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立于江边，望滚滚水长叹，他有力拔山河的气势，却没有切断江水的能力。
“羽儿，烦恼不得过江？”一人走到身后问道。
不必回头，项羽也知道是范增。
“若能过江，必能将罗斌人头砍下。”项羽语气冷峻道。
与蒙恬相见三年过去，项羽脸上没有帘年的稚气，但傲气却不增减少半分。
“吾有一法可过江，但是过于危险。”
范增的话让项羽猛然转身，激动道：“亚父请叫，只要能过去，我定能破罗斌大军，为叔父报仇。”
范增拍拍项羽，忧心道：“罗斌有十万大军，而我只能助你三万人过江，能战否？”
“能，哪怕只有一万，我也能战。”蒙恬确定回答。
“好，我军现有八万将士，留下五万在此迷惑罗斌，而你则带三万人从上游飘下，才能无声无息的过去。”
范增的意思很简单，不能让罗斌看出项羽从另一个地方偷偷过江，就到有大部分人留守这里，每道江边操练，罗斌才不会起疑心。
但楚军原本就只有八万人，留下大半之后，能过江者只有三万，面对罗斌十万虎狼之师，令人堪忧。
项羽却没有多想，立即入营，点了三万精锐，带上三粮食从后营离去。
月色朦胧，江风呼啸，数百条舟离楚军百里之地随波而下。
在长江的一片礁石滩，这里水急石多，战舰不可能会从这片地方登岸，也没有人愿浪费兵力守备。
舟靠在这里，要不就是被水底的礁石撞破，要不就是被激流冲翻，能顺利上岸的只有半船只。
三万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从水里爬上岸，项羽点了一下人数，损失不过几百人，松出一口气。
他命人把岸边剩下的舟全部凿穿，将士大急，这可以唯一能回去的工具。
项羽望着众人，决然喝道。
“江东子弟，是上雄鹰，今日过江，不胜则亡，吾不留一舟，与众位共存亡，尔等愿随我否？”
三万人‘哗啦’跪倒，齐声道：“愿以生命随少主杀担”
“留下一干粮，不破敌，毋宁死！”
三万军队爆发出一声吼：“不破敌，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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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斌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士气，三万楚军朝他大营扑来，全然忘记生死，战力发挥宛若三十万无坚不摧的大军。
一路摧枯拉朽直撞入中军，十万人被项羽所带的楚军气势所震骇，没人敢当其锋。
“挡住，挡住。”
罗斌命人加速合拢，想加固人墙阻挡项羽攻势。
“不破敌，毋宁死。”
龙且率八千江东子弟吧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切入敌阵，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后路。
粮已尽，舟已沉，不能破敌就只有死。
“杀！”
楚军发挥惊人战斗力，切豆腐般就撕开了罗斌的防线，凶神恶煞将罗斌大军砍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散。
“罗帅，挡不住了，退吧。”
罗魍，罗魉也被这几万楚军惊得胆颤不已，简直就是几万只放出笼的猛虎，势不可挡。
罗斌无奈咬牙，军心涣散，再不走龙且就要杀进来了，叫出一声‘退’。
被自己士卒挡道，湍速度居然比不上八千江东子弟兵杀戮的速度，楚军一路踏着尸体挺近。
罗魍大急，呼道：“父帅先走，我挡住他们。”
提着鎏金镔铁棍转身迎龙且而去，两人在乱军中展开厮杀。
一个护主心切，一个誓要破敌，两人都不曾半分留手。
镔铁棍与三叉戟打得火星四溅，士卒远离两人打斗。
一个人影从后跃出，爆喝道：“给我死。”
速度之快，来势之猛让让罗魍心惊胆破，举棍相迎。
就算他生神力，又怎能挡下项羽力压山河全力一击，碗口粗大的镔铁棍应声而断，罗魍高达丈余的身躯从头顶直至两跨，均匀变成两个人。
杀列军一个猿人般的大将，楚军士气更盛，齐喝一声，手中的刀舞得更快了。
丢下遍地尸首，罗斌领残军败退三十里，远远看到襄阳城，命士卒加快步伐，回城防守。
败军来到城下，呼喊开门，突见城上将棋更换，大秦黑龙旗升起。
罗斌大感不妙，城上一人走出，不是蒙恬还有谁。
“罗斌，襄阳已被我夺，还不下马投降。”
蒙恬冷笑看着罗斌，他本想围困襄阳城，没想到襄阳只被罗斌留下两万人，且都是从咸阳退回来的秦军，见到蒙恬大军开到，立即献城降了蒙恬。
罗斌胸口涌起苦涩，蒙恬既夺了襄阳，明虎牢已经被迫，屠绝必然战死。
跟随他五个最能征善战之将，罗魑、罗魅、罗魍、罗魉和屠绝，如今就剩下年纪最的罗魉。
一败涂地，听到身后楚军杀来的声音，罗斌感到绝望。
有因就有果，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败不是败于谁的手，而是在咸阳城只顾自己逃命，没有带上胡亥。
这些士卒都是秦军，若胡亥在此，虎牢关和襄阳城又怎么不战而降。
“父帅，身后楚军追到，快走。”
罗魉一拉游魂的罗斌，他们败了，但还有数万残卒，还有忠心耿耿的黑狼骑，再停留，就真的被两军夹击，逃生无望了。
“朝东走。”
罗斌被罗魉一扯，魂回体内，荆州丢了，他还可以投靠诸侯，东面就是齐国。
只要到了齐地，齐王绝不会放弃他手中战力强悍的黑狼骑，自己还能卷土重来。
罗斌领着一万黑狼骑朝东退走，留下一地步卒。
这些人凭着可以逃回襄阳，一路奔跑了三十里，见襄阳被蒙恬夺去，哪里还能站起，全都气喘吁吁软瘫在地。
“少主你看。”
项羽和龙且追杀到襄阳城外，见罗斌并未入城，领骑兵绝尘而去，不由一怔。
抬头望去，城上蒙恬笑盈盈看着自己。
项羽心中五味俱全，无奈、激动、羞愧、期待、愠怒、各种滋味一起涌出。
他与蒙恬结义兄弟，之前对他崇拜无比，可蒙恬要保护他视为不共戴的秦国，项梁不估义，偷袭了王龙，蒙恬趁他与罗斌交战，趁机夺了属于他的襄阳。
诸多感觉在思海交错，项羽只觉得胸口百般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