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铁和马叔这一走,直到天亮都没再回来。柳氏不放心,一晚上没怎么睡着,天刚亮就准备起床做饭。打算吃过饭后去村长家打听打听,到底是哪家出了事?
谁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院子外站了一个人,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把脸上捂着的围巾往下扒了扒露出了眉眼,原来是马婶。
“马婶,你咋一早就站在院子外啊!快进来,快进来。”柳氏看到是马婶有些奇怪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但看她肩膀上已经落了厚厚的雪,想来站的时间不短了,赶紧的把人往屋子里让。
“夫人,我今天起的有些早了,就煮了大米粥,烙了几张玉米面的煎饼,想着早些给您和小姐送过来,省得你们这边再煮了。”马婶走近了,柳氏才看到她怀里抱着的一个瓦罐,因为瓦罐的颜色和棉袄的颜色太像,她刚才一时还真没看到。
柳氏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接过马婶手中的罐子,却不想被马婶躲过去了。
“夫人,你别碰,小心烫着手了,我戴的有棉手套。”看她如此,柳氏也没说其他的,知道马婶说的是实话,于是帮着马婶打着帘子,让她进了屋。
马婶刚把罐子放在桌子上,柳氏就拿着布巾帮她把身上的雪掸去。
“你也是,既然来了就进来啊,怕影响我跟夏夏睡觉,你先进灶房里坐着也好过站在雪地里等啊。一会儿煮碗红糖姜水喝了,小心别着凉。”
“不碍事的夫人,我身上穿的棉衣都是新做的,暖和的很呐。您先洗漱,我去把饼子拿过来。”说着话不顾柳氏的劝阻人又出去了。
柳氏看着被大雪遮挡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不习惯“主子”这个身份。
马婶很快就回来了,拿着用蒸布包裹着的煎饼,打开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柳氏就着家里腌的咸菜吃了两块煎饼,又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粥才放下筷子。马婶趁夏雨还没起床,先去灶房烧了些热水,又用灶洞里未燃尽的木炭拢了个炭盆放在堂屋,和柳氏坐一起小声的说着话手里做着针线。
昨晚夏雨在他爹出门后也是半宿睡不着,只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迷糊之间做了一个梦,光怪陆离。一会儿回到了在现代上学时没钱吃饭,胃里火烧火燎的到处找东西吃的场景,一会儿又到了大学时冬天跑出去做兼职回来太晚被人尾随,自己不停的跑啊、跑啊,但始终摆脱不了后面人的那种恐惧。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了。就在自己被人追的无处可躲时,忽然身子一个控制不住的下坠,蹦极时下落的感觉又来了,她猛的睁开了眼,人也在床上忽地就坐了起来。夏雨大口喘着气,再回想刚才梦里的事情,发现竟然已经忘了大半。摸了摸脖子里的汗,她觉得身上粘腻腻的难受的紧。披着棉袄在柜子里翻出一身新的里衣,在被窝里换了才穿上棉袄棉裤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她娘和马婶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娘,爹和马叔他们还没回来吗?”
“还没回呢,我就说等你起了咱们一起去村长家问问呢!”柳氏看到女儿起床了,温柔的说道。
“饿了吧?灶房有热水快去洗漱吧马婶煮的大米粥还有玉米煎饼都在锅里热着呢。”
“我去给小姐端过来。”马婶说话就把手里的针线放到簸箩里,站起身就要出去。
“马婶,你坐吧,我刚起床走两步路舒服,一会儿吃饭也能多吃两口。”夏雨看到马婶要去给自己端饭,就伸手把马婶按到的凳子上坐下。
她又不是手脚残疾,洗漱端饭还需要人伺候。
吃过饭,留马婶在家里看屋子,柳氏领着夏雨去了村长家。谁知到了村长家才发现村长和两个儿子也不在家,就留一屋子女人小孩在家。
“婶子,我叔也还没回来呢。”柳氏笑着跟村长媳妇说话
“老三媳妇来啦,是不是担心你家老三啦?”村长媳妇笑着打趣道
“婶子又说笑了,他昨天走的急,话也没说清楚。咱村里谁家出事儿了?”
“哎”村长媳妇听到柳氏的话,有些怜悯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这老天爷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可不就是咱们村北头张瘸子和哑巴婆子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