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心意。”张书勤道,“对了,这个学期,贺民有没有给你分配任务?”
“我正想跟您汇报这件事情呢。”古千峰道,“这个学期里,我和顾远峰协助军事情报处破获了南京的两个日谍组织,缴获了好几台电台、两本密码本、一些重要的情报资料和一大批财物,军事情报处的处长盖宇龙好几次接见我,他对我期望很高。
听说江校长都已经开始关注我了。”
“太好了!”张书勤激动地捶了一下桌子,“能够得到盖宇龙的赏识和信任,能够得到江的关注,这说明你的表现,不是一般的优秀;你的贡献,不是一般的大啊。”
“国民政府和军事情报处对反日谍工作已经越来越重视,在这方面的投入越来越大,这是个可喜的局面啊。”古千峰道。
“没错。”张书勤道,“只要国党和国民政府同意抗日,哪怕只是表现在反日谍上,也是一种可喜的进步。只要他们抗日,不管在哪个方面,不管利用什么形式,咱们都会暗中支持和帮助他们。
你现在已经是力行社内被重用的人员,终于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但你一定要清楚,随着你在反日谍上作用越来越明显,功劳越来越大,迟早会被日本间谍给盯上。平时做事情一定要万分小心、谨慎,尽可能利用好你的化装术和易容术,越隐秘就越安全。”
“我明白。”古千峰道,“我在青帮里面已经结交了一大批朋友,高层、中层、低层都有,在事业上也已经打了一定的基础,青帮的弟子遍布南城和苏杭各地,我的生意也已经遍布那些区域,接下来,我可以利用他们帮我搜集需要的情报,暗中调查需要调查的人。
这无论是在反日蝶上,还是在防止国党特务对付党组织方面,作用都是不可忽视的。”
“那些青帮弟子作用虽大,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可靠。”张书勤道,“他们是把双刃剑,杀敌是够锋利,但也容易伤到自己。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古千峰道,“放心吧,我会尽可能保护好自己的。
对了,贺民最近在黄埔军校附近建了一个秘密培训基地,网络了三名德国谍战方面的专家,对我们秘密加入力行社的学员进行谍战训练,但重点针对的不是地下党,而是日本间谍和其他外国间谍。”
“德国谍战专家?教的是盖世太保那一套?”张书勤问。
“不光是盖世太保那一套,还吸收了克格勃和m国中情局的一些套路和元素。”古千峰道,“想不到,有一名德国教官还懂黑龙会忍者杀手的忍术和一些暗杀、逃跑、反侦察方面的技能。
还别说,不管是盖世太保、克格勃、中情局还是忍者杀手,还都有他们可以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我们只可以学习他们的技能,千万不能受他们极端思想和行事风格的影响,我的话你应该懂。”张书勤道。
“那肯定懂。”古千峰道,“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无论是思想上,信仰上,操守上,还是行事风格上,我只能影响他们,不会被他们影响。”
“可你在影响他们的过程中,他们也会对你起疑。”张书勤
道,“你也说过,越是平凡到不引起任何人注意,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隐藏和保护。
可是,以你的能力和水平,想要平凡,已经不可能。那就尽量不要特立独行,显露个性。只有表面上跟他们打成一片,才能最大限度取得他们的信任。”
“明白了。”古千峰道。
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民国25年(1936年)6月份,古千峰终于毕业了。
由于在军校生活最后的两年里,古千峰不仅担任助教,还协助军事情报处破获了三个日本军方的间谍组织和两个黑龙会间谍组织,得到了江校长的亲自表彰,被纳入了谍报人员高级人才库,因此,毕业后绝大多数学员挂的都是少尉军衔,古千峰却一挂就是中尉军衔。
跟古千峰一样挂中尉军衔的同班同学还有陆江南。
陆江南的父亲陆城是公共租界工部局华人董事、银行家,他的叔叔是国民政府大员陆从文。
陆江南从小练武,武功高强,军事素质同样过硬,也曾接受过一年的特工培训。
本来,古千峰跟陆江南的关系就是最好的,在毕业前半年的那次破获日本间谍的行动中,古千峰又救过陆江南的命,两个人的关系就更铁了。
由于背景够硬,军事素质过硬,人又机警,陆江南跟古千峰一样,进黄埔军校没多久就被贺民盯上了,同样被发展进了军事情报处(也就是之前的复兴社特务处)。
古千峰毕业的前一年,顾嘉楠已经从复生大学毕业,后留在复生大学教历史。
此时的顾嘉楠已经是读书会的副会长,但在大家眼里,却还不是党员,因此,学校党支部和读书会的人都为她感到可惜。
大家都以为她是受家庭背景所累,都为她有着这样的家庭背景感到可惜。
但顾嘉楠却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因为她早已经是红党党员了。
毕业后的第三天,古千峰和陆江南一起去了陆江南的叔叔,也就是国民政府大员陆从文家。
由于陆江南已经带着古千峰来过陆从文家好几次,古千峰知道陆从文并没有多少高官的架子,反倒显得儒雅和蔼,极为随和。
二人进入客厅时,刚刚50出头,头发已经花白的陆从文正坐在沙发上,见2人进来,便示意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
“叔啊,刚刚一个学期不见,您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不少呢。”陆江南看着叔叔陆从文,带点担忧地说道,“对于很多改变不了的事情,您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头发白点怕什么?我这气色,总还不错吧?”陆从文笑呵呵地看着侄儿和陆江南,“放心吧,我这体格,打起拳来,四五个小伙子都还近不了我的身呢。”
“那就好。”陆江南道,“看来,叔叔的头发白了,是因为用脑过度的原因。”
“一见面就说我老,现在又说我用脑过度。”陆从文表情复杂地看着侄儿陆江南,摇摇头,“你小子,直来直去的秉性,是改不了了。就算加入了盖宇龙的军事情报处,做起特务,也是很难改变的。”
“叔啊,干嘛说的这么难听啊,我才不是特务呢。”陆江南表情尴尬地看着叔叔,“受那帮党务调查处的混蛋影响,特务名声实在太差了,叫特工,或者叫情报员,那就好听多了。”
“他还不承认自己是特务呢。”顾从文看着古千峰,“小古,你说说看,你们不是特务吗?”
“陆叔叔,我觉得,叫什么其实不重要,关键是,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古千峰道,“在这国家危亡的关键时刻,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那你觉得,你们应该做些什么呢?”陆从文问。
“当然是保家卫国,抵抗侵略。”古千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等军人?”
“江南,你觉得呢?”陆从文问侄儿。
“千峰的话,我举双手赞成。”陆江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