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见她上了马车,便放心地回去了。
采苓见霍予兮上了马车,连忙进去,看着霍予兮笑道:“小姐今日可真是走运,开始是五殿下赏赐的,小姐没要。后来二殿下又赏赐小姐,依我看啊殿下对小姐可不一般。”
霍予兮抬起手戳了她额头,佯怒道:“一天到晚就瞎说,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子用的东西,他自然用不上。不过是因为我和齐安的关系,顺手给我罢了。下次再瞎说,我立马给你找婆家嫁出去。”
采苓脑袋一缩,嘴角向下一撇道:“我不说就是了,小姐可不能把我打发出去,我还要跟着小姐吃香喝辣呢!”
霍予兮瞪着吃人的眼珠子盯着道:“这事别向别人说听到没?”
采苓连忙点头,三只手指头向上伸着笑道:“小姐放心,保准不说。”
霍予兮暗自想着方才的事情,再细细回忆起今日射柳的事情,一直在想着胤琛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个梦里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嫁给他的呢?又是什么时候爹爹不在呢?自己浑然不知这里的缘故,既然有了美娇娘为何又娶了自己呢?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嫁给那样的人,一脸的讨人厌,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喜欢,自己居然会喜欢,想想都浑身冷汗。
回到霍府,霍将军正在前堂沉默不语。霍老妇夫人正坐正首,母亲苏氏和霍予辰也在一旁。霍予兮觉得今日聚集的格外全,连忙几步向前笑道:“父亲哥哥今日怎么都在?”
霍将军神色严肃,皱眉看着她说道:“昨日的事你应该清楚了,你哥哥今日我同他说过了。爹爹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为何半夜会有刺客?”
霍予辰一脸怒气,沉声道:“没想到这贼人竟选择端午那天,可真是好打算,一准算准了我不在家,还趁暗卫不注意的时候偷袭。”
霍予兮见状,缓缓坐下安慰道:“爹爹别急,女儿想问爹爹一件事。”
霍将军闻言身子不禁向前倾了倾,疑惑问道:“兮儿有何事要问?”
霍予兮神色如常,问道:“爹爹可曾见过寰相王?”
霍将军蹙眉沉思道:“爹爹听说过这人,原本也是驻守西南。就因为护城不利才被贬。但是爹爹并未见过他,那时候都传言他已经死了。当时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众士兵。其实也不算多,大多数都在城里死的死,伤的伤。兮儿为何问这个?”
霍予兮听完,有些泄气。原本以为还能有点突破,哪知道直接断了联系。叹气道:“爹爹有所不知,这寰相王好歹也是有名的王爷,他死后应该留下很多东西,但是找到最后没发现什么。只有些宅子衣帛之类的,偌大个王爷只留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呢?所以昨日那些人八成是来找东西的,不然咱们府里的人为什么能平安无事呢?想来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霍将军细细思索着说道:“兮儿可是说的真的?”
霍予兮点了点头道:“应该不会错的,这么一想为什么没找别人,只找霍府呢?那是因为那些人觉得爹爹可能见过他,恰好去了西南爹爹又打了胜仗,索性就怀疑到爹爹身上了。”
霍将军沉声道:“如此说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只是爹爹接手之后并未得到什么宝贝,只是一些兵书和将士,并没有寰相王的私人物品。”
霍予辰听完连忙道:“如此说来,他们是冲着爹来的。如今霍府已经不安全了,不能连累霍府其他人。这些人这次没得手,保不准下次还会再来。”
霍予兮暗自想着这话不假,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爹爹我们换府邸吧,就搬到皇上赏赐的那间府邸。日后爹爹一走,便只有母亲和我还有哥哥,足够住了。哥哥平时一直在军营,想来只剩母亲和我,即便加上一些下人侍卫也是足够的。”
霍老夫人一听霍然起了起身子,连忙问道:“孙儿要走?”
霍予兮扭着头,连忙向前屈膝到霍老夫人的腿边,低声道“‘祖母,昨日的事您也知道,若是再留在这您和霍府一众就不得安生。您如今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怎能因为这件事出了岔子。您别担心,以后孙儿一直都在京城,每隔几日就会来看您的。”
霍老夫人低着头,伸手摸着霍予兮的头,眼眶里满是不舍,眼睛有了些许红丝,忧心道:“祖母晓得,只是放心不下你和辰儿。诺大个府邸就剩你和你母亲,我实在放心不下。”
霍予兮嘴角便勉强溢出些许笑意,柔声道:“祖母别担心,孙儿会多带些人过去。祖母就能时常知道孙儿的生活了,我会常回来看祖母的。”说完,声音有些哽咽,泪眼婆娑地低下头,生怕祖母看到自己的模样。
霍老夫人点了点头,叹声道:“也只能如此了。”说完,手顺着霍予兮的肩膀不禁按得更紧了。
苏氏见状,不由得红了眼睛,望着祖孙俩轻声道:“娘别担心,兮儿这孩子野惯了,断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如今辰儿也在京城当差,又能进宫,定能保护好兮儿的。”
霍老夫人低头看了看,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次日,采苓一早忙不迭地收拾打包。连同下人一直进进出出,采苓边擦汗边说道:“小姐,这换府邸怎么说换就换了。”
霍予兮头也不抬静心说道:“在这里祖母她们不安全,能早一天换就早一天。”
采苓喟然长叹道:“自打回京城,是一波三折,忙的底朝天。”
霍予兮安慰道:“别泄气,好事多磨。”
只听门外采梅说道:“小姐,今日收到一封信,是给小姐的。”
采苓连忙向门外走去,取了信递给霍予兮说道:“小姐这上面没有名字。”
霍予兮放下手中的一书,看了看信,连忙打开,发现里面依然是空白,默念道:“没字?”随即向采苓道:“去把烛台取来。”
采苓点了烛台,看着霍予兮在烛台上面照了一会,依然没什么变化。霍予兮思忖片刻,将茶盏里面的水沾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只见纸中显示出了几句话“人安若泰山,已困连飞盏。救烦无若静,出曝晓正晴。勿度柳园春,念此为俗屯”
霍予兮念完,脸上便浮起来一丝笑意。
采苓见状,便好奇的问道:“小姐有何喜事?”随即凑近一看,便不解道:“小姐这诗为何奴婢看不懂,什么泰山?说的什么意思?”
霍予兮笑道:“这是藏头诗。”
采苓嘀咕道:“人已救出勿念。”随即豁然开朗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写就好好写,非要写什么藏头诗。”
霍予兮叹气道:“你这脑子还是好好学学吧,别最后连个信也读不好。”
采苓有些不平道:“寻常人写信哪里这般弯弯绕绕了?我看小姐又是用火,又是用水的,最后才看到。小姐你可要回信?”
霍予兮看了看信,便说道:“既然他给我写了,怕被人看到,我自然也要和他一样才是。”
随即找出一些需要的东西,沾了沾提笔写道:“我爱看不已,已度立春时。阅书移玉镇,之子有雄文。需云宴乐初,几地别林庐,钱塘苏小小。”
霍予兮写完时墨还没干,便轻吹后小心折叠,封好蜡命人将信送出。
霍予兮满意地将书一收,心情也大好,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垂花门。
走到池塘,看着水中的锦鲤游的正欢,便忍不住拿起一旁的鱼食撒了起来。只听见霍清从后面道:“听说三妹妹要去别的府邸了?”
霍予兮转过头,看着她笑道:“对啊,爹爹说尽早搬过去。”
霍清走近几步,心中似有些欢愉,笑道:“我还以为三妹妹要跟着三叔一起走呢!”
霍予兮灿然笑道:“如今我也是没办法,太后那边不放人,如今哥哥在京城当差,我自然得留下了。”
霍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暗自较劲。抚了抚头上的鬓角道:“三妹妹这话说的,好像留下来是多委屈似的。只是以后三妹妹在京城可是得好好寻着些好人家,没了三叔在身边,往后可就难了。”
霍予兮转头,静静地看着她。霍清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便疑声道:“三妹妹看着我做什么?”
霍予兮只是长叹一声:“二姐姐自小在京城这么长时间,可是找好了人家?大伯是兵部尚书,想来好些个富家子弟应该能看得上,二姐姐就没挑到合适的?我还不着急,上次听说祖母给我拒绝了好几门亲事,二姐姐可别像我似的生生错过了好些个姻缘。”
霍清听完,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生生地将话憋了进去。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咬牙笑道:“我自然不着急,待有好的姻缘爹爹定能给我做主。我先走了,三妹妹在这赏鱼吧。”说完,扭着脖子转了身子回了厢房。
霍予兮望见她的背影直摇头,想着她有这时间教育别人还不如教育一下自己,非要生生地拖到老姑娘才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