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德历2037年10月22日，午间。
艾蕾卡从床上打了一个激灵，她回来的太晚也休息得太晚，生了一对熊猫眼。
她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发现陈真月和卢恩也是大眼瞪小眼地在书桌上。数十张卡片零落地摆放在上方，从核心城内部借来的白纸贴满了墙壁，上面尽是各种各样的数字。
“你们……不休息？”艾蕾卡只记得昨天半夜陈真月和卢恩说要出去打野食，谁知道半夜还碰到了‘提名人选择’这种突发状况。她只要迷迷糊糊地点了一个确定，又返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睡了，我休息了三个小时，你注意到了吗？我是熊猫人呀。”陈真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由于黑色的部分太多，我有黑眼圈你也看不出来。”
“这一点也不好笑。”艾蕾卡看到了床头的餐点——已经凉掉的包子油条，还有一碗豆腐脑，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哪有开玩笑，现在最麻烦的是对面这个工作狂人好吗？”陈真月用力地挠头，“他比我还疯，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还精力充沛。”
“不，因为事态紧急，必须要有一个对策。好在我现在的身体可以负载高时间的运作，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卢恩也转过头来，看着艾蕾卡笑着说，“怎么样，合胃口吗？”
“一般般，要是热一点的话……”
‘吧嗒’包子和油条一起落在地上，艾蕾卡指着卢恩脸上布满龟裂的面具说，“你的脸是？”
“这个吗？因为发生了某些特殊情况，所以我接下来都要带着面具了。”卢恩没有说谎。如果还想要以人类的身份行走在街道上，就必须带着伪装的面具。
他现在已经是纯种的恶魔，披着名为‘卢恩·米寇拉’的皮囊活着。一旦揭下面具，奥妮克希亚的‘变形术’就会失效，他会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恢复三米高的恶魔躯体。
如果身份暴露，会有很大的麻烦。抛开陈真月所说的切片研究，会有很多术士前来寻求自己变成恶魔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卢恩自己也不知道。
昨天已经确定的是，自己变成恶魔的身份只有卡拉赞一方和安戈洛使者，克伦泽知道，就看这件事可以在黑暗中埋藏多久，最好可以到这次比赛结束。
世界上不存在密不透风的墙，只要大于一个人知道，那么当事人就要做好全世界都要得知这个秘密的准备。
卢恩已经做好了泄密的准备，只希望这一天，越晚越好。
“师弟可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呢。”陈真月微微叹气，他捡起地上的一团废纸扔到艾蕾卡的床上，“所以说起床了就下来一起想办法，我们没时间啦。”
“什么意思？”艾蕾卡裹着被子从床上跃下，坐在卢恩对面。
“现在熊猫人皇帝已经来了……哦，你不知道？我给你讲一下。”陈真月飞快地和艾蕾卡说完昨天发生的大事小事，“皇帝已经来了，我们至今还不知道皇帝在这座城市的哪个角落。那些哨兵就算去找也没有用，个人的力量对皇帝还是太局限了。”
“所以呢？”
“我之前和你提到过阿瑟的笔记《岁月刻痕》对不对？”卢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皇帝的禁魔领域，可以用面具来抵抗。我在计划制作出成品试试看。在阿瑟的笔记上说，当初他设计了四副面具的设计模板给洛肯制作。”
“那个老奸商？”
“别什么老奸商了，现在在这座城市里，洛肯算是比较大只的猫了，我们都是瑟瑟发抖的小老鼠。”陈真月撇撇嘴说，“阿尔萨斯来到这座城市也只能老老实实和我们肉搏，这也算好事。听说洛肯年轻时候是十字军训练场的枪术冠军，有过以一敌百和万人斩的记录，这种老怪物应该可以挡一挡阿尔萨斯。”
“等一下，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阿尔萨斯即将来到这座城市，为什么我们要优先展开你死我活的对决？首要目标，不应该是将阿尔萨斯拉下马才对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大人物的思考方式不是我们可以涉猎的。”卢恩也吐露出一丝不满。
大敌当前，优先比赛，小恶魔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比赛的结果更加重要？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摸底测试？
“好了好了，姑娘和少年，作为过来人告诉你，我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做自己就好。”陈真月看着依旧眉头紧锁的二人，“反正时间也有多，你们的故事我都知道，我也分享一下我的故事。”
“可我还要制作面具。”恶魔的躯体给了卢恩接近无限的精力，他好像不知疲乏。这大概是卢恩变化以来最好的消息。
“很快很快的。”陈真月将卢恩手中的笔放下说，“你们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是商家的小富少……”
“是前谢谢。”卢恩与艾蕾卡一起说。
“好吧好吧，前富家小姐和前镇长之子。”陈真月酝酿了一下说，“不过我就没有你们那么幸运了，至少我在出生的时候，就是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的。”
“什么意思？”艾蕾卡问。
“熊猫人曾经是魔古人的奴隶，魔古人是青玉魔像的最早制作者，也就是说，熊猫人在基因上，有多一段不怎么光彩……嗯，屈辱的记录，这是无法忘怀的，现代的熊猫人也没有刻意避讳这一点，他们觉得屈辱是会鞭策人变强大的动力。”
“现代还有买卖熊猫人奴隶？闻所未闻，也许是我比较宅的原因。”卢恩说。
“我也是，奴隶贩卖联盟已经取消很久了，加基森的污手党那边倒是还掌握着一个比较大的奴隶市场。你所说的难道是那个地方吗？”
“你们听着就是了。”陈真月下定决心说。
“在以前，有一个父母双亡的女孩，她带着熊猫头像的发卡，每天都在等待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有一天，她的爷爷给他从外地领养了一个男孩，希望那个男孩子可以代替已无多日的自己保护掌上明珠。”
陈真月深陷过去的会议中，轻声开始复述。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男孩和女孩渐渐长大，为了逗那个女孩开心，男孩特地跑了很多地方去找合适女孩的生日礼物。在女孩四岁的生物，她得到了一个熊猫伙伴，那就是我。”
“有点难以置信……好吧我投降，发誓不会再纠结买卖熊猫人这种奇怪的设定了。①”卢恩举起双手并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可是敌人来了，你们可以理解为敌人是无面者这种家伙。”陈真月面无波澜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愤懑，卢恩第一次在陈真月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在男孩有组织的守卫下，敌人被打退了，可是庄园里混入了第三方的势力。那个第三方的家伙原本是我们这边的一个领袖人物。可他是别人埋下来的暗棋。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我的主人杀死。利用了职位的便利和旁人的信任，他毫无妨碍地走到了庄园的核心，并在我面前，那个背叛者将我的主人身体残忍地肢解了。”
“和怨恨没有能力报复的你们一样，那个时候我怨天怨地怨自己，为什么只能看着那个背叛者对我露出‘怜悯’。所以我发誓，在确认了回家的坐标后，我一定回去，踢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的的坟墓！”
坟墓？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吗？艾蕾卡刚想问，结果看见陈真月眼眶里流动的东西立刻闭上了嘴巴。
“卢恩，人类的外表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我见过太多人面兽心的家伙，也见过已经不存在人类模样，依旧为社会做出贡献的男孩。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善恶，也没有黑白分明的对与错。”
“原来你绕了那么大的弯，就是为了讲这个？”卢恩轻声说，“我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不是最首要的，师兄。”
卢恩死死盯着陈真月的眼睛，“你在撒谎。”
“？”陈真月心里一虚。
“戴上面具后，我可以察觉感情的波动，你在讲述故事的时候，精神波动的特别厉害，而且我在言语中，也只感觉到了一部分感情。师兄，你还隐藏了别的故事。”卢恩对着陈真月点点头说，“你讲述了一个简单的结果，需要我从困境中走出来。出发点是好的我心领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你隐瞒了什么，毕竟谁都有自己的故事，不过师兄……”
“你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把我拉回来，我也会尽全力回报你。”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艾蕾卡气的大眼瞪小眼。
“你曾经说过，袖剑的事情对吧？”卢恩展示了自己手上的袖剑，在面对暗杀者的时候，它都没有显露出来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你从哪里找来这个东西的？”陈真月想不通。因为陈真月也见过安戈洛使者手上有相同的东西，它纹着黑色的玫瑰。而根据安戈洛使者的口述，这个东西的成品，在世界上只有两件。
①：来源于某个特殊的国产漫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