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灵手指不断地相互缠绕着,两眼无神,感觉就像到了我世界末日,若是以后哥哥真不在家了,自己也心里难过。便问道:“霍姐姐,你说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霍予兮思考着前因后果,看着她如此焦灼便轻声问道:“瞿伯伯现在是个什么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瞿灵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没再让我哥哥住祠堂了。今早上我看我爹好像没前几日的生气了,或许是被我哥哥这行为也惊到了。若是我哥哥出去的话,也是不愿的吧。”
霍予兮怔了一会,眼神眯了眯道:“若是这样,或许坚持一段时间有可能会有转机。只是现在你哥哥是单纯地不想娶阮雨晨,若是在找找其他世家小姐你哥哥未必不会同意。瞿府还就盯着阮家了?那安家,秦家和姝家都是世家,不妨让你爹考虑考虑其他的。”
瞿灵原本无神的眼睛亮了亮,连忙说道:“对啊,可能我哥哥是抗拒阮雨辰,那性格确实不怎么样。不行,我得回去和我爹说说。霍姐姐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说完,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门。
霍予兮看着远去的背影道:”这又是何必呢?”
采苓将茶盏已经凉了的水倒了出来,又添上新的。轻声道:“小姐,你何必告诉她这些呢?我看瞿公子可不是抗拒阮雨晨这个人,奴婢瞧着是瞿公子的心里装的是小姐,放不下小姐。上次他来的时候奴婢瞧着他是在意小姐的,不然也不会那个神情了。”
霍予兮摩挲着茶盏,坦然道:“想要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结识新的人,去战场九死一生,还不如在京城做个闲散的小侯爷。”
霍予兮整好以暇地上了马车,闭眼凝神地等着。忽然想到一些事,连忙叫停。
江燮连忙拉住缰绳,转头问道:“小姐何事?”
霍予兮顿了顿,平衡了下身子,拉起车帘说道:“你去打听打听一个叫霜降的姑娘,以前是在齐安公主身边的,她的贴身侍女犯了错出了宫。看看她现在在哪做什么。另外还有一个琴孺的宫女,事无巨细打听清楚。”
江燮连忙应答,随即又驾了马车直奔宫里。
似乎节日的气氛还没结束,宫里依旧张灯结彩,那大红灯笼还在高高挂起。只是今日的天气偶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天际灰蒙蒙的一片,乌云又厚又重像是要压下来一般。不一会,雨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霍予兮听着宫里的人连忙跑着,一声声的催促叫嚷着。只见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着,时而轰隆隆地响起。霍予兮看着远处的天,想起和仁曾说齐安公主惧怕雷雨天,暗自想着不好,连忙抬步在风雨中狂跑,雨水打湿了衣衫,却并不在意。
慌慌张张跑到望安阁,正值雷鸣杂杂着闪电,一个箭步跑进屋内。发现公主正在床里面蜷缩着一团,手中的真丝线也散落着,手里还拿着那个鸳鸯绣的荷包,双手抱膝,头埋到胸前嘴里念道:“是我不好,我害了母妃。是我不好……说完,便摇头便嗫嚅着,眼角还带了些许水雾,大概是哭了,眼睛肿肿的。
霍予兮连忙跑到床前,伸手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公主?”
齐安好似惊吓一般,连忙拍打掉她的手道:“别过来,不是我,我没害母妃。”
霍予兮闻言不禁蹙眉,循声安慰道:“公主,是我。”
齐安缓缓抬头,望着面前的人,连忙转过身子问道:“予兮姐姐?”说完,擦了擦眼泪,连忙低声解释道:“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是你。”
霍予兮起身,靠近了齐安双手搂着齐安,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齐安没错,别怕,不过是些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齐安喉头哽咽,似是更加委屈一般,豆大的雨点倾泻而出,呜咽道:“予兮姐姐,我没害母妃。”说完,肩头一颤一颤的。
霍予兮点了点头,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说道:“我知道,我们齐安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害人呢?那些都是一些妖魔鬼怪专门到小孩子的梦里做怪的,梦魇这个东西最惧怕光,若是以后它们再作怪,你就拿内心里的光去照它们,一准就都跑了。内心坦荡何惧流言?只有无能的人才到处说人是非,无非是嫉妒我们齐安倾城貌美罢了。淑妃娘娘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看着你,我听老人说若是有一天,看到天边有那颗最亮的星星,那便是最牵挂你的人在看你。”
齐安闻言止住泪水,用手揉了揉眼睛道:“予兮姐姐你说的是真的?”
霍予兮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臣女还能欺骗公主么?”
齐安若有所思,想了想嘴角也有了些许笑意道:“细细想来好像是这样。”
霍予兮松了松手,看了看她手中的荷包,却有了些许污秽,便伸手查看她的手,只看见手中存了一些血,手指头那里还留有方才出现的伤口,细想应该是正在做女红的时候被惊吓所导致的。
霍予兮连忙从怀中掏出绣帕,将齐安公主的手指包扎起来打了个结,齐安见到手指上面的结便笑道:“这结真好看。”
霍予兮也柔声笑道:“臣女独家的密结,以前臣女受伤的时候,臣女嫌师傅包扎的太难看,臣女就想着自己包扎个好看的结。”
齐安晃了晃手指头笑道:“是挺美的,若是多受几次伤也无妨。”
霍予兮嗤道:“那可别,哪里有人盼望着自己受伤的?”
霍予兮巡视一圈,皱眉问道:“这宫女都去哪里了?她们不知道公主害怕么?”
齐安看了看外面,低声道:“我害怕的时候不让她们靠近,她们不敢,都躲的远远的,怕是得罪我不敢进来了吧!”
霍予兮转头说道:“那怎么行呢?至少也得在外面候着,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公主下次还是让她们进来吧,人多一些就不会害怕了。”
齐安点了点头道:“恩,下次我让她们进来。”
霍予兮忽然一动,连忙起身道:“呀,臣女方才看见外面乌云密布,雷雨交加,光想着公主害怕了。原是应该去请安的,臣女得赶紧去了,不然去晚了该说闲话了。”
齐安公主也起了身,连忙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这样祖母就不会怪你了。”
霍予兮搀扶起齐安,说道:“外面有雨,公主小心地滑,臣女让人将雨伞拿进来吧。”
齐安点了点头,霍予兮朝外面吩咐着拿了雨具,便和齐安一起去了慈永宫。
霍予兮和齐安经由内侍公公通传一起进了门。进了门后,太后看到霍予兮一脸狼狈的样子,便关切问道:“霍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头上这么湿,可是淋了雨?”
霍予兮连忙低头见礼道:“回太后,臣女今日来的时候恰巧听见雷声,当时想到公主害怕雷雨天气,便急忙赶去看公主了。一时没考虑太多,就淋了些雨。不打紧,回头臣女换了衣服便好。”
太后连忙吩咐身边的全瑾给霍予兮拿碗姜汤,又命侍女找了身合身的衣裳让她换下,这才安心。
齐安坐在案几旁,太后看了看她的手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齐安看看手,伸手摇晃着笑道:“今日儿臣因为害怕,不小心刺了手流了血。予兮姐姐便给儿臣处理了伤口,打了个结。祖母您看,是不是很好看?”
太后看了看,柔声道:“下次要注意一些,这结确实是特别,哀家不曾见过。”
齐安一脸满足,笑着说道:“是吧,儿臣也觉得特别。对了,予兮姐姐前日同儿臣一起去猜灯谜来着,还赢了花灯。不过都是哥哥和予兮姐姐的功劳,儿臣没猜出来,还是哥哥猜出来的。”
太后无奈叹了口气道:“平日就让你多念念书,关键的时候就知道找你哥哥。”
齐安一脸不服气,挑眉说道:“三姐也去了,她也没猜出来,还是予兮姐姐帮她拿的呢!哦,对了,后来哥哥和予兮姐姐还共同猜出来了一个谜题,我还学了一句话呢!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太后闻言,看了看她手里的绣帕,思忖着问道:“你说前日你哥哥和霍丫头都去了?”
齐安不以为意,连忙点头道:“恩,还有顾婉茹也去了。不过她说去年她赢了,今年就不要了。”
太后蹙了下眉头,沉思一会,见霍予兮换好衣服进了门,看了看说道:“这衣服适合你,全瑾眼光还是不错的。哀家看你适合新鲜的颜色,以后不妨多试试。”
霍予兮连忙回道:“全瑾姑姑一向做事稳妥,断不会出纰漏的,臣女谨遵太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