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气昏死过去,这贱人满嘴胡说八道。
她什么时候给皇后和太子又乱扣帽子了?
很快刑部尚书百里奇,便被召到了瑶华宫。
皇后、贵妃、云妃,柳卿卿安静地坐在一侧,听着刑部尚书的问话。
“蝶衣姑娘本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蝶衣眼神坚定,“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是偷盗了李良媛的玉镯。”
“奴婢没有!”,蝶衣一脸委屈。“光是良娣赏赐的稀罕物件儿,奴婢平时都不怎么佩戴,奴婢有什么理由冒着杀头的死罪,去偷盗李良媛的玉镯。”
听了蝶衣的话,刑部尚书百里奇又看向贵妃。
“贵妃娘娘指证蝶衣姑娘偷了东西,可有其他证据。”
贵妃暗自攥紧了拳头,竟然敢直接审问她,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是碍于百里奇铁面无私的名声,她也犯不上得罪他,何况还是自己要找他来,企图将皇后和东宫拉下水的,所以她硬生生地压下心底的怒意。
“那镯子是延华殿的宫婢明月发现的,起初那宫婢不敢说,怕得罪了柳良娣,后来实在受不了良心谴责,便主动检举揭发了这腌瓒事儿。”
百里奇的眸光闪了闪,冲着从刑部带来的侍卫命令道。
“带延华殿的明月。”
很快明月被带了上来,她战战兢兢地朝着皇后等人请安,然后脸色有些发白地会跪在蝶衣的身旁。
“明月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置延华殿于不仁不义。”
蝶衣内心气愤不已,若不是眼下自己的嫌疑尚未洗刷,她恨不得亲手撕了明月。
“大人明月本不想揭发这些,但是明月打小便知道要诚实守信,实在是不忍良娣被这样失德的丫头欺骗。
蝶衣犯下的错实际上辱没的是良娣的脸面。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大人,请大人明鉴!”
柳卿卿冷笑。
这丫头段位比李沁倒是高多了,字字句句皆是为了维护她的颜面。
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一句不在控诉着她纵容自己身边的丫头行偷盗之事。
柳卿卿从座位上起身,“百里大人,这蝶衣和明月都是延华殿的人,本良娣作为延华殿之主,不知道可否亲自问明月一句话?”
贵妃刚想抗议,但是刑部尚书百里奇连思考都没思考便答应了。
“这本事儿本就是东宫的家事,若不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允许,本官本不该掺和。”
说白了就是你们东宫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非得将他一个外臣拖下水,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刑部一大堆儿的事儿等他处理,哪里有时间来这瑶华宫,管后宫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儿。
贵妃咬了咬牙,看向刑部尚书的脸色明显不善,这百里奇当真是半点儿颜面都不给她留。
瞧着贵妃郁闷的模样,柳卿卿心情大好,她走到明月的面前,勾起一抹浅笑,一双桃花眼更是盈盈可人。
明月咬了咬唇,这柳良娣虽然是在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不寒而栗,她瞧着自己的眼神儿,分明不似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具尸体。
“既然明月你说是蝶衣偷了李良媛的玉镯,而且还是你亲自将这镯子首告到贵妃娘娘这儿的,不妨你说说这镯子是什么模样的?”
明月松开了紧抿的唇,心倏然放回了肚子里,她还以为这柳良娣会问什么刁钻的问题。
到头来就问这个,她早就料到了并有所准备。
关于那镯子的款式和材质, 她早就烂熟于心。
“回良娣,那玉镯通体晶莹,是块稀世罕见的暖玉。”
“那你是如何得知这这块儿玉,便是李良媛的呢?”
柳卿卿接着问。
“回禀良娣,那天李良媛到延华殿负荆请罪,因为明月怕误了良娣的名声,劝良娣早些让李良媛起身,良娣杖责奴婢的时候,奴婢瞧见,这镯子当时还戴在李良媛的胳膊上,良媛还宝贝的很。”
“你确定李良媛的那块儿玉是暖玉?”
柳卿卿富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明月想都没想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柳卿卿满意一笑,她抬眸看向刑部尚书百里奇。
“百里大人本良娣也不知道明月这丫头为什么冒死也要做那背主的事儿,竟然撒下这弥天大谎,将贵妃娘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奴婢没有撒谎!”明月眼底浮现一抹慌乱,她都答了上来,这柳良娣何以认为自己撒谎?
一个说撒谎一个说没有撒谎,百里奇看向柳卿卿,“也请良娣为臣释疑。”
柳卿卿有些轻蔑地看了眼贵妃,红唇轻掀“因为明月这丫头,连碰都没碰到李良媛的镯子,便斩钉截铁地说是暖玉,百里大人难道不好奇吗?
饶是大盛最为顶尖儿的玉匠师傅,恐怕都没把握靠肉眼便能断定玉是否为暖玉吧?”
“奴婢碰到了那玉的,奴婢将玉从蝶衣的桌子上,呈给贵妃娘娘的时候奴婢碰过那玉,所以奴婢断定那是暖玉。”
有些嘲弄地瞥了一眼,急于向贵妃表忠心的明月。
柳卿卿不慌不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淡淡地开口:“百里大人亲自验玉吧。”,大有掌控一切的架势。
百里奇冲着皇后、贵妃的方向微微俯身,皇后开口。
“既然玉镯是该案的关键,百里大人好好验吧。”
贵妃得意地看了眼皇后,这皇后不理后宫多年,如今连脑子都不好使了,跟那柳氏一般无脑,验玉简直是自寻死路。
只是当她瞧见百里奇蓦然沉下的脸色时,心中隐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很快百里奇将那镯子呈给了皇后,皇后仅是掂量了一下,便递给了贵妃。
“贵妃你且看看吧!这可是那宫女口中的暖玉。”
皇后微微蹙眉,接着话锋一转。
“本宫若是没记错,前段时间本宫赏赐了柳良娣几块质地上乘的玉镯,这便是其中之一吧。”
接过皇后递过来的玉镯,微凉的触感让贵妃心下一惊。
这镯子从明月拿过来,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有人偷梁换柱。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真的不是李沁故意丢在延华殿的那块儿,是明月这个该死的贱婢弄错了!
但是眼下到了这个地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错了。
贵妃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眼下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也许是明月那贱婢弄错了,沁儿的玉镯根本就不是暖玉。
揭发蝶衣与不揭发蝶衣,明月定然心里都不好受,一时间弄错了也难免。”
皇后不屑一笑,“本宫怎么听说前段儿时间太子妃得的玉镯,是丞相从宫外寻得的。”
说完她拍案而起指着百里奇,厉声命令道。
“百里奇你现在便给本宫看,从延华殿拿出来的镯子内侧可是有内务府的字样。”
百里奇不敢怠慢赶忙查看,“回娘娘,这玉镯的内口处有内务府三个字。”
“怎么可能?”,贵妃脸上血色尽失,嘴中失魂落魄的呢喃着。
突然间她仿佛想明白了什么,颤抖着手指,指着柳卿卿,歇斯底里地吼道,“是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是故意的…”
柳卿卿笑了笑,“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本良娣会未卜先知,有人会栽赃陷害延华殿?还是娘娘觉得本良娣会读心术,能读懂贵妃娘娘的心思?”
贵妃被堵的哑口无言,脸上红了紫,紫了又白,简直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一般精彩。
皇后冷睨了一眼,吓到浑身打着哆嗦的明月,冷冷地开口。
“将这背主的宫婢,拖出去在瑶华宫门前杖毙,以儆效尤!”
“皇后娘娘饶命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很快瑶华宫的门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由大到小最后一息都听不见。
皇后瞅了眼眸中恨意不加掩饰的贵妃,“贵妃失察禁足十日。”
说完带着柳卿卿等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瑶华宫。
“贱人!今日之耻辱本宫绝不会这么算了的。”
贵妃偏执地吼着,疯狂地将殿内的物品砸的稀巴烂,殿内跪满的宫人却无一人敢上前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