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跑回了破庙,把还睡熟的温霖从干草里扒拉了起来,小弟,外面走,温霖擦擦眼睛,也不问要去干嘛,乖乖跟着离开。
半个时辰后,刘掌柜就见着刚才那小孩又带回来一个小孩。
他一脸疑惑,这是做什么。
温言带着温霖跪在刘掌柜面前,眼泪汪汪开口,伯伯,我们家中爹娘都没了,就剩下我和弟弟。
求你也收下他吧!我弟弟吃的很少的,他也很乖的。
一听姐姐说没了爹娘,温霖的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记得是有爹娘的,可是他们去哪里了。
两小孩穿的破破烂烂,都眼泪汪汪的。
刘掌柜一听两孩子的身世这样可怜,叹口气点头,那行,就都留下吧!
温言软软说道:谢谢伯伯。
五年后,大庆朝北边瀛洲的金水县的县城里。
温言一身少年打扮这娴熟的在柜台后包着药包。
五年过去,她个子也长高不少,就是看上去有黑廋。
看上去面黄肌瘦的,但是脸上依然能看出几分少年的清秀来。
温言整日泡在药房里,晒药,磨药,忙的不可开交。
脸上随时也都脏兮兮的,看上去就是个邋遢小少年。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地痞流氓最多,她就穿上了男装。
五年前他赖上掌柜的,得到个小药童的活、从那以后每天晒药,收药,跑腿,过的很是忙碌又充实。
就在前年、药堂来了个大夫,见她聪明又好学、便要收她做徒弟。
这年头有师父就算是抱上了条大腿,温言就果断的拜了师父。
温言的师父从长安城而来,姓付、都称呼他付大夫,老家就在这县城里边上。
付大夫回乡祭祖,暂时在这里做停留,便来药堂替人看诊。
这会也是数九寒冬、天上飘着小雪,大街上三三两两几个人都包的特别严实。
药堂这两日更是没人来看诊,今年大旱,人们民不聊生根本就瞧不起病。
穷人生病都在家苦熬着,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请大夫上门看诊。
药堂里的三人很清闲,就算是有个火龙,温言冷的直打哆嗦。
冬天本来就不爱动,这么冷的天,温言就更加不想动了。
温言烤火时,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时声音压的有些低,师父、你看这天这么冷,也没个人上门看诊。
忙又把话题转开,早晨来前路上那雪也太厚了,马车都过不来呢!
付大夫听着这徒弟话里有话啊!轻哼一声,行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温言正色忙开口,徒弟我想要告假在家歇几天。
付大夫又轻哼一声,哼。
温言说道:家里就我小弟一人,外面雪下这么大,我不放心他自己在家。
说完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付大夫,师父。
付大夫本是个很严谨的人,平时不苟言笑、是个话少脾气还臭的一个老头。
不过这一年被温言狗退又拍马屁给磨的也稍许的软了许多。
付大夫放下手上的笔,手在火盆上烤了烤,看着眼前的小徒弟,又哼了一声。
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雪天的这是又要出去野?温言忙摇头。
不怪她师父问这话,温言没少打着弟弟的旗号出去玩的,带着温霖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
这会她不假思索回答,天这么冷,还能去哪里野,当然是在家猫冬。
老爷子叹了口气,懒人事多,说的就是你,猫冬也只有从你嘴里能说的出来。
说完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又伸手在火笼上烤烤取暖。
温言等的有些急,师父到底同不同意啊!
过了好一会说道,付大夫才叹气,罢了,既然没什么事,就放你几天休,等冷过这一阵,雪小些了在说。
温言心中窃喜,这么简单就放她回去了,随口夸奖,师父你最好啦。
刚夸完师父好,就被打脸了,老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美须,望她一眼。
说道,上回你做的红烧肉不错,你师傅我牙口不好,这菜很合我老头子胃口,在来的时候多做些带来。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来,扔在桌子上。
温言高兴的从桌子上捡起银子,顺口问,师父这是肉钱还是打赏啊!
付大夫无奈,对柜台后的刘掌柜指了指温言,抱怨说道,你看他,真是要气死人。
刘掌柜笑笑,不说话。
温言机灵的抬腿就走,师父,人家就是逗你开心一下,说完就跑去收拾东西了。
付大夫真拿这个小徒弟没办法,徒弟这么鲜活有趣,也挺好的,自家孙儿在自己面前可不敢这样。
他轻笑一声,心说,老了老了还捡个宝,这小徒弟是懒了点,但好在不笨。
做饭的手艺深得我心,很对我这个老头子胃口。
温言收拾完东西,不等她师父还有无话说,匆匆忙忙就跑了,生怕老爷子反悔似的。
老爷子是还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小徒弟就不见踪影。
只得摇摇头,又拿起笔继续研究药方。
温言心想,只要是谈吃的,这就在简单不过,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
温言从药堂离开,去肉铺买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他师傅给的一银子才花去了二十五文。
剩下的就算每日给他师父烧红烧肉,也够她烧两个月的了。
城中有专门替别人养马的地方,温言取走寄养的马回了家。
温言年前花了很少的银子买来别人卖不掉的病马。
马儿买的时候还是一匹病弱的小马驹,喂了许多的药材、这才把马儿养肥了些,现在也是一匹骏马了。
马儿名叫大骏,温言一路跟大骏说着话,大骏,你今日可吃饱了?
大俊听到主人跟它说话,打了个响鼻,像是在回应主人似的。
温言又道,你可要多吃一些,吃完了他们才会给你添草,可别像在家里似的,都要存起来慢慢吃。
你主人我可是付了钱的,你要是不多吃些,咱们岂不是亏大了,大骏又打着响鼻回应。
温言在离县城十里外的青城山脚下的青山村里买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三间茅草屋、前两年跟着刘掌柜去收药材时就相中了这个村子。
村里就几户人家,人口在简单不过了。
据说他们也是十几年前逃难过来的,到这里时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就在山脚下开山,修路,盖房,种地。
温言家的房子是几年前村里的老鳏夫死后留下的。
村里人上山挖药材卖,跟刘掌柜有些交情,村长见温言喜欢这院子,就说房子要送他兄弟俩。
不过温言有钱,干脆给银子买了下来。
到他们手上就三间没有屋顶的废墟,不过姐弟俩不嫌弃,有自己的房子已经很高兴了。
房子买过来后,温言还找人在屋顶上加盖了新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