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温妤才起床,刚推开门,沈之南正站在门口。
温妤嘴上打着哈欠,“你来了,那咱们走吧,你来开车。”
路上,沈之南面带疑惑的看着温妤,“老板,一会儿你见到周亘杰打算怎么审问他?”
温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之南提高了音量,“老板!”
温妤这才抬头,看着沈之南,“嗯?有事啊。”
“我想问你一会儿要用什么方式,让周亘杰开口。”
温妤高深莫测的回答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不等于没说嘛。
白问。
“一会儿,会有人负责记录审讯内容,你坐在后面就好了。”
沈之南点头,“好。”
车子直接驶进入刑警大队。
温妤伸了个懒腰,望着天上高高悬挂的太阳,炽热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真相是时候也该浮出水面了。
温妤像是进了自己家,轻车熟路的进了会议室,倒了两杯水,递给了沈之南一杯。
才抬脚朝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门口,站着一人,正是昨日在周亘杰家中善后的鬼差。
一手拿着卷宗,一手拿了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泡着茶叶。
沈之南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又茫然的表情,他怎么在这!
鬼差脸上噙着笑意,“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京都市公安局预审员熊致山,叫我老熊就行。”
说着伸手握住沈之南的手。
是冰凉的触感,他是鬼!
原来他就是那位专门善后的鬼差。
沈之南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您好您好,我是实习警员沈之南。”
“好了,既然都认识了,那就进去吧。”
温妤推门进了审讯室。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恰巧周亘杰抬起头看到了温妤。
他先是盯着温妤看了几秒钟,又低下了头。
熊致山率先发问,“姓名。”
“周亘杰。”
“年龄。”
“16岁。”
“职业。”
“榕城市第一中学高二一班学生。”
“你为什么要对你的同学狄卓痛下杀手?”
周亘杰沉默不语。
温妤放下手中的纸杯,“周亘杰,不如我们换个问题,与其问你是怎么杀的人,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张汤?又和张汤做了什么交易?”
周亘杰并未回答,而是反问温妤,“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昨天张汤控制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也能感知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当眼前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张汤的反应很大,似乎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恐惧。
这个女人,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温妤看到周亘杰脸上不解的表情,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地府,阴差。”
就听见温妤缓缓的说出这四个字。
怪不得,张汤会那么紧张,原来是他也不过是个从地府出来的逃犯。
又比他高贵到哪里去,之前还命令他做这做那的,活该啊。
周亘杰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全告诉你们。”
原来,周亘杰与狄卓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去上课外班,一起出去玩。
狄卓也知道周亘杰家中的情况,他父母常年在外跑生意,有时间狄卓也会叫上周亘杰到家中吃饭。
就在案发的半月前,周亘杰和狄卓一起报了蒲隽玥老师的校外补习班,班上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同年级的学生。
周亘杰在班中的成绩,一直处于中游水平,在补习班内,他瞬间掉到最后一名。
蒲隽玥作为老师,自然是本着想要提高学生成绩的目的。
可言语上多次讽刺或带有辱骂性的词语出现,并且时不时就拿狄卓和他做对比,导致周亘杰的内心开始变得扭曲。
他开始幻想,如果杀了狄卓是不是就不会再被老师教训了,会不会老师也开始逐渐发现他身上的优点。
15日当天,周亘杰从家中带了把菜刀,白日里提前跟狄卓约好,放学一起去吃饭。放学后,两人一起去吃了饭,周亘杰提出去狄卓家完成作业。
于是两人走到狄卓家附近的巷子里,周亘杰知道,他来过很多次,这条巷子里基本没有什么人住,晚上也不会有人出门,更没有监控录像。
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凶器,捅向了狄卓。
张汤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周亘杰的面前,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孩子身上的杀意,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生人。
一直尾随着周亘杰,直到看见他动手之后,才现身。
“孩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的声音中带着蛊惑。
周亘杰看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吓了一个激灵,手上的刀握不稳,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的问,“什么交易?你又是谁?”
“别紧张,放心,我不会把你杀人的事情说出去。相反,我还会帮你。吾名张汤。”
“张汤?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见张汤点点头,周亘杰放心了不少,“那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你来杀人,控制你的身体,我来挖心。”
挖心!
“你到底是人是鬼!”周亘杰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当然是鬼,我可是汉武帝的宠臣。”
鬼!两千多年的鬼!
吓得周亘杰转头就跑,张汤二话不说,直接控制了他的身体,捡起地上的刀,蹲在地上,慢慢划开狄卓胸前的皮肤,将心掏了出来,捧在手心里。
张汤从周亘杰的身体飘出,当周亘杰再次控制他的身体时,看见手上正在跳动的心,刚想撒手。
就听见张汤阴恻恻的声音,还带着威胁的语气,“拿好,不许扔!装在书包里!我们的交易已经开始了,周亘杰,你逃不掉的。”
温妤听到这叹了口气,“你被张汤骗了,他让你杀人,把因果都让你背着,他反倒是坐享其成。”
周亘杰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神色,他就知道,这个老鬼不会那么好心。
熊致山没给他继续遐想的时间,“继续说说,狄卓身上的白床单怎么回事?”
“不是床单,我原本从家里餐桌上拿的。他死的时候睁大着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于心不忍,就给他盖上了。”
沈之南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你真是重新定义了什么叫于心不忍,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