正的臣子见状,心里自然不爽,下意识的为高风辩驳。
双方再次再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太子都被吵得头昏脑涨的,他忍无可忍一声低吼:“你们说够了没有?”
没有。
但是,太子明显发怒了,他们自然不敢再瞎闹,于是纷纷低下头:“还请太子殿下决断。”
太子就看向下面宋清衍所在的方向:“不知汝南王对此事是怎么考虑的?”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别人说的都不管用,我只听你的!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你想将他们杀了还是剐了,一切随你!
人群中顿时一阵嗡嗡作响,但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毕竟,这两年来,太子对宋清衍的喜爱分毫没有削弱的架势,反倒对他越发迷恋。后宫多少妃子都因为和他争风吃醋、或者想要构陷宋清衍而被太子之间赐死,连同后妃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朝堂之上也是一样。七八个人以死进谏,也没能换回太子的良心。倒是他们活在世上的家人很快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问罪,曾经盛极一时的家族分崩离析。
眼见如此,其他人也就不再抱诸如此类的奢望了。
不过好在,除了对宋清衍格外迷恋外,太子在其他事情上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宋清衍被太子独宠,他也并没有恃宠而骄,胡乱闹腾。渐渐的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说什么。
但是嘴上不说,却不代表他们都忘了——宋清衍和太子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被太子流放到甘州去的永乐侯。
这个人在京城的时候可是叫这两个人吃够了苦头。后来被流放到边关,本以为他们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结果谁曾想,这一家子反倒发光发热,名声传得比在京城还要响亮得多!而且还都是正面名声!
到如今,他们都已经除掉了高风多年的宿敌,一家从上到下都被洛大将军视为左右手,委以重任不说,甘州那边的老百姓也都对他们一家敬重的很!
这个发展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每次甘州那边送来消息,太子的脸色都要难看好几天。
只是因为高风一家子做事规规矩矩,叫人挑不出错来,而且也算是建功立业,稳定民心了,太子也不好把他们给怎么办。因而现在,好容易高风破功冲动行事,这就是一个现成的把柄被送到太子手上,他迫不及待的就抓住了!还兴冲冲的转手交到宋清衍手上。
以这两个人的德行,高风一家落在他们手上,必死无疑!
那一家惊才绝艳的人物啊,他们死定了。群臣心里叹息着,好些人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宋清衍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眼见太子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他就微微一笑:“永乐侯自从去了甘州,他们一家人就屡立奇功,现在更是主动向天池国宣战了。这样英勇无畏的作风很是令微臣佩服,微臣为有一个如此骁勇善战的兄长为荣!”
“只不过……他们都不经过主帅同意就贸然宣战,这的确是他们不对,必须重罚!只是现在战事当头,不能贸然行事,但太子殿下您也不能任何表示都没有,不然以后别人都有样学样,那这个天下就要乱套了!”
果然,他连等高风他们把仗打完都等不及,现在就要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太子闻言一脸兴奋:“那以爱卿所见,孤现在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太子殿下您要尽快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甘州对永乐侯予以叱责。然后,再交代永乐侯必须打赢此仗,而且一定要赢得漂亮!他犯下的这个大错,必须得用天池国的国土才能弥补的上。殿下您以为呢?”
我的天!
群臣闻言,就连站在太子这边的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拿天池国的国土来将功折罪,宋清衍这话可真是说得出口!
须知天池国虽然不大,但不管男女都擅长骑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也是为什么洛大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也没有将他们给消灭的原因所在。
而现在,宋清衍却提出这样的条件,那根本就是表示——不管高风他们怎么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等下了战场,他们都必死无疑!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至于这么狠吗?
“好!”太子闻言,他立马拍手,“爱卿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办吧!”
宋清衍也面带微笑。“这么说,微臣很快就要见到微臣的兄长了?两年不见,我其实想他得紧。”
群臣齐刷刷一个激灵。
等你们兄弟见面之日,只怕就是永乐侯的死期了!
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偏爱宋清衍的太子还是完全遵照宋清衍的意愿,让人把话传递给了高风。
刚从异常战役上拼杀下来就的打开这个消息,高风只眼神微冷,而后他就定定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