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本以为自己媚术一出，东西即刻在手，可这丑丫头事一件一件的来，烦死了。
泫月正要起身，就感觉手臂一紧。
慕弘懿眼睛瞪得奇大，“芙儿！别听她的，这女人在骗你！她要杀你！”
水晶眸光一沉，杀气凛然而出，直冲慕弘懿！
泫月惊得赶忙起身，“水晶不会骗我，对吗水晶？”
慕弘懿一口老血险些喷出，“芙儿！你别看她的眼睛，她有鬼！她一定是，狐狸精！！！”
水晶杀气渐消，挑衅地睨了一眼慕弘懿，“自然，那芙儿喜欢我吗？”
哼，即便是只卑贱的臭虫，也不可能逃脱她苦练多年的媚术。
泫月乖巧地点点头，“我喜欢水晶。”
向晨和乙易之双臂一麻，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什么鬼，好恶心！
慕夫人同样心觉不妙，从小到大，这孩子喜欢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人的。
“啥？你喜欢谁？！”
突然，虚空中传来某个不吉利的声音。
慕家人勉强可以转动的眼珠子，上翻！
是青冥山长老家的少爷！
奇怪！
他身旁的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样！
眼看慕弘懿就要疯了，抬头一望，双目迸射出巨亮的光芒！
“楼少爷！请你们救救芙儿！她被这坏女人蛊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楼乐和楼曜！
“啊！小芙芙你的脖子怎么啦！”楼乐眼睛极尖，一下子就看出泫月受伤了！
水晶冷然的气质一变，戾气瞬间翻涌！
那个男人的修为，在她之上！
难得没有穿长老袍的楼曜，一袭天青色薄衫若仙般落下。
“若是答应老夫一个要求，这忙老夫帮了。”
噗嗤——
楼曜的话，根本就没说完。
水晶就感到了一个洞穿自己魂魄的力量，在胸口蔓延。
她瞬间无神的眼睛，缓缓垂下。
时间对于她，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只见胸口的位置，一柄令人绝望的白剑，深深地插入她的左胸。
水晶有些看不明白，她的头，缓缓抬起。
沿着剑柄。
掠过那只小小的手。
粉色的衣袂，像山坡一样向上。
终于，她看到了那双眼睛——
清幽、空灵、淡漠。
没有被她蛊惑后该有的爱意。
没有背叛她该有的羞愧。
没有杀人该有的狠毒。
似乎，这人只是抬了抬手，而不是在杀人。
怎么会呢？
水晶眼里的疑惑，愈发沉浓。
“你……没有中我的媚术？”
泫月平静地看着她，“没有。”
她是神。
欲，早就在数十万年中磨损得微乎其微。
水晶抿了抿苍白的唇，“你可以杀我，为何不……直接杀？”
这是她最不明白的，她真的以为，御灵镜十阶的丑丫头，她捏捏指头就会死。
为何会这样？
丑丫头手里的六品剑，并不能破了她的肉身防御，为何，为何这剑，会变……
泫月可惜地摇摇头，“我杀不了你，所以，我在等。”
水晶这辈子，第一次有了大笑的冲动。
“在等我松懈，等我没有防备，等我的眼睛，不在你身上的那一刻吗？”
泫月颔首，“对。”
水晶整个人都在变白，好似被剑染了颜色。
她的眼睛，越笑越华丽，越笑越幽邃。
这个丑丫头，真聪明。
但是她一定不知道，剑插入的地方，本该是凡人心脏的地方。
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她水晶，不会死…
嗤——
一道白芒流光般从众人的眼中划跃！
美丽的头颅，像此前的五颗一样，在空中划出难以置信的弧度！
整个气氛，在月色的烘托下，阴冷如地狱。
楼乐杏眸越睁越大。
看着泫月的眼睛，不知所措。
她，杀人了？
慕弘懿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水晶彻底失去了头颅，他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下。
不仅他，慕家一众，向晨和乙易之心中的石头，全落下了。
楼曜沉着眸子，盯着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以及她手上的那把剑。
再盯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滚动的头颅。
剑又起！
水晶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看着那柄剑越变越大。
难道！
不要啊！她不要死啊！！！
哗——
美丽的头颅，两半。
楼乐忍不住抓住自家父亲的手！
泫月单膝下蹲，从中挖出了一块泛着幽幽冷光的柔软东西。
“圣髓？”楼曜微微惊叹。
“什、什么？！”楼乐转回头。
“圣髓，圣兽的命源，所以这女人是圣兽。”楼曜解释道。
“啊！原来是圣兽啊！那就不是杀人了？”楼乐眸里闪着激动。
泫月摇头，收起苏迷剑，在四周点了五下，“看那五个头，是人，是我刚刚杀的。”
楼乐惊恐地捂住嘴，感觉四周好冷。
泫月回头解了慕家的冻结阵，将圣髓扔给向晨，“留着吧，三千年的圣髓，可以炼药”。
即便是水晶的头落那一刻，她都不曾失去复生的希望。
但现在，凡界再也没有她真正的存在了。
她……不应该来这。
“圣髓啊！这东西第一次见！”
慕家人刚刚能动，就围了过来看热闹。
后厨的大爷呜咽了起来，“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姑娘，大小姐要留着，给老头子我当媳妇啊。”
慕弘懿狠狠瞪了他一眼，“那都是会吃人的！从今日起，慕家没有我允许，谁都不许出府！瞧瞧你们什么修为！还要芙儿一个人对付！丢不丢人！”
向晨将圣髓收起的手一抖，脸上浮现自责和委屈。
“对不起师父，我没帮上你。”
泫月揉揉他的脑袋，“没必要的牺牲，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出现，若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
向晨澄澈的眼睛水光清润，“那我们拉钩。”
泫月头一歪，“怎么拉。”
乙易之本是脸色阴沉，一下子被她逗笑了，“还以为你真本事！连拉钩都不知道！笨死了！”
说完，抓起她的手，摁住她其他手指头，一把勾住她的小拇指。
向晨赶忙把自己的小拇指也勾上。
乙易之说，“这事说好了！”
慕夫人摇摇头，“还不行，得念一段。”
于是，众人帮忙摇着三个孩子的手，一起念念叨叨——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向晨觉得不对，“一百年太短啦！”
众人又改口，“一万年，不许变！”
这还差不多。
被操纵的泫月，右手大食指摁着眉心。
她觉得自己好傻。
但是……
这难道是凡人什么仪式？
“此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