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子自称月卿,彩霞厉声斥责。
“放肆,尔一风尘女子,竟然敢冲撞太子妃名讳。”
彩霞说罢,月卿只觉得膝盖处一酸,便不由地跪了下去,腰间、手腕、脚腕儿处的铃铛叮咚作响。
浑身加一起没有多少布料,膝盖之下更是直接露出白嫩的大腿。
这毫无征兆的一跪,磕在青砖之上,疼的月卿脸色一白。
柳卿卿莞尔一笑,心疼道。
“这月卿姑娘如今住在宸王府,又何需行如此大礼?
这白糯糯的皮肤若是磕破了,磕青了,瞧着便不好看了。
姑娘还如何侍候宸王殿下,勾得宸王殿下欲瘾成狂?”
月卿岂能听不出来,这太子妃虽然句句温柔。
但是又何尝不是柔里藏刀,刀刀戳她心窝子。
嘲讽她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娼妓罢了。
宸王妃便也罢了,但是这太子妃,她却无可奈何。
一来这宸王虽然与她夜夜笙箫,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宸王并没有彻底迷恋上她的身子。
何况这太子妃柳氏,是自家主子爷钦点要的人,她更是动不得。
月卿咬着唇瓣,不敢起身,只能垂眸伏小。
“月卿……奴婢知错。”
本想自称名讳,但是想到方才宫人斥责的话,她又生生憋了回去。
听着那铃铛晃动的声音,李良媛又瞧着这西域美人儿,方才在宸王府还颐指气使,眼下成了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禁觉得讽刺,轻启樱唇。
“美人在骨不在皮,皮囊倒是顶好的,这骨相吗倒是差了点儿,白糟蹋了本良媛今天想看美人儿的心思。
不过倒是也不刺眼,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跳的欢,何况这宸王的美人还不爱穿衣裳。”
原本只是在心底不屑嗤笑的柳卿卿,在听了李良媛的毒舌和经典的绝句后,她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打算把李良媛的这段话,回去命人给写下来,每日拜读。
月卿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血色,眼底的恨意翻涌。
柳卿卿轻咳了一声,努力掩饰住自己声音里的笑意。
“名字吗,不过是给别人叫的,本宫倒是没那么多的规矩。
只不过这皇室吗规矩倒是讲究,本宫作为太子妃也得遵守。”
在她说话间,下人已经搬来了一把椅子,柳卿卿毫不客气地坐下。
说白了她就是让月卿记住,这是皇家的规矩,她遵守也得遵守,不遵守也得遵守。
当她选择成为别人棋子的那一天,进了这宸王府,逼死了宸王妃,也注定了她不得善终的宿命。
“奴婢知错。”
月卿攥紧了拳头,连指甲死死地嵌入手心儿,她都没有知觉。
柳卿卿见那张装点的极为妖媚的脸上又白了白,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宸王有苦衷眼下无法折磨她,但是她却可以。
凭什么宸王妃要忍受丧子之痛,这女人却在宸王府吃香喝辣,颐指气使,享受奴才们的周到服侍。
刘良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月卿,笑着开口求情。
“太子妃姐姐,咱们今天不过是顺道儿来宸王府瞧瞧。
这般动怒不仅伤了太子妃身子,也容易伤了宸王殿下的脸面。”
就在众人以为,经过这刘良媛一说和,太子妃有了台阶下,便也罢了的时候。
岂料太子妃眸色一厉,似是三九隆冬的极寒天气。
“本宫竟不知宸王殿下还有脸面!”
太子妃话落,一时间宸王府的宫人丫鬟跪了一地,鸦雀无声。
冰棱般的眸光扫过众人,她再次开口。
“宸王妃殁了短短月余,主母丧,可是宸王府一派歌舞升平,花天酒地,这便是宸王的脸面?”
说罢柳卿卿走到了,被带上来的管家身旁,眸色一厉。
“宸王妃的牌位在哪里,本宫今日要去拜祭。”
管家跪趴在地上冷汗涔涔,哪怕是冷汗淌进了眼睛里,蛰的眼珠子生疼,他却不敢擦。
自家王爷,被那娼妓迷惑的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给宸王妃立牌位?
那娼妓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当家主母,没有王爷的令,哪个奴才又敢自作主张,敢私拜宸王妃?
若是被那娼妓发现了,被撵出王府事小,保不齐都得在王爷的枕边吹风儿,摘了他们的脑袋。
“怎么了?管家这是哑巴了?那留着舌头还有何用?”
听见太子妃狠厉冰冷的警告,又瞥见几个东宫的侍卫向自己走来,管家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颤抖着声音回道。
“回太子妃,宸王府未给王妃立牌位。”
管家说完,连素来神经大条的李良媛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太子妃的眼神儿,今天这是要杀人呐。
她刚想完,便听太子妃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刘良媛。
“刘良媛可是看见了,这便是宸王殿下的脸面!”
“太子妃恕罪,嫔妾方才多言了。”,刘良媛赶忙跪了下去。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太子妃哪里是要去香满楼吃烤乳猪,分明是要吃这西域的蠢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