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萧锦华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早出晚归。
柳卿卿压根连面儿都没见着他。
故意忽略心底的那抹思念,她也乐的自在。
因为她终于可以睡几天的好觉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每天萧锦华都来延华殿,不论多晚。
通常在柳卿卿没醒来的时候,萧锦华便已经起身上朝。
回来的时候,娇娇柔柔的人儿已经睡熟,不忍心打扰她,他便和衣小睡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因为太子爷免了她请安的规矩,所以她几乎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特立独行只怕招来话柄。
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萧锦华独宠她一人,只怕她乖乖顺顺地去请安,别人也是将她当成了个活靶子。
她倒是不怕事儿,来一个她可以打一个,来一对儿她可以打一双。
只是她嫌弃麻烦。
所以既然萧锦华允了,她也不矫情,除了偶尔去给皇后请安外,几乎不跟东宫的其他女人打照面。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柳卿卿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从榻上起身。
不习惯被人服侍,通常她都是自己穿衣,只是古代的发饰太过于繁琐,不得不让蝶衣帮忙。
蝶衣看着镜前的绝美女子,不由地赞叹。
“良娣好美,饶是奴婢一个女子看着都觉得美艳不可方物,难怪太子爷夜夜宿在延华殿。如今良娣盛宠,连咱们延华殿的宫人出去了都觉得有底气呢。”
蝶衣的话里有毫不掩饰的欣喜,柳卿卿有些无奈。
“蝶衣我们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太子殿下如今是喜欢我,但是我并不认为已经喜欢到了非我不可的程度。
而且越是这般咱们延华殿的人,出去越是要低调,因为不知道多少双眼珠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
说完柳卿卿又感叹了一句。
“我都已经接连几天没见到他人了,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见异思迁,醉卧美人膝了。”
蝶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家良娣这是想念太子殿下,还有些吃味了,最不可思议的是良娣竟然丝毫不知太子爷夜夜都回来。
“嗯,奴婢听说太子爷接连几日都宿在美人的榻上。”
心底一滞,柳卿卿原本眼底的笑意,瞬间凝结成碎碎冰。
“他宿在哪里关我什么事儿。”
蝶衣见柳卿卿信以为真了,刚想解释,一个小宫女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启、启禀良娣,李良媛跪在殿外,说是要负荆请罪。”
柳卿卿看了一眼,说话有些紧张结巴的小宫女,眸色晦暗不明。
她并未起身,声线散漫慵懒。
“既然李良媛想跪,那便由着她跪着吧。”
小宫女惊愕的抬眸,对上柳卿卿探究的眼神儿,又慌乱地低下头。
“良娣只怕这若是传了出去,众人会觉得良娣心胸狭隘,容不下李良媛,对良娣名声不好。”
小宫女跪在地上,一脸诚恳,处处为柳卿卿着想。
蝶衣觉得这个唤做明月的小宫女,说的不无道理。
在这宫中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自古以来善妒都属于七出之条,良娣犯不上跟一个良媛置气,而让自己背上了善妒的名声。
蝶衣走到柳卿卿的身旁,微微福身。
“良娣,明月说的有些道理,您看看要不奴婢将李良媛请进来,或者让她回去?”
柳卿卿扫了一眼不过脑子的蝶衣,冷声斥责,“你给本良娣闭嘴。”
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明月,眼底划过一抹凉意。
“你叫明月?”
“回良娣,奴婢唤明月。”
明月不知道为什么,对上柳良娣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竟然觉得脊背发凉。
她想不明白这短短的一个月,一个人怎么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若不是昨天柳良娣沐浴时,她进去填水,瞧见她肩头的那颗红痣,她甚至都怀疑这根本不是护国将军府的嫡女。
就在她思虑间,主位的方向又传来一道薄凉的声音。
“怎么本良娣的话,明月觉得不妥?”
还没等明月回答,柳卿卿霎时间沉下的脸,拍案而起。
“放肆!”
“本良娣平时太过于纵容你们了是不?
连主子的话都敢质疑,本良娣觉得你们不是延华殿待够了,就是嫌弃自己活腻了!”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延华殿瞬间跪下了一片,丫鬟太监无不瑟瑟发抖。
她们最近觉得柳良娣性子变好了,没曾想到,如今的柳良娣真正地发起火来,更令人惊惧。
“明月你可知道本良娣为何不能让李良媛起身?”
“奴婢不、不知。”
明月那张圆润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牙齿打颤。
柳卿卿走到她的身旁,蹲了下来,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直视,一字一字说道。
“杖毙宜兰轩宫婢的是太子爷,当日本良娣压根不在乎那宫婢如何大呼小叫,在意的也是太子爷。
那宫婢在延华殿触怒了太子爷,所以她李良媛御下不严,眼下是在向太子爷请罪。
虽然本良娣如今颇为受太子爷宠爱,但是太子爷不发话,本良娣爷没有资格替太子爷做决定。”
柳卿卿每说一句话,明月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这胆量也不过如此吗!
柳卿卿痴笑一声。
“本良娣都没有资格替太子爷做决定,你一个丫鬟又有什么资格!”
说完明月已经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良娣是奴婢思虑不周,还望良娣恕罪,奴婢是真心实意替良娣着想,只不过奴婢脑子愚笨,没有良娣考虑的周全。”
明月突然抱着柳卿卿的腿苦苦哀求。
柳卿卿淬满寒意的眸子,不再有一丝怜悯,她凉声唤道。
“来人啊,明月忤逆本良娣,拖下去杖责三十。”
很快进来几个宫人将明月拖到了殿外,紧接着便传来杖责声和明月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蝶衣也跟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开口。
“良娣您消消气,奴婢失职。”
柳卿卿看了她一眼,但是却并未接她的话。
“尔等都出去给本良娣当场看着,若是还有第二个明月,别怪本良娣不客气。”
李良媛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明月,还有一院子看笑话的宫人,眼底隐隐有火焰跳动,纤长的指甲嵌入手心儿里,她才忍住爆发的冲动。
而柳卿卿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曾露面。
狗屁的她是在向太子殿下忏悔,最后李良媛彻底破了功,原形毕露。
在延华殿的院子里,一顿破口大骂后,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