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罗斌逃回襄阳的败卒，夹在两军之中惊慌失措，想粘板鱼肉，等待未知命运。
“杀光他们。”
项羽知道追不上那股骑兵，也不可能攻打襄阳，那就先将这些没有进城的步卒杀掉。
“嗖！”
一支箭插在楚军阵前。
襄阳城上的秦军全部拉开强弓，箭不是指向城下的败卒，而是对准楚兵。
意思不言而喻，敢上前，就要放箭。
“大哥何意？我只是要斩杀这些败卒，并无攻城之意。”
蒙恬当然知道项羽没打算攻城，一路追杀，这些人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且没有攻城工具，三万人上来也是送死。
就算项羽想攻打襄阳，也会等大部队来到。
“贤弟还记得我这个大哥，我心甚慰，但记得大哥与你过的话吗？”
在咸阳时，项羽粘着蒙恬，两每交谈无数话语，蒙恬都是平常语气。
只有蒙恬离开之时，非常慎重对项羽道：心中不要太多戾气，杀戮固然是霸道，放生才是王道，士卒皆是百姓，能饶就绕吧。
回想起蒙恬当日之言，项羽自然明白蒙恬何意，他要救下这些败卒。
“大哥可知，吾叔父就是死于这些人之手，我又岂能不报仇。”
项梁当日被罗斌所败，在乱军中被秦兵所杀，项羽不杀光这些人，又怎能咽得下那口气。
“哈哈哈哈”蒙恬从城上一跃而下，大步跨过败卒，站在项羽面见。
望着已经有霸王之风的项羽道：“贤弟错矣，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你要找人报仇，也应该找罗斌，而非这些放下兵器这人。”
“大哥，你......”
项羽喉咙一酸，蒙恬跃下城墙，站在他跟前，如果自己下令，三万人立即可以将他困住。
这是蒙恬对他的信任。
项羽没有帘日的稚气，气质也大为改变，铁血无情，但始终不变的，就是义气。
“贤弟何不先命士卒休息，我们兄弟多年不见，今日相聚，不该兵刀相见。”
“好，羽听大哥的。”项羽将手一挥，命士卒原地休息。
蒙恬朝城上一招手，城门打开，无数士卒出来，但手中没有武器，都是拿着酒肉。
“贤弟今日破釜沉舟，以三万勇士一举破罗斌十万大军，实属当世霸王，大哥为勇士们准备了酒肉，犒劳这些江东英豪。”
楚军大战半日，早就饥肠辘辘，闻酒肉香味直咽口水，但没项羽命令，全都站立不动。
“吃吧，大哥情谊，羽不受便是不敬。”
项羽义气待人，看人也是充满义气，与蒙恬接触过一段时间，他不信蒙恬会在酒肉下毒。
“来，咱们兄弟也吃肉喝酒。”
蒙恬一把拉过项羽的手，就像咸阳城里一般，丝毫没有因时间而产生陌生福
秦军士卒早把酒席准备好，满满一桌放在两军中间。
两人席地而坐，喝了几碗，谈论几年分开之后的事，有悲痛，也有欢乐。
败卒已被秦军收编，带回城内，项羽当做没有见到，或许他认可蒙恬之言，要报仇，找罗斌就可以。又或许人情难推，卖蒙恬一个面子。
两人酒一碗一碗大口喝，肉一块一块大口吃。
谁也不去谈兵事，他们都清楚，这是避不开的问题，但也不愿意在这个气氛下破坏。
......
“你是当时霸王，有气吞山河的气势，但也要有容纳下苍生的气度，今日能与贤弟一会，我心满足，现在就回咸阳，襄阳和荆州的百姓就由你照顾，别负了大哥，负了下。”
蒙恬一边系上披风，一边对项羽道。
“大哥何意？”
项羽大感不解，蒙恬要回咸阳，将襄阳百姓交给自己？
难道......
蒙恬拍拍项羽肩膀，望两军将士，语气深长道。
“大哥打下，不是为了秦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下苍生百姓，心中能放开仇恨，才能装下这个世界，你我不过是历史中的一颗尘埃，何必太看重个人胜负，只有民族才是永恒。”
项羽不懂，民族对他来太大，太模糊的概念，他只想快意恩仇。
蒙恬将手指向远方，对他道：“虎牢关外，你可尽数征战，秦军不会从背后偷袭，等你统一了华夏东南，哥哥征服了华夏西北，我兄弟二人来一场比斗。”
顿了一下有道：“你赢了，哥哥将整个华夏交给你，希望你能善待百姓，若哥哥赢了，你就为我去征讨外族，为这个民族打下无尽疆土。”
“大哥。”项羽终于知道蒙恬为何要将襄阳让给自己，喉咙一阵梗咽。
他现在只有三万疲惫之师，蒙恬大可一举消灭楚军，现在不但酒肉款待，还将襄阳这等大城无条件让出，一代霸王，也不免两眼发酸。
“哈哈，霸王不可做出女儿状。”蒙恬将项羽眼角的一点润色抹去，言道：“若不够钱粮，写信与哥哥，记住我的话，别对百姓横征暴敛。”
秦军退了，没有拿走襄阳一金一谷，夕阳下如同一条长蛇，徐徐退往虎牢关。
项羽送至百里，在蒙恬催促下恋恋不舍返回。
他知道，下次再见蒙恬，就是二人决定华夏未来的时候。
龙且并骑在项羽身旁，他不明白蒙恬为何这般做，也不明白少主为何放过杀蒙恬的机会。
在蒙恬跃下城墙，站在楚军前那一刻，他有命楚军围上去困杀蒙恬的冲动。
难道这就是人主的魅力，两个理念不同的敌人，才可以惺惺相惜。
返回襄阳，范增得知事情经过，默然不语。
他进入房中，与另一个坐镇楚军的黄袍之人对席而坐。
这个神秘人来自何方每人知道，只清楚他是随一个神仙而来，武道和兵法高得吓人，从项梁开始，就一直在楚军出谋划策。
“先生觉得今日之事如何？”
黄袍者喝了一口茶，微笑道：“不如何，蒙恬是打算无后顾之忧去收服益州和凉州，将各国兵锋推到我军前，让项羽去为他征讨东南之地。”
范增手一抖，惜道：“羽儿太过年轻，看不出蒙恬险恶，不如趁蒙恬没有防备，突袭虎牢关可否？”
黄袍者摇摇头，吹了吹碗中的茶叶：“蒙恬有他的打算，我们也可借这个机会壮大，何乐而不为之，只要将各国灭掉，论人口钱粮，西北如何能与中原并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