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傅清宜正在药山上巡视,一年轻男子打马自远处赶来。哒哒的马蹄声惊动了山上的帮工以及傅清宜。
“这是谁呀?好俊的一个后生!”大家议论纷纷。
傅清宜从人群后挤了出来,眯着眼朝一手牵着马的来人细细看去,又揉了揉眼睛。
“怎的?傅清宜,小爷回来了,你不认得了!”楚霖阳挑眉冲傅清宜灿烂得笑着。
“楚霖阳,真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傅清宜也激动不已。
“刚刚。”
“没去拜见你外祖一家?”傅清宜朝前走了几步。
楚霖阳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去。听说你在这买下了一座荒山种药材,我刚好路过这,就来看看。”随即他双眉拧了拧,“这些年你是没吃饭还是咋地,怎地这般消瘦?”
傅清宜下巴微抬,笑得一脸得瑟:“我这是吃不胖的体质,你是羡慕不来的!”
楚霖阳狐疑地扫视了她两眼,“真的?”
“倒是你,也不知道都吃了啥,长得那么高,跟你说话我还得仰着脖子。”傅清宜颇为苦恼道。
“哈哈。”楚霖阳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那要不要小爷降尊纡贵,弯下腰来跟你说话?”
傅清宜努力憋着笑,“可以考虑考虑。”
“笑什么呢?笑得这般贼兮兮的!”楚霖阳满眼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傅清宜咳嗽声后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我在想象你说话时佝偻着腰的模样,就觉得很好笑。”
楚霖阳脸上的笑意一滞,“你就不能想象点小爷高光伟岸时的样子?”
“没见过,想象不来。”傅清宜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小爷在你那就没点好形象?”楚霖阳剑眉一挑,佯装不高兴地问。
“好了,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大哥他们也在冀州,要不要一起家去?”傅清宜连忙止住笑,一脸正经问楚霖阳。
“一起家去”四个字成功的愉悦了楚霖阳,“好呀!小爷也有好几年没见清元兄他们了。前面带路。”
“你稍等下,我去跟他们稍微交代几句就好。”傅清宜微提起裙摆,就往回跑。
楚霖阳望着傅清宜轻快的背影,心中空荡荡的感觉再次攫取着他的心脏。
“喂,楚霖阳,在发什么呆呢!”去而复返的傅清宜见楚霖阳目中无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由得上前,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楚霖阳瞬间回神,看着一脸担忧的傅清宜,勾唇一笑。“没事儿,走吧!前面带路。”
傅清宜提着裙摆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楚霖阳一手牵着马紧跟在其后。看着前方在阳光下笑靥如花的姑娘,楚霖阳突然觉得,自己在鬼门窟里竭尽全力地拼杀或许为的不过是有资格和那姑娘肩并肩地沐浴在阳光下。
”楚霖阳?“傅清宜停了脚步看向后面慢慢踱步的楚霖阳。
“嗯?怎么了?”楚霖阳的声音很轻也很柔。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傅清宜笑得一脸灿烂。
楚霖阳努力压制心脏的狂跳,“记……记得!无论我们何时相遇,遇见的都是更加优秀的彼此。”
傅清宜笑得眉眼弯弯,“不错!你看到那些水库和湖泊了么?那里都有我的参与哦!”
楚霖阳点了点头,“我听说了,因为你们搞得那一套水利工程,将年年北涝南旱的冀州打造成鱼米之乡。你很厉害!”
楚霖阳不吝夸奖着。
“你呢?”
楚霖阳上前几步,“小爷我现在已是冀州守备军中的精锐,只需一场仗就能升为副将。”
傅清宜听得眼前一亮,“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恭喜!快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楚霖阳宠溺地低头看她,“这才到哪。我这步子还没有你迈的大。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开始我还参与其中实地考察和验收,后来我只需出出主意就行了,事有专人去做。”傅清宜说着看向楚霖阳,“你呢?听说鬼门窟那边的训练极其苛刻,你没受伤吧?”
楚霖阳轻描淡写道:“也没传说中那般恐怖,只是训练强度大点,频率高点而已。几年没过来,这里变化倒是不少。”楚霖阳不欲讲训练的事,忙转移话题。
“那是自然,我给你介绍介绍?”傅清宜试探地问。
“那再好不过了!”楚霖阳乐意之至。
傅清宜一路蹦跳着,遇到有改变的地方就转过身来给楚霖阳一一指出。
楚霖阳含笑听着,心情从没有如此平静过。遇到不懂的地方,他也会虚心请教。
他们到傅府时,早就得到消息的傅清元兄弟几个皆在门口翘首以盼。
当看到楚霖阳和傅清宜有说有笑地一起向他们走去时,傅清柏猛地一拍大腿。“哎哟,这么远远看去,大哥二哥你们有没有觉得楚兄其实跟二姐挺般配的!”
他那大喇叭似的嗓音让傅清宜和楚霖阳都有片刻的不自然。
楚霖阳调整好表情后立即快步上前跟傅清元等人打招呼。“清元兄、清松兄、清柏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傅清元和傅清松兄弟俩各自在楚霖阳胸前亲昵地捶了一拳头。“好久不见,有空比划下?”
“乐意之至!”
”还有我!“
四人仰头大笑起来。
“楚兄,走走,咱们别在门口杵着,进去说。”傅清柏因之前嘴瓢,怕傅清宜收拾他,准备拉着楚霖阳在她面前开溜。
楚霖阳却看向傅清宜。
傅清柏有些看不下去了,“二姐,我们男人有些体己话要说。这,你总得放行吧!”
“傅清柏,你混说什么!”傅清宜秒变河东狮吼。
“小三,你这嘴巴怎么就跟没个把门似的。随嘴胡咧!”傅清元不赞同地训斥着傅清柏。
傅清松也皱眉批评他:“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还这般没轻没重的!”
傅清柏忙躲在楚霖阳背后,“楚兄,你得救我!这境况定得是他们三人打我一人,我打不过。”
在他们的说话间,傅清宜的拳头就已经直逼傅清柏的面门。
吓得傅清柏哇哇大叫,“楚兄救我!吾命今日危也!”
楚霖阳轻笑一声,上前稳稳地接住了傅清宜的拳头,“好了,玩笑而已,不必太过较真!”
傅清宜恼怒地跺了跺脚,“你就护着吧!那小子一天不揍就皮痒。一天到晚的就瞎胡咧咧。”
楚霖阳在她耳边轻笑,“好了,别气!小心手疼,我帮你揍就是了!”
傅清柏见情况不对,立即撒丫子往府里跑,“救命啊!这是要四打一的节奏啊!”
傅清元笑骂一声,“小三还真是越大越没谱了,霖阳让你见笑了。”
楚霖阳摇了摇头,“挺有趣的!”
傅清宜瞪了眼楚霖阳后便进府里去,楚霖阳同傅清元等人立即跟上。
一起喝过茶后,傅清元便带楚霖阳四处走走。
在走到傅清宜所住的院子时,楚霖阳脚步顿了顿。
“也不知道二姐会不会被我气得也不出门了?”傅清柏则是有些担忧。
楚霖阳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也?”
傅清柏叹了口气,“六月的时候,薛老突然故去。让我二姐陷入魔障之中,一直窝在书房里看医书,整日整日地不出房门。折腾了四个月,后来还是侯副将过来才将她劝好了。
楚兄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们在云州迷人湖那边突遇恶狼袭击。那时我们还没什么武艺傍身,我二姐那会儿真的是凭一己之力疯魔般地狂杀那些恶狼……那些年她几乎是用她的命来保护着我们。如今她最在意的人中有一人突然离世,她不发个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