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这个胡同之前租住了一个老秀才,老爷子和他关系不错,平常家做好吃的总喜欢叫着他过来跟老爷子喝两杯。
猪肉龙媳妇生老大时,名字是老秀才起的,说是寓意好,但是怎么个好法老太太和李氏也都说不出来了,秀才的话他们听不懂,反正就是寓意好。等过几年生老二的时候吧,那老秀才早搬走了。他们一家人加起来斗大的字也没认一箩筐,自然想不出什么好寓意的名字。最后还是猪肉龙一锤定音,顺着行舟的名字叫了行车。还说一个是河里跑的,一个是地上跑的,既然行舟寓意好,那行车的寓意肯定也不差。
听到李氏讲解张行车名字的来历,夏雨有些想笑,但看看身旁正在扒菜吃浑然不觉自己名字有问题的张行车,突然有些可怜这孩子了。如果这孩子以后有机会进学堂读书,不知道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字徒增一些烦恼。
不过转念一想,这名字总比村里的狗娃,狗蛋,二狗等狗字辈儿的名字要好太多了。
女人们的谈话一个桌上的男人自然也是听的到的,听到媳妇给弟妹一家说自己给儿子起名字的事情。猪肉龙很是洋洋得意,拉着张有铁问
“兄弟,大哥起这名字不错吧,是不是寓意好?”
其实猪肉龙这么问纯属为难张有铁了,他和柳氏一样不识字,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寓意好不好。但还是很老实的说
“我觉得大哥你说的在理,行舟的名字都是秀才老爷起的说寓意好,那肯定是真的。河里行舟,路上行车,照这么算,行车的名字寓意肯定不差的。”
柳氏和长运也在旁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说法,猪肉龙看到这样更是高兴了。
一顿饭是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猪肉龙和张有铁在两家人的见证下正式结拜成同姓兄弟,夏雨他们家和猪肉龙家也算是正式认了亲戚。
仪式过后,两家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张有铁就提出告辞归家。可是猪肉龙谈兴正浓很是不舍,没办法张有铁把送长运去学堂读书的事说了,猪肉龙一听那这是大事儿,也没再拦。
只是在张有铁他们家套好牛车要走的时候,猪肉龙直接扛了半扇子猪在他们牛车上做为回礼,总得有一百来斤。张有铁拒绝说太多了,天热吃不完会会坏掉的。
猪肉龙大手一摆豪气的说:“唉,吃不完就腌咸肉吃,哥哥我是做什的?家里其他没有就是猪肉多。”
听他这样说张有铁也不跟他客气了,两家在胡同口又是一番寒暄才分手道别。长运和行车俩人更是难舍难分,此时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只是此时的张行车还不知道,因为张有铁的一句话,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无忧无虑的玩了,因为他也将被他爹送进学堂读书。
张有铁架着牛车出了城走了好远到没人的地方,拿刀从那扇猪肉割下来五斤肋条,作为给长运夫子的见礼,然后才让夏雨把所有的猪肉都收进空间里,此时天气已经渐热了,特别是午时,穿普通的单衣在这个时段都会出汗了。给夫子的也要快到镇子上时再拿出来才好。
“他爹,我刚才看你喝了不少,没醉吧?”柳氏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放心吧。”说完又对着夏雨说:“夏夏,你把你娘和你的玮帽拿出来戴上,要不晒的头晕。长运你把爹的草帽也戴上,别一会儿晒的难受了。”
听到他爹的话,夏雨把收在空间里的几顶帽子都拿了出来,不但有他哥的,还有他爹的。都是她娘没事的时候做好让她收起来的。
有半个多时辰他们就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张有铁没有往家里方向走而是拐弯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的学堂,此时学生们还在上课,大门紧闭。张有铁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用水袋里的水擦了把脸,才上前扣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开了门,他是在这个学堂看门的,看到张有铁,他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你有什么事吗?这会学生们还在上课。”他以为张有铁是哪位学生的家里人。
“老伯,我想给我家孩子报名入学堂,能帮我找下这里的夫子吗?”
“咱们这不随便收学生,再说今年入学的时间已过,你来的太晚了,明年再来吧。”说着那老伯就要关门。
“等一下”张有铁赶紧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门缝处,阻挡他把门关上。
“我四弟张成文以前也在这里读书,老伯认识他吗?他才去府城考试去了,我是他三哥,我知道现在过来有些晚了,但是还请老伯通融一下,帮我找下夫子好吗?”眼看他就要关门,张有铁只能把自己四弟的名字说出来,期望看门的老伯能认识他,然后给帮下忙。
“喔,你们是成文的家里人啊?你说送来的孩子是他侄子?”
“是,是他侄子,我是他亲三哥。”张有铁听他这么问,觉得有门,慌忙的回道。
“那行吧,你们等一会儿,我去找夫子来。你们家成文好啊,那学问在咱们书院是一顶一的好,前几天夫子还说,咱们书院如果院士仅有一人通过,必定是你家成文啊!”说完又加了一句
“这里不能让外人随便进来,你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说完把门给关上了。
刚才在后面站着的柳氏、夏雨、长运他们还很紧张。担心不能入学,不过后来看那大伯的态度,几人又觉得还是有些希望的。
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那门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儒衫,头戴方巾的人。看门的大伯介绍道“成问他哥,这就是咱们学堂的李夫子,你想入学的事就问他就行。”
张有铁听他如此说赶紧对着来人弯腰拜了下去。
“李夫子,我想送我家小儿来学堂读书,我知道时间有些晚,希望夫子能通融一下收下我们吧”
谁知那夫子却很好说话,托着张有铁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我听成文提及过你们的家事,知道他能顺利读书全赖你们这几位哥哥嫂嫂帮忙,他在学堂每日刻苦读书到深夜,带动了整个学堂学习的氛围,我们这里的夫子都很喜欢他。你们一家人很好。”说完,他对着远方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
“当年就是我招成文入的学堂,和你们今天的情形很是相似。本来错过入学时间是要等明年的,既然我和你们家如此有渊源,先让我看看孩子吧。”
张有铁听他如此说,赶紧把后面站着的长运扯了出来。
“夫子”长运此时心情已经不像第一天得知自己可以读书时那样激动了,非常有礼貌的对着夫子行了个礼,然后站起身任夫子打量。
李夫子看着眼前这个黑瘦的男孩,双手是粗糙的,但是很干净指甲里没有污泥,但眼神明亮而又坚定。
从双手就能看的出来这孩子在家里没少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