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州道休息了两天时间,路朝歌接到了镇疆城传来的消息,草原人已经出现在了镇疆城外,虽然只是斥候,但这也说明草原人距离镇疆城不远了。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路朝歌点起人马火速赶往镇疆城,算计着路上的时间,差不多两房军队会在同一天抵达镇疆城,只要路朝歌抵达镇疆城,草原人就不敢分兵越过镇疆城,只能把所有军队集中在镇疆城下,以此来攻破镇疆城,然后在对整个幽州发动全面进攻。
但是在双方军力相当的情况下,攻击一座武装到牙齿的边关重镇,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岔苏台已经给他们做了一次错误的示范,他们能不能吸取教训,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那个决心了。
又是四天之后,路朝歌带领大军先一步抵达镇疆城,在距离镇疆城二十里的地方,路朝歌下令安营扎寨,当天黄昏时分,草原的军队才到来,来的也不过就是先锋军队,差不多有一万人上下的规模。
路朝歌在得到了消息之后,笑了起来。
“闫兴荣、夏文宇、杨兴旺听令。”路朝歌可不管对面来了多少人,也不管对面是不是所谓的先锋,能吃掉你一些军队,那就吃掉一些,跟他你就别提什么武德不武德的,只要能打垮你,他什么手段不敢用。
“末将在。”三人出列齐声应道。
“北疆首战,能胜否?”路朝歌问道。
“定不负少将军所托。”三人齐声道。
“把他们的先锋军给我吃掉。”路朝歌冷声道:“一个活口我也不要,若是时间允许,立个京观,在旁边给他们留句话,过京观者,死。”
“是。”三人齐声应道。
三人退出中军帐,点起自己麾下骑兵打马出营,敌军才不过一万人,他们就出动了三万六千人,这已经是给足了草原人面子了,若不是路朝歌要速战速决,他派出一支骑军也就足够了,最主要的是,以多打少的机会,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不能仗势欺人,战场上的事怎么能叫仗势欺人呢?
三支骑军呼啸而过,穿过了镇疆城,奔着草原人的先锋军队就冲了过去,夏侯仲德站在城墙上,看着呼啸而过的骑军,顿时就笑了起来,这确实是路朝歌的风格,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能占你便宜的时候,那还不往死里占便宜。
草原人的先锋部队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才刚刚抵达镇疆城下,就有一支骑军奔着自己冲了过来,他们根本就毫无准备,就迎来的凉州战兵的进攻。
三万骑军踏雪而来,留下来一地赤红,以及遍地的草原人的尸体。
当凉州铁骑踏阵而出,草原人才反应了过来,翻身上马奔着凉州骑军就追了上去,草原人有草原人的骄傲,若是打阵地战草原人未必会赢,但是打骑军草原人就没怕过任何人,现在被凉州骑军打了个突袭,他们要是不打回去,岂不是落了草原骑军冠绝天下的美誉?
草原人追了上去,随即领军在茫茫雪原之中爆发了本次北疆之战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草原骑兵冠绝天下,凉州铁骑不遑多让,在绝对兵力的优势之下,草原骑兵最终兵败,万余人皆被斩于马下,而凉州军同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即使人数占据绝对优势,该付出的代价,你还是要付出的。
“打扫战场,筑京观。”闫向荣看着满地的尸体,朗声道:“草原人既然来了,那就永远也要回去了。”
筑京观,对于凉州句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尤其是路朝歌派出来的这三支军队,那都是参加过南疆之战的军队,他们筑京观的经验可是很充足的,当年百万人的京观他们都筑了起来,一个万人京观有什么了不得的。
很快,京观筑了起来,闫向荣找来一块木板,用手中战刀,在木板上刻下了几个大字:“越过次京观者,死!”
“收拢袍泽遗体,将所有战马带回。”立好了木牌之后,闫向荣带着人离开了战场。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再一次路过镇疆城的时候,闫向荣停了下来,和夏侯仲德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带着人离开了镇疆城,他们不会进城,镇疆城就那么大,容纳八万人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在强行往里面塞人,起不到效果不说,反而成了敌军的活靶子了。
军队回到营寨,路朝歌对这场胜利并不奇怪,若是输了才是怪事,在军队数量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兵员素质上也不次于草原骑兵,这种仗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可以打赢。
草原大军抵达镇疆城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们只看到了巨大的京观以及遍地赤红。
“凉州军的将军们,果然在跟了李朝宗和路朝歌以后,就都不太讲规矩了。”在岔苏台死后,归顺到束穆哉麾下的花木尔帖,看着眼前巨大的京观冷哼道:“就学会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东西,果然和他们大部分楚人一样,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怎么就不敢像真那人一样战上一场。”
花木尔帖作为岔苏台麾下的大将,前一次北疆之战,他带着麾下铁浮屠阻拦突击而来的路朝歌和夏侯闻叔,结果被路朝歌突破了防线不说,自己还差一点死在了战场上,结果等自己逃出去之后,才知道岔苏台被路朝歌抓走了,那个时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毕竟,作为岔苏台手下大将,自己的王被抓走了,自己却活了下来,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一家子上下估计全都得被拉出去砍了脑袋。
不过他转念一想,岔苏台已经死了,若是这个时候顺势起兵,以他部落的实力,就算是成不了草原王,也可以在某位单于的麾下谋得一份差事。
他冒着全家被杀的风险回到了自己的部落,组织了部落内的男丁,就准备发动战争,不过在他动手的前一天,束穆哉带着人来到了他的部落,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也没有怪罪他没有保护好岔苏台,甚至还奖赏了他,说他能活着回来,就是窝儿都部的大幸事,一顿‘甜言蜜语’之后,他就归顺到了束穆哉的麾下。
归顺束穆哉之后,束穆哉立即命令继续担任铁浮屠的领军将军,这一任命对他已经算是绝对的信任了,铁浮屠作为草原亲兵精锐中的精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指挥的。
就这份信任,给花木尔帖感动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那忠诚度蹭蹭往上涨,俨然有了束穆哉麾下第一大忠臣的派头,而他最看不上的人恰恰又是束穆哉最倚重的王嗯英,两个人算不得势同水火,但也是针锋相对。
不过,这一切都是束穆哉想要看到的结果,王嗯英一家独大,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花木尔帖就是他拿出来牵制王嗯英的存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牵制的结果还不错。
而这一次,束穆哉又把他派了出来,作为窝儿都部的领军将军,带着束穆哉给他准备的八万精锐军队,参加这场对北疆的作战。
这个时候,各部的单于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地盘,就算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白灾,部落的生存受到了挑战,他们也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地盘,一旦被其余部落抓住了他们离开的空挡,就有可能对他们的地盘发动进攻,到时候战兵那都是最轻的。
“怎么没像男人一样和你打啊!”休屠部的领军将军卓力格图不屑的说道:“当初,路朝歌不是带了三千重甲骑兵和你正面打了一仗吗?你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小命丢在战场上,要不是束穆哉急着用人,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在这大放厥词吗?”
卓力格图,作为休屠渤泥麾下大将,由于休屠部的大本营被凉州军袭击,他们不得不中途撤回来大本营,这也让他没能参加前一次对北疆的作战。
在他的印象里,楚人都是羸弱不堪的,在草原人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可是前一次北疆之战,却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撼,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把楚人放在眼里,他坚信前一次北疆之战,楚人能够取胜,一定是岔苏台指挥不力导致的。
“等你和北疆边军打一仗之后,你再来和我说这些吧!”对于卓力格图揶揄自己,花木尔帖根本没当回事,那一次的作战他确实是被路朝歌打的落花流水,这一点他是承认的,但是他完全不认为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路朝歌和率领的军队实在是太强大的原因。
“我倒是想和路朝歌打一仗,就怕他不敢来啊!”卓力格图冷哼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楚人最在意的节日,身为凉州数一数二的权臣,他会放弃安逸的生活,顶风冒雪的来这里支援北疆边军吗?简直就是个笑话。”
“其实,你才是最大的笑话。”花木尔帖冷哼道:“你信不信,路朝歌已经抵达镇疆城了?”
“不可能。”卓力格图说道:“你不了解楚人的权贵,他们可是最喜欢享受生活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呢!想要战胜楚人,你要先了解楚人才行。”
“你可能了解的是楚人,而不是凉州人。”花木尔帖说道:“你也不了解路朝歌,那就是一个战争疯子,哪里有战争,哪里就一定会有他的身影,相信我的话,这一次你一定会感受到凉州人的恐怖。”
“未战先怯?”卓力格图大笑道:“花木尔帖,我原本还把你当个人物,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卓力格图,等打完了这一仗,你要是还有机会和我说这些话,我才真的佩服你。”花木尔帖也不气恼:“想来斥候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听听就是了。”
“好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吵架而来的。”头曼部的领军将军巴音巴图开口道:“若是要吵架,等这一仗结束之后,你们两个可以找个地方那个,用草原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站在这里用嘴来解决问题。”
巴音巴图,霍尔那瑟麾下的将军,在头曼部也算是很有地位的人了,他在头曼部的地位仅次于霍尔那瑟麾下的头号猛人温古都。
“不管这次路朝歌来没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打下镇疆城,冲进幽州道,然后席卷整个大楚的北方。”巴音巴图继续说道:“我希望大家来这里的目的是统一的,而不是来相互拆台的,我们头曼部这次出兵最多,目的也很明确,要给我们的老单于报仇,你们怎么样我懒得管,但是谁要是拖了我们头曼部的后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错,这次头曼部出兵是最多的,巴音巴图这次带来了将军十五万大军。
之所以会出兵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头曼部现在以及你给有了成为草原最强大部落的苗头了,霍尔那瑟不是庸才,他在返回头曼部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军备战,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开始整军备战,就是因为整个头曼家族,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合理合法继承单于之位的人。
头曼部老单于孩子不少,但就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一切当然就是他来继承了。
他整军备战,最开始也不是为了争什么草原王,而是要防备岔苏台回到王帐之后,对他的部落展开报复,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没等来岔苏台的报复,倒是等来了岔苏台被抓的消息,当他得知消息之后,他就知道,壮大头曼部的机会来了,而且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直接派出了温古都,对头曼部的周边展开了一些列军事行动,他准备的最早准备的也最充分,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地盘和人口、牲畜这些实打实的实惠,他全都捞到手了,这让他一跃成为草原八部之中,比较强大的存在。
而这一次,霍尔那瑟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给自己父亲复仇的机会,毕竟自己的父亲是死在镇疆城下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死的,北疆边军都有责任,路朝歌同样也有责任,就算是不能给自己的父亲报仇,也要作出一副报仇的架势出来,这样才能给自己的家族一个交代。
霍尔那瑟很有头脑,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需要做什么,什么事情现在可以做,给自己父亲报仇自然是大事,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比给自己的父亲报仇更重要,那就是争夺草原王。
他这次派出来这么多人,可不全是奔着北疆来的,他还想借用北疆边军之后,进一步削弱草原各部的实力,为他争夺草原王在奠定一个巨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