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月中,月亮圆亮。
幽幽月光,从窗棱照进屋子,落了满地白霜。
护国将军府,柳卿卿的闺房。
因为白天,自家良娣的情绪起伏较大。
临睡前,彩霞特意在房间内燃了安神香。
馥郁香气萦绕着,亭亭袅袅,甚是好闻。
半夜的时候,柳卿卿只觉得浑身酥麻滚烫,仿佛是有东西在自己的脖颈间作乱。
“啪”的一声。
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只是打人的娇人,仍旧睡的香甜。
太子爷黑着脸,盯着衣襟半敞,胸前白的晃眼的女人。
惩罚性在她的颈间和胸前啃咬着,太子爷发现到了最后竟然是在惩罚自己。
红嫩的唇瓣嘤咛出声,他趴在她的胸~前粗、重、喘、息。
直到自己的气息稍稳,长指抚上她仍旧能够看得出红肿的眸子,太子爷眼底的墨色翻涌,在她的唇瓣上又落下一吻,才从榻上起身。
大婚前的事宜繁多,他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所以很多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生怕底下的人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
处理完奏折,又看过了礼部送来的大婚流程,已经近了子时,宫门早已经下了钥。
都说大婚前几日,有讲究,双方不能见面。
自己虽然不在意这些规矩,但是德福劝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自己想着也是,不差这三天的时间。
本想忍着不来看她,但是听着从护国将军府带回来的消息,白天她哭了,他的心就像是被拧着一般疼。
仔细的将她的被角儿掖了掖,太子爷才转身出了房间。
而护国将军府的书房里,灯火亮如白昼。
听见开门声,护国将军柳城江,转身看向一身墨色锦袍,金龙点缀的太子殿下。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爷浑身冷冽地越过跪在地上的柳城江,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幽深至极的黑眸微微眯起。
“护国将军可曾记得答应过孤什么?”
极为寻常的一问,看似漫不经意,但是了解太子的人,便知道太子爷此刻只怕胸中怒意翻涌。
柳城江跟随皇帝出生入死,算是看着太子从一个稚嫩孩童,成长为今天这个将帝王之道烂熟于心的清冷少年。
“老臣知罪。”
“呵!”
太子爷冷笑,“若不是知道卿卿在乎护国将军府,又渴望父母亲情。
孤绝对不会同意,她从护国将军府出嫁。
今天孤过来只是想让将军记住,她柳卿卿不仅仅是护国将军府的女儿,更是孤的太子妃,大盛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乃至太后。
哪怕没有护国将军府的庇护,她的地位是谁依旧也撼动不了的。”
太子爷的话音刚刚落下,柳岩推门而入,在柳城江的身旁也跪了下去。
“卿卿是哪怕不是太子妃,只要有护国将军府在,她也都永远是将军府的女儿。
如今卿卿年轻,正是人间好颜色,若是有朝一日,旧人不比新颜。
柳岩哪怕战死沙场,也定然会替她争得后宫安稳的军功与荣耀。”
柳城江看着跪在自己身旁,为了妹妹与太子爷字字铿锵的儿子,惭愧地低下了头,涕泪横流。
而柳岩的眸光与太子爷在空中不期而遇,却无半分畏惧。
此刻不是君与臣之间的交锋,而是一个哥哥为了妹妹拼死争一句君王的承诺。
太子爷浑身冷意疏散,看向柳岩眸光里多了一份赞赏与惺惺相惜。
“柳少将军的军功暂且替自己留着吧。”
说完太子爷玩味地勾了勾笑,没再做片刻的停留,离开了护国将军府。
第二天一大早。
柳卿卿一夜好梦。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被李良媛堵在了被窝里。
蝶衣有些歉然地看向自家良娣,这李良媛太能作妖,她实在是拦不住。
柳卿卿安抚地看了眼蝶衣,刚刚从榻上坐起,耳边便传来李良媛的大呼小叫。
“你脖子和胸口怎么了?护国将军府难不成这个季节就有了蚊子?”
看着李良媛红着脸瞪大的眸子,顺着她手指头指着的方向,柳卿卿低下了头。
只见衣襟敞开,傲然耸立的山峰上绽开两朵红梅。
柳卿卿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谁跟登徒子生气谁傻逼。
然后穿上了鞋子下了榻,走到铜镜前,只见原本白皙的颈间,此刻惨不忍睹。
她瞬间傻逼了。
简直就是要气炸了。
她从宫里带出来的衣服都是低襟的,这还让她怎么见人!
原本自己还以为是,做了令人难以启齿的春梦,梦里自己不小心打了太子爷的脸。
这么看,根本就不是梦。
她果真是打了夜探香闺的登徒子。
只恨自己睡的太沉,打的不够狠。
柳卿卿转身看向同样瞪大眸子,烫红着脸颊的蝶衣。
她默默告诉自己,没事儿,自己脸皮要厚。
但是脸皮终究没厚到,这般明晃晃地出去用早膳。
等柳卿卿沐浴完,在房间内简单地用完了早膳,回宫新取回来的高襟宫装彩霞才回了来。
柳卿卿看了眼彩霞,淡声问。
“他昨天晚上何时来的?”
彩霞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太子爷过了子时来的良娣房间,待了会儿,又去了将军的书房,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快寅时了。”
彩霞没敢告诉柳良娣,太子爷在将军的书房堪堪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
柳卿卿摩挲着手中的高襟儿宫装,突然间想到了芷怡,那丫头央求自己带她来将军府,怎么来了倒是消停了。
抬头看向低头不语的彩霞,“芷怡呢?”
见自家良娣转移了话题,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彩霞倏然松了口气,恭敬的回道。
“昨天刚来护国将军府,芷怡说她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先出去散散心,良娣大婚前一定回来。”
柳卿卿心中怅然,以为芷怡去了南宫丞相府,暗叹女大不中留,只怕今天自己能让李沁陪自己解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