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把那小将身边的地方空出来,夏雨的身形就到了。她手法极快的从腰间取下来一个指头长短的小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三颗黑乎乎的药丸,一股脑全塞到受伤小将的口中。
“拿水来”夏雨对旁边的人说道
她话音落就有在大殿上伺候的内监小跑着送过来一碗温水。夏雨让人扶着小将的脑袋,捏着他的双颊,把水灌进去然后抬了一下那人的下颌,药丸就被顺利的咽了下去。看着夏雨有些粗糙的动作,让在场的那些年轻文官只觉得自己的腮帮子有些酸疼。
他们在家里都是被娇妻美妾伺候惯了的,何时见过这样粗鲁的喂药手法。
夏雨喂完药才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将,越看越觉得眼熟。从刚才还未喝完的水里倒出来一些抹到那个人脸上。然后用帕子擦去脸上的灰尘。只是这一擦不当紧,夏雨赶紧把剩下的水全倒到这小将的脸上,用手胡乱抹了几下,然后用帕子擦干净。
“三哥?”夏雨抱着那个被擦干净的脸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她的话把殿堂上的文武大臣都吓了一跳,这个差点死了,回来报信的小将是文福公主的三哥?
“快,再去请太医。”沈景勋听到夏雨的话忙吩咐外面的禁军。
“是,大人”
很快太医就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虽然匆忙,不过还没忘记给皇上和太后行礼。
“不用行礼,快给小将士医治”周珞拦住要下跪的太医,对他吩咐道
“是,皇上”
太医知道事情紧急,带着人就去了安置受伤小将的偏殿。把身上的铠甲卸了,就露出那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太医看的直摇头。
“唉,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命大啊。”边说话边给他清理身上那数不清的伤口。
夏雨就站在帐幔的外面,听到太医的自言自语觉得有些揪心。这段时间忙着周珞和宫里的事情,没心力关注其他地方,长远不是在中州府的新兵营里待着吗?什么时候跑到嘉陵关了,还差点死了。
“胡太医,我三哥的情况怎么样?会有性命危险吗?”夏雨虽然知道已经把那极好的伤药给长远吃了,但还怕有其他的并发症。
“公主暂且放心,刚才公主喂给他的伤药想来是极好的。微臣已经探查过,他的内脏伤的并不重,外伤虽然厉害些,但如今都不再出血,性命应该是无忧的。”胡太医检查一番后对夏雨说道。
“辛苦您了,文福在这里拜谢胡太医了”
“公主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医者该做的事情。公主请稍等片刻,我现在给他先施针,稍后他就能清醒过来了。”
“好”
夏雨从偏殿里退出来,站在门口等着。
果然如太医所说的那样,里面很快就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小将军您醒了?”
“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这是文德殿的偏殿,您还没死。如今皇上和太后还在外面等着你带来的军报呢。”
胡太医的话,让还在迷糊的长远瞬间清醒过来,马上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跟着胡太医和跟着一起来的小太监忙伸手去扶他。
“吱呀”一声,偏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长远被人搀着从里面出来,一抬头刚好跟等在门口的夏雨看了个眼对眼
“夏夏?你怎么在这呢?”长远矢口喊道
“三哥,赶紧去大殿上把嘉陵关那里的情况详细说给皇上和太后听听吧。”
“哎,好。”夏雨并没有回答长远的问题,一句话就转移了他的心思。
大殿之上,长远跪在地上,向皇上和太后陈述嘉陵关的现状。
“皇上,太后娘娘,定安王派大军驻扎在城下,并不攻城,每日只派人在城下喊话。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大怀的将士,本是一家人,不应该兵戈相向。他请赵将军打开城门,请他借道而过,他要来京中除去冒充皇室血脉之人……。如此过了五六日,对方看将军不为所动,就开始攻城。只是他们每日攻城的时间都不固定,有的时候是早晨,有的时候是傍晚,还有凌晨的,夜半子时的都有。城内的官军被他们这样的进攻弄的苦不堪言……”
吧啦吧啦长远足足讲了一刻钟,才把那里的情况从头到尾讲了一个清楚。朝堂上的人也听的眉头紧皱。照这小将的话,之前那个派来要粮的军报就是定安王故意让赵将军派出来的。他为的就是劫持朝廷的押送的粮草,以补充自己的军需。
还好赵将军及时发现的对方的计谋,紧跟着又派出一队报信的小队。结果这队人遭到了定安王人马的伏击。待他们从敌军突围出来的时候就剩三人,其中两人在来京中的路上因为受伤太重,被长远给留在了驿站养病了,最后就他一个人骑快马跑回了京中。
他身上的伤本不是很重,但在进京路上的最后一个驿站,他正在准备补充物资,却被那驿站的人突然袭击,他肚子上被对方插了一刀,身上的带着的军报也被劫走了。他骑上马一路狂奔,如果不是身上带着夏雨托人给他送去的伤药,估计这会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那驿站追杀他的人大概以为他中了那一刀必死,所以那情报到手后就没再接着追。也得亏他们没有追上长远亲眼看着他死。要不然,朝廷的往嘉陵关运送的粮草的队伍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说不定真的就要被定安王的人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