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华殿。
萧锦华离开后,柳卿卿长长舒了口气。
果然她赌赢了。
自己并非是一个胆小之人,但是在萧锦华的面前,她还是会不由地感到心慌。
毕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国。
非法治社会,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生与死,福与祸,不过是全凭上位者心情好坏的一句话。
她至今都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殉职后,会穿越到大盛王朝。
命运究竟有什么安排?
但是能重新活一次,谁又愿意选择死呢?
虽然她是真心地觉得,这男尊女卑的朝代有些操蛋。
但是她改变不了现实,那她可以尝试着去改变,可以改变现实的人——萧锦华。
毕竟他是如今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柳卿卿理了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她知道如今身处东宫,成了萧锦华的良娣。
自己的理想能否实现,目前来看全凭她是否能征服萧锦华。
所以她没办法,谋宠是她唯一的出路。
打定了主意,柳卿卿从地上瞬间爬了起来。
男权社会?
那又怎么样!
男人她来调教!
萧锦华这个男人她要了,势必做大盛东宫的独宠。
而谋宠的第一步,就是要吸引萧锦华的注意力,然后再想办法治好他的隐疾。
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良娣,您怎么样了?”
一个小丫头,泪眼婆娑地跑了进来,打断了柳卿卿的思绪。
看着柳卿卿额头的红肿,小丫头满脸的心疼与自责。
“都是蝶衣不好,没能保护好良娣,让良娣遭了罪,受了委屈。”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的眼眶通红,满脸自责的小丫头。
柳卿卿心头一暖。
她认出来这丫头,便是打小陪在原主身边的蝶衣。
陪原主长大,又从将军府陪她入了这东宫。
这丫头对原主忠心耿耿,奈何原主是个跋扈无脑的。
时常将这丫头,当成了免费的撒气桶,这丫头在原主的身边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轻轻拉起蝶衣的手,柳卿卿拍了拍她。
“好蝶衣,我没事儿。”
“如今本良娣,得了太子殿下的宠幸,往后咱们在这东宫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蝶衣应该高兴不是?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哭成这般?”
柳卿卿逗弄着她,只想把蝶衣赶快哄好。
她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儿,尤其还是一个一心为她好的人。
听着柳卿卿的软言温语,蝶衣一愣。
她家良娣,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还能这般沉的住气?
若是换做平常,定然是已经开始打骂宫人出气。
想到这儿,蝶衣瑟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将手腕儿往衣袖里缩了缩。
瞥见蝶衣的反应,柳卿卿心中一疼。
她记起就在前两天,因为萧锦华不待见原主,原主心情不好,就拿蝶衣出气。
硬生生地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打落在蝶衣的手腕儿上。
而这傻丫头跪在地上,硬生生地忍着疼一声不吭,还傻乎乎地劝原主消气儿,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蝶衣这丫头只有十三岁,跟自己在现代的妹妹一般大。
本应该是上初中,被父母千娇百宠的年纪。
可是因为时代的原因,她却生来便为奴为仆,承受了不是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想到自己眼前的处境,她不由地眼眶发酸。
瞥了眼门外晃动的人影,柳卿卿喊了一声。
“来人呀。”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跟蝶衣年纪差不多大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进了来,屈膝行礼。
“奴婢拜见良娣,良娣有何吩咐?”
看着宫人们紧张模样,她有些头疼,这原主造下的孽,都得由她这个接盘侠来还。
微微叹了口气,她淡声道:“即刻传太医到延华殿。”
“是。”
待宫人退了出去,蝶衣看了眼柳卿卿额头上的红肿,眼眸中浮起一抹懊恼。
良娣受了伤,她竟然忘了第一时间传太医,这是她失职。
另她意外的是,她这般疏忽,良娣今天竟然没有罚她。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蝶衣,柳卿卿知道她要说什么。
所以在她开口前,便将她扶了起来。
如今她是大盛护国将军府嫡女——柳卿卿。
自己的丫头自己疼。
从今往后,对她好的人,她柳卿卿定然倾力相护,由不得任何人欺负。
“蝶衣无论以前,我做过什么荒唐的事情,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之前糊涂,如今我已经彻底顿悟,未来不会再苛待你了。
这些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也苦了你了。”
蝶衣瞪大了眸子,眼泪儿很快便溢满眼眶。
她家良娣竟然跟她自称“我”!
看着柳卿卿脸上的温柔与愧疚,还有真诚与心疼。
蝶衣片刻的怔愣后,趴在柳卿卿的腿上放声痛哭。
柳卿卿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哭。
直到蝶衣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泪眼婆娑。
“良娣折煞奴婢了,良娣一直待奴婢很好,蝶衣知足。
当初若不是良娣,执意要从人牙子手中买下蝶衣,只怕蝶衣早已经被卖到了勾栏院中,活的生不如死。
良娣是蝶衣的再生父母,为良娣哪怕是豁出去蝶衣的这条命,蝶衣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就知道她打小儿侍候的小姐,本质不坏。
蝶衣更是在心里暗自发誓,要拼了命保护她。
柳卿卿尴尬一笑。
她实在不忍心告诉蝶衣,原主当初买下她,不过是为了炫耀,她想要的东西谁都不能抢。
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尴尬。
“刘太医到。”
一个中年太医,提着药箱进了延华殿。
他恭敬地向柳卿卿请安,“臣太医院刘全给良娣请安。”
柳卿卿看了眼眼前的刘太医,淡淡地开口。
“刘太医无需多礼,本良娣这没没那么多讲究,太医随心即可。
蝶衣的胳膊烫伤了,劳烦刘太医给她看看。
女孩子家的留下伤疤,便不好了,本良娣也不允!”
“良娣使不得。”,蝶衣慌乱地跪下,但是心中却感动地一塌糊涂。
她一个奴婢,怎么配让太医给她瞧伤,何况良娣自己的伤还没瞧呢。
刘太医也是愣了一瞬,但是毕竟也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主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他微微拱手,“臣遵旨”
然后面色从容地走到蝶衣的面前,查看了蝶衣的伤情,给蝶衣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地包扎。
“请良娣放心,臣已经为蝶衣姑娘处理过伤口,待臣回去调好药方,再给蝶衣姑娘送过来。”
柳卿卿睨了一眼刘太医,对他的处事不惊的态度很是满意。
太医毕竟也是有品阶的,这刘太医并没有因为让他给一个丫鬟瞧伤而面露不虞。
给侍候在一旁的宫人递了一个眼神儿,“赏,送刘太医。”
宫人立马会意,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了刘太医的手中,“劳烦太医了。”
“为良娣分忧是臣的本分,臣谢过良娣的赏赐。”
柳卿卿淡淡点头,见刘太医欲言又止的模样,红唇轻勾。
“刘太医有话尽可直说,本良娣也是个直性子,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
“良娣恕罪,臣只是想问良娣额上的伤可是需要臣处理?”
“本良娣无碍,若是有需要,再劳烦刘太医走一趟。”
听懂了柳卿卿的言外之意,刘全儿恭敬地出了延华殿,神情有一丝恍惚。
自己的伤不看,传太医给一个奴婢瞧伤,他入宫当太医二十载,属实是第一次遇见。
这柳良娣入东宫的时间虽短,但是轰轰烈烈的幺蛾子可是没少出。
但是今日一见,他怎么都无法相信,柳良娣能做出传闻中的那些事情来。
他甚至觉得,这柳良娣性子和善,要比东宫的其他人良媛更得人心。
果然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传言不尽可信。
只是当他前脚刚回了太医院,太子殿下的传召便到了,竟也是让他去延华殿待诊。
刘全看了眼东宫来的小李子,“小李公公臣刚从延华殿回来,不知……”
刘全的疑惑丝毫不差地写在脸上,小李子笑笑并冲着刘全拱手。
“刘太医还是请吧,太医殿下知道刘太医已经去过了延华殿。”
刘全恍然大悟。
这太子殿下定然是知道,柳良娣没有瞧伤。
谁说这柳良娣不受宠来着,他不由地捏了把汗。
还好刚才自己去延华殿的时候,态度恭敬,没出什么纰漏。
当他们二人到达延华殿的时候,发现太子萧锦华站在延华殿的小厨房门口,因为是背影看不清神色。
刘全刚想请安,便被太监总管德福的一个眼神儿吓噤了声。
只好停住脚步,低眉垂眼,生怕打扰了太子爷的兴致。
萧锦华看着在小厨房里,忙碌的婀娜身影,神色有些恍惚。
只见柳卿卿一身淡粉色的宫装,纤腰不盈一握,三千墨发只用蝴蝶簪挽成一个飞天髻,脸上未施任何粉黛,但已绝色倾城,尤其是一颦一笑间,更是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