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兮颓然背倚着墙,好似从方才的事回过神,看着胤承站在前面,只觉得今日的他离着自己很远,第一次发现他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
沉默半响,霍予兮见他一直站在那里,知道他心中应该是有怒气和质疑的,只是自己并不生气,他既有质疑是人之常情,宁愿这样,自己也希望能可以坦然面对他。
久久才道:“我知你心中质疑,知道你今日为何这般,你心里其实是在意的。即便我说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依然还是会多想。你说过我不寻常,但是不寻常的人也会让人烦恼。我先走了,这阵子我们彼此都冷静些。”
胤承转过身,忙拉着她怅然道:“纨纨,其实我方才在想若是那次是我救了你该多好。”
霍予兮抬眸凝视他,看见他的脸是那样平静,只是在这面颊的下面更多的是心酸吧,自己不是个很好的人,惹得他这样不快,他又不愿和自己置气,只能逼着自己忍下这口气。
霍予兮垂眸,想起方才的一幕尽在脑海里,强忍着自己的不悦平静问道:“你方才那样做是不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胤承眉心微动,只觉得自己方才的行止有些孟浪,但绝不是那种下流无耻之徒,她是他的太子妃,为何不可以?即便还没大婚,可是现在也并无不同,即便两人同吃同住,衽席之好又有什么不可?
胤承喉头滚动了下,抬眸凝视她道:“我只不过是情难自禁,况且你是我的太子妃,你若是心中有我,我想你应该会愿意的。今日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下次不会了。”
霍予兮见他好似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还有理有据地诉说一番,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眸中暗淡道:“你今日的情绪我感知到了,你明明是心中难受才如此。这阵子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你心中真的放不下,我也不会怪你,本就是说不清的事,即便我今日证明了自己,日后也会碰见他。你若想不通这,你先纳了几个侧妃也无不可,我没你想的那般小气。”
胤承心中原本消了的气又开始在胸中翻涌着,奔腾着,原本平静的脸多了些许的凌厉,疾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轻浮孟浪之人?你曾经不止一次的说到侧妃,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霍予兮你到底有没有心?你不是一直小肚鸡肠么?别人打了你你加倍还回去,到了我这你倒是大度了。”
霍予兮只觉得今日胤承的脾气是在是来的迅猛,完全和自己说不着,自己说东他说西,索性自己也撂挑子道:“你今日明明有气为何之前不说出来,现在可算是借着由头撒了气出来。我说过了你若是生气我也不会怪你什么,只不过在这宫里久了你说的那些本就是天方夜谭,你一心不想纳侧妃,你可想过皇后太后皇上吗?你一口回绝掉自然他们不会为难你。但是我呢?若你真这么做,皇后怕是得天天找我,太后没准也会说我。虽说太后是对我很好,但是你是太子,身上本就肩负着比旁人多的责任。子嗣的问题不是小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决定嫁你之前我就在不断告诉自己,只要你心在我这就够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做计较。”
“我没心么?我怕是把这心掰成了八瓣来给自己洗脑该怎么放过自己的执念。旁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自小我就是看着爹爹和哥哥的,这么多年我家里都和睦顺遂,我自然是受不了家宅不宁的。方才你若是真觉得自己没做错,那就没做错。你怎么想我不能管,我只不过觉得你今日不应该拿方才的事来作为出气的途径。”
“事情来的突然我觉得惶恐不安,你若是觉得是我的问题大可以去像旁人一样找个通房封个侧妃。今日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阵子我还要看伴读所学的东西,你莫要去打扰我。”
随即转身出了承毓宫,确切的说是跑出去的。
胤承原本胸中的气被她这么一说基本就像是石沉大海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只觉得像打蔫儿了的茄子一般,失落地站在原地。想上前追上她,好像今天确实只是自己无礼了一些,没什么底气。想到方才她说的和晋王的事,自己的怒气又上涨几分,平日里做什么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不能放过他。
随后叫了夜影道:“晋王那边断了他一条腿
。”
夜影有些错愕,看了看胤承的脸色极差,低头肃声道:“是。”
胤承眸里的戾气多了几分,本不想动胤琛,只不过他一直纠缠终究不是办法,又吩咐道:“找些人在我五弟的场子里闹出动静,报给顺京府和刑部。”
夜影垂首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霍予兮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然又要像上一次一样晕倒在地了,到时候怕不是得落下病根了。
本想着去趟霍府嘱咐祖母几句其中的厉害程度,但又不想见道霍清那张脸,现在怕不是得意到天上去了,索性提起笔来写了封信交给暗卫送去了霍府。
连续几日,霍府那边得到消息说晋王腿断了,霎时间霍崇惊愕不已,此时的霍府一片热闹。
霍予兮几乎是同时得到了消息,皱眉想着那天自己和胤承的话,不成想这么巧就听见了这消息。一时间霍予兮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胤承的参与,想要找他问问,又想到那几日觉得自己还是忍着不去的好。万一再出现个什么意外,自己可没办法,最后又要不欢而散。
想来想去,自己还是要听听霍府的消息,看看是不是能退亲,这样子会不会得罪晋王,毕竟那种人毫无下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想都为霍清擦一把冷汗。
接连传出霍府的重磅消息,就是萧二公子要娶霍清,霍予兮简直是一个接一个的不敢相信,这霍府一时之间退亲又定亲的,少不了一定是胤承掺和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兵部尚书是胤承的人,上次退婚就是他的杰作,这次让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联姻,就是想要牢牢掌握兵部。只消晋王有些短处,恰好萧家提亲,一个正室,一个侧妃还是嫁给一个瘸子,想来还是会选萧家更合适。
这样子免了后顾之忧还私自出了口气,当真是好计策。
只是这几天他都在做什么,霍予兮一点不知道,也不想去思量,总之若是没想通,以后还是会吵架,还不如多些时间好好想清楚。
就在知道萧家和霍家联姻的第二天,暗卫又给了她一个重磅消息,就是胤琛被封了清玄王出了皇宫,另置府邸。
这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前一阵还苦恼胤琛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出了宫基本见不到,除了家宴之类的,自己也可以称病不去。
想想心中的一片乌云瞬间挥散,转而雨过天晴般快意,想来这些日子他估计为了胤琛顺利出宫做了不少事,估计天天和那些内阁的糟老头子来回拉扯,让人各种参胤琛一本。皇帝估计实在是烦,索性让他离的皇宫远一些,这些大臣也能少操点心。
霍予兮也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他,又怕他再动手动脚,想想还是放弃了心中的计划,准备明日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