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联盟东北边境，吉尔尼斯堡火车站。
这里是联盟通往无面者平原的两个中转站之一，人流量无法忽视。
卢恩坐在火车的卧铺上，边上是睡眼朦胧的陈真月，拉过被子又转了一个身，像只梦到美食的小猪。下方是闭目养神的海瑟，午后的霞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诠释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火车上还有叫卖简易食品和面包的小贩，对着卢恩展示自己的商品。
来的时候卢恩听过这样的买卖手段，只要你触碰到商品就必须购买了，否则他们会纠结一帮人让你很难堪。
“不，谢谢。”
好在陈真月堵在外圈，小贩也没有自讨没趣，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是，漆黑的竖瞳睁开了，一个声音传播到卢恩的脑海里。
“你好呀，人族。”
卢恩听过这个声音，是她在多格的时候诱导了自己走出那最后一步，是她让自己重复几十遍没有拉住安其拉的手的场景。现在虽然走出了那个困境，但是卢恩还是非常讨厌她。
就像是，直面自己的软弱。
“古神萨拉塔斯？”卢恩轻声问。
“没错，就是我。现在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吧。”
“不需要。”卢恩说出了很清楚的回答，他将牛皮套又盖上了，遮住了那只眼瞳，“我不需要认识你。”
“别这样。人族。”就算是遮住了牛皮套，卢恩也无法阻挡她声音的传播。那个是直接和自己心灵对话的手段，根本无法阻挡。
“你还不过是一只刚探出洞穴的鼹鼠。这个大陆还很大，凭借着我千百年来的阅历，足矣让你先他人几步成为高阶的职业者。”
“你是上古之神，无面者的主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这一句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认为仅凭一把匕首又能做什么呢？我连移动都需要你的帮助。”萨拉塔斯说，“你难道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待在你的身上的吗？”
卢恩没有回答，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只眼眸。如果自己轻易问话，反而会中了上古之神的圈套。这一点已经在小恶魔身上体会过很多遍了。
“啧，真实倔强的孩子。你和你的先祖一样，都是不肯听话的倔脾气。”
“我的先祖？”卢恩心里一根线被拨动了。之前拉法姆说过关于自己母亲的消息，然而自己亲手捏碎了那一条线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总感觉自己要是顺着这条线索挖下去，会面对现在的自己无法敌对的东西。
“没错，你的祖先可是大人物呢，一位死的轻于鸿毛的国王。”
“轻于鸿毛？”
“熊猫人的一个词语，意思是那一位国王死的毫无价值。”萨拉塔斯说，“在我看来就是愚蠢的行为。为什么上位者要放弃自己的生存机会去拯救罪民呢？牺牲很伟大吗？看看现在的索多玛，已经没有人记得那一位国王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就像我选择苟活下来一样的”卢恩知道自己已经断绝不了和萨拉塔斯交谈的关系，他想了想，就当是坐火车的解闷吧。
“别这么说，你可不是苟活，你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
“什么意思？”卢恩没有听明白。
“星图，你所拥有的是标记所有上古传说的星图。但是星图并不是一开始就完整的状态，他被分裂成了两份。另一张星图的持有者在海加尔学院，你要想办法从那个人身上夺取到残缺的部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古神，所造成的混乱可不比多格的亡灵天灾弱小。”
“我确实是古神没有错，但是你想一想，我到目前为止有做过什么危害你的事情吗？我都在帮你呀。在巴比伦塔的上古传说之战中，你控制了那个17米级的无面者，打败了熔核巨人。怎么样，控制无面者，高高在上的是时候很爽吧？”
卢恩不回答了，他在握住匕首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坐拥天下的伟岸。明明自己不应该去产生这种想法的，到那时卢恩却不由自主地觉得，那些亡灵，无面者，还有死去的人都是不值一提的渣滓。他们弱小，所以被他人支配命运，死了。
“没错，卢恩，强大只是一个单向的词语。拥有权力可以命令他人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国王。这也是一种强大。拥有钱财，可以雇佣他人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这也是一种强大。卢恩，当你握住我的身躯的时候，你就可以控制所有的无主的无面者，这也是一种强大。”萨拉塔斯说，“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控制他的人。你意志还算坚定，控制着我还可以做一些造福平民的事情。如果是一些野心家呢？那些人会控制着无面者去做什么呢？”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卢恩将皮套拨开，直视那那只血眸。“我也是野心家，我也很没有自控能力。如果我可以控制所有的无面者，我就下令，让那些怪物自杀。”
“你做不到的，卢恩。”萨拉塔斯第一次发出了不屑，“那些无面者的生成来源于古神的身躯。在其他上古之神没有苏醒的时代，你可以控制着他们，但是不能命令他们死亡。更何况，现在新时代来了。”
“新时代？”
“欧德的纪元即将结束，上古传说们的苏醒将会搅乱整个大陆。那些来自一万年前的亡灵将会爆发出自己的呐喊。上古之神，巫妖王的苏醒不过是前奏。还有没有完全复活的拉格纳罗斯。你觉得，这些东西会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吗？”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加入上古传说的阵营，去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又或者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被碾成历史的尘埃。”
“人类，很强大。”卢恩没有丝毫的犹豫说，“人类绝对不会败给一万年前的亡魂。在那个时代他们既然全都战死了，说明他们是弱者。现在的主宰依旧是人类。”
“有意思，你就觉得人类，算了，概括一下。大陆上所有智慧种族的联合会战胜上古传说？”
“必然。”卢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脱口而出。
“啧啧，我该说你无知好呢？还是自大好呢？”血眸做出了轻蔑和嘲讽，“你可知道智慧种族所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吗？”
卢恩摇了摇头。
“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还这么自信？”
“因为生存。既然上古传说们在一万年前被封印在卡片里，就说明他们不适应环境而被淘汰了。现在大陆上的种族主宰了千万年。既然过去可以做到，那么现在也可以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