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带着盐津梅子,回到延华殿的时候,太子萧锦华已经离开了。
而柳卿卿慵懒地半躺在软榻上,捧着话本子,却提不起半分的兴致。
连吃瓜都有些不香了。
她隐隐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她又想不起来。
这心里,不上不下的。
直到明远蹦蹦跶跶地进了殿,她才倏然松了口气。
她竟然肚子里的崽,最馋的盐津梅子给忘了!
“我还以为你卷着我的盐津梅子,跑路了呢。”,柳卿卿揶揄地开口。
“诺,给你卿姐。”意识到蝶衣和彩霞都在房里,明远赶忙改口。
“良娣今天回来的迟了,真真地不怪奴才。
今天回宫的路上,在宫门儿遇到了一条挡道儿的狗,一副咬人的架势。”
明远将盐津梅子,递给柳卿卿。
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凑到柳卿卿的面前。
结果还没等他坐下,便被蝶衣一脸紧张兮兮地给拽了起来。
“蝶衣你干嘛?”明远一脸懵逼。
“你可是被那狗咬到了?”,蝶衣脸色急的有些发白。
她曾经听她娘亲说过,人若是被狗咬了,极容易得狂犬病。
发病的时候,便像狂躁的狗一般,会攻击人的。
良娣如今怀着身子,可是半分玩笑开不得。
柳卿卿和明远愣了半天。
最后还是明远,率先反应过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蝶衣你怕我染上了狂犬病?”
蝶衣点了点头,将柳卿卿紧紧地护在身后。
她家良娣如今可是矜贵着呢,半分伤害都不能受。
明远的脸色变了变,突然间明远开始爆笑。
笑到眼泪儿都淌了出来,最后整个人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柳卿卿想去看看,这孩子傻了不成,不会是真被狗咬了吧。
可是蝶衣却死死地攥着她的胳膊。
明远终于止住了笑,有些岔气儿地开口。
“蝶衣我说的狗,是南宫辰傲。”
对上蝶衣瞪大的眸子,明远瞬间意识到,在古代身份等级制度森严。
自己直接叫南宫辰傲,还骂他是狗好像有些不妥。
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话不过脑子,于是他赶紧再狡辩一番。
“是右丞相养的狗,只是那狗爱挡道儿,爱冲着人乱吠,但是不咬人。”
柳卿卿实在是绷不住了笑,但是为了不让蝶衣彩霞把自己当成神经病,她不得不把二人打发了出去。
只是人刚刚出去,柳卿卿和明远对视了一眼,便开始爆笑不止。
柳卿卿抚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的明远也胆战心惊。
她不敢想象,南宫辰傲若是知道自己是狗,估摸着鼻子都得气歪了。
“卿姐,你这般看我干什么?”
明远被她看的发毛,总觉得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
“没什么。”
柳卿卿撇撇嘴,她突然间觉得这俩人貌似有点戏,一时间又有点想过一把媒婆的瘾。
“对了南宫辰傲,没把你怎么样吧?”,她不动声色地问。
明远又随手丢了一颗盐津梅子到口中,含糊不清地开口。
“那登徒子敢把我怎么样?”,他可是有大腿可抱的。
相反那登徒子,可能被他气个半死。
实在是不想再谈南宫辰傲,明远赶忙岔开了话题。
“对了卿姐,明天宸王世子百日宴你一定要去吗?”
明远顿了顿,“其实你可以不去的,毕竟大体上也知道了那人是谁,你没必要冒险。”
虽然他卿姐猴精一样,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唯恐百密一疏。
毕竟如今还有着身孕,不是闹着玩的。
柳卿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就生的漂亮的唇角儿,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但是眼底的那抹光华,却犹如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
她转头看了眼,眼底写些担忧的明远,轻掀唇瓣。
“芷怡,从我睁开眼睛,成为这具身体主人的那一刻。
我便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宰割,随意让人搓圆揉扁,而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柳卿卿了。”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楞,让有些干燥的风吹进殿里,吹起她额角的碎发。
“真相只有一层一层地剥开,才能够浮出水面。
别忘了我们曾经是警察,很多的案子没有头绪,但是不还是得硬着头皮去追查真相吗?
如今你已经把那个帕子递了出去,我这个主角若是不去,这戏还有什么看头?”
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柳卿卿调侃道。
“放心吧芷怡,咱们两个凑做一堆儿,天下无敌。
不战而降,岂不是给人民警察抹黑?
虽然我们不在现代了,但是什么时候都不能玷污了警徽的光辉。”
明远拧着眉,她还是有些不赞同。
不知道为何,她心底总有一丝莫名的担忧。
“卿姐,我们现在虽然知道百分之九十是太子妃,但是毕竟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
何况我没了之前的记忆,我怕我忘了的记忆才是这里面最关键的。
如果真的是太子妃还好说,我们应对起来还能游刃有余。
但是万一喝凉水都塞牙缝,我们的方向错了。
那么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还没有任何预案与防备,那不是擎等着再殉职一次吗!”
柳卿卿转手,就给凑到自己身旁的明远一个暴栗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殉职是你卿姐心底不能抚平的痛吗!”
明远皱着脸儿,揉了揉额头。
心中腹诽:他卿姐哪怕穿的再淑女,也改不了女汉子的本质。
看着她挺起的腹部,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叹了口气。
也就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他卿姐还能装上一装。
眼下或许只有太子殿下,能治得了她卿姐。
他卿姐这货现在典型的就是。
男人不在我眼前,我天下无敌,谁都打不过我!
男人一旦在我跟前,天下我最菜,我谁都打不过!
既然他卿姐要去,还是让她男人在跟前吧,这样她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