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谷夫人说的是用轿子把谷小姐送到停放马车处就好,但沈家还是安排轿夫抬着谷家小姐直接送到了谷家的宅子。
谷老爷看到好好的女儿出去参加春宴,此时竟然是被抬着回来了,正欲责怪妻子。却瞧见妻子满脸喜意。
“你这是做何?”
“咱家眼下要有天大的喜事了。”谷夫人老爷拉到屋内才小声的说
“你说清楚些,什么喜事?”
谷夫人把今天在沈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还道
“我看这个沈家二郎着实不错,如今身上也有了官职。这沈家又是极富贵的。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说他家是不是要迎咱柔柔进府做沈家二郎的媳妇?”
“你、你糊涂啊!”谷老爷听到夫人的话气的直打哆嗦。然后又指着她的鼻子问道
“柔儿这事是你安排她这样做的?”
“老爷你怎么能这样想妾身?我是那样的人吗?真的只是意外。我本来是看好文福乡君,想聘她做咱们的媳妇,结果一问才知道人家还没及笄呢。”谷夫人有些委屈的说道。
“聘文福乡君做媳妇?你这心里琢磨啥呢?啊?那文福乡君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肖想的吗?”谷大人听到媳妇的打算气的满屋子打转。
“怎么就聘不得,你好歹也是正经科举出身,虽然如今才是八品县丞,但是咱儿女一旦结下好亲,你的仕途说不得也能一飞冲天呢!”谷夫人很不赞同他家老爷说的话。
谷大人听到她的话,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也知道我才八品?人家张家如今可是四品的子爵,他们现在是有爵位的勋贵!而且人家张家有的是银子,你忘了他张家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一出手就捐了二十万两白银,也不是我说泄气的话,咱们这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的银子。你说咱家拿什么跟人家比?是咱们家世好?还是咱儿子足够优秀?啊?你说话啊,就咱们这家世,你还敢去肖想乡君给你做儿媳妇?”一连串的诘问,让谷夫人之前发胀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一点。
揉了揉被气的发昏的头,谷大人又问他夫人
“你今天可有当众流露出这样的意思?”
“没、没,我没有露一丝的口风。我只问乡君多大年龄了?爵爷夫人说还有一年才及笄,我就说看着跟咱柔柔身量差不多,还以为年岁也是一样的。然后话题就被人给岔开了。”谷夫人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看到自家老爷瞪着眼问自己忙摆手否认。
看到她这样,谷大人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一点,不过一转头又想起自己的女儿。
“咱们与沈家结亲更是太过高攀,我怕他们家会让咱女儿做妾,不一定能许正妻之位啊!”
“什么?老爷,不能让咱女儿做妾啊?真要是做了妾,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啊?”谷夫人失声尖叫。
“你小声些,还怕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少吗?”谷大人怒斥一声,让还想嚎哭的谷夫人瞬间噤了声。
“这件事我要好好琢磨琢磨,你这两天不要出门,在家里也不要乱说话,好好看着咱闺女别让外面的流言扰了她。”
“好、好,妾身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这几天我绝不出门。”
就在谷家夫妻说这件事的时候,沈家老爷也听了夫人说这件事。
“哎,这事弄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纰漏呢!夫人,此事你怎么想?”
“今天我也问了在园子里伺候的丫头,有个丫头说,是那谷家小姐的风筝被挂到了假山的石头上,她就自己爬上去拿。当时伺候的几个丫头都紧张的看着她,也没注意到咱家二郎怎么就走到假山下面。后来我也让人爬上去看了,在谷家小姐捡风筝的那个角度的确是看不到下面走人的。所以我想,这件事真的就只是凑巧了。”
沈夫人把就今天自己在家调查的情况同沈老爷分析一番。虽然心里并没有看上谷家小姐,但事实就是事实。她不能因为不喜欢对方,就给她安一个故意设计的帽子。
“果真只是凑巧的话,那咱们也只能上门下聘了。今天的状况所有人都看到了,如果咱们不上门求亲,那谷家小姐就只有死或者做姑子两条路了。”沈老爷有些无奈的说
“老爷,如果让她做妾呢?”想起夏雨,沈夫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平。就因为对方的不小心,坏了儿子的好姻缘,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夫人,你忘了沈家的家规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沈老爷正色对妻子说。只是看到她眼中的不甘又劝慰道
“就算是纳了谷家小姐做妾,张家也断不会同意夏夏再入咱沈家的门。夫人,除非咱们不管谷家小姐的死活,不认这件事。要不然咱们只有聘她一条路。如果咱们真的狠下心这么做,那谷家的确是不能拿咱们怎么办?但张家又会如何想咱们?到了那时,张家夫妇依然不会把夏夏给咱们做媳妇。夫人,与张家结亲这件事就别想了,还是想想哪天去谷家给咱二郎提亲才是!”说完,看着眉头皱的越发紧的夫人,又接着说
“谷大人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为官也方正,想来在女儿的教养上也是上了心的。虽然家世薄了些,咱们又不图媳妇的嫁妆。等谷家小姐进了门,她有哪些做的不到的,你再好好的教她就是。”
“……”虽然心里极不乐意,但沈夫人还是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如此又过两日,沈家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早在明安县传的沸沸扬扬,多少人等着看后续的事。
有人嘲笑谷家小姐手段拙劣,为了攀上沈家这棵大树,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随着两家对于这件事沉默的态度,传扬的内容慢慢变的污秽不堪。谷夫人听到下人的议论,气的把那嚼舌根的下人狠狠打了一顿卖给了人牙子。
怕女儿听到那些话想不开会寻了短见,谷夫人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女儿的身边,就那么牢牢的看着。
谷大人在衙门的时候,也有同僚过来有意无意的问上一两句沈谷两家结亲的事情,都被谷大人无视,对于那些恶意的揣测一概不予理会。公事办完就回家,同僚邀他出去吃酒,都被他一一婉拒。他知道大家都在看他们家的笑话,不论他去不去,大家谈论的内容都是他们家。
回到家面对夫人的哭诉,他就一句
“耐心等着,沈家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不着急,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