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9 的武器
送葬者？这种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其说是复仇者，倒不如说是……”莱纳的眼睛里反馈过来的信息有些跟不上大脑的思考速度。
闪耀的月弧从四面八方袭来，无尽的冷光在空气中撕裂出无数道阴影。
起舞前的舞者……为盛典弹奏乐曲的伴奏家……不，这种形容还不够。
如此美丽的武技，简直不像是用来杀人的。
莱纳本以为对方只是只小猫，现在看来，能够使用这种武技，真不敢相信卢恩在这二十天里经历过什么样的炼狱。
莱纳的重步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欣赏武技让莱纳出现了片刻的迟疑，逼、迫他只能往前冲。
他见过很多流派的刀法，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某位熊猫人大师的仿佛流水，延绵不绝的刀。
只要第一刀挥下去，接下来所有的攻击就仿佛流水汇入江海。
实际上，经验这种东西很容易造成误差，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变招……或者说藏一手。
“艾诺辛斯战刃？”修长又锋锐的战刃在少年的手上舞动，从天而降的上弦月让莱纳掏出武器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太美了，它带着杀人的红，即使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的莱纳都不由得出现了片刻的痴迷。
这把与伊利丹·怒风一起闯下赫赫凶名的武器着实让莱纳惊讶，今晚的惊喜还没有断绝。
“还不够呀，卢恩·米寇拉！”他想起来了那个旅店老板的名字，这个任务目标确实很令人深刻。
作为五十年前猎巫行动的残渣，莱纳倒是不介意去扫除那个小尾巴。
至于山德鲁·米寇拉的养子……勤奋的天才。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神童，但是大多人都碌碌无为。
莱纳将神童分为三种，除去会夭折的，就是勤奋的天才和天生的天才。
他自己介乎于二者之间，将卢恩归于后者，恐怕也是因为惺惺相惜。那种在交谈中流露出来的对知识的渴望，简直和小时候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
“我可不会因为你和某人相似，就手下留情呀。”莱纳轻声说，他的步伐灵动，跳起了舞蹈。
如果说卢恩是正在学习的舞者，那么莱纳就是集大成者。
在四面八方袭来的月弧被莱纳敏锐地躲开了，他没有后退，反而奋勇直前。
抓住了每一个空隙，精准地捕捉到了所有的攻击方式并且预判出了接下来的轨迹。
短短几秒钟内，卢恩和莱纳之间的差距就暴露出来了。
速成的战士完全无法和身经百战的拉法姆想比，在经验上，取巧的胜利被铁血的战士无情碾压。
莱纳的拳脚与艾诺辛斯战刃相互碰撞，火花四溅。要不是卢恩本身天生怪力，这一下就足以击溃他的防御。
这一击以攻为守真不错。
即使是敌人，卢恩也发出了赞誉。平心而论，作为一名战士，莱纳完美无缺。
“果然，你很强，和拉法姆不相上下。不，在心里上，你更强。”卢恩紧退了几步说，他知道自己可以击败拉法姆完全是侥幸，那个虚灵大盗所忧虑的东西太多，再加上自己有别人相助，所以才能击败那个家伙。
一成不变地死命攻击，这样的方式必须更换。
在地上再次踏动两步，卢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脏也在此时加速跳跃，全身上下所有被诅咒的血液都在此时流动到四肢的每一个角落。
醒了，恶魔醒过来了。
“喂喂，你说拉法姆？”莱纳沉声说，“序列十位之一，No.46怎么了？”
拉法姆失踪了，这在上古传说中并不是什么不出名的事件。
在序列十位中，确实有些上古传说对于拉法姆能够占据顶点位阶存在质疑。
不过是跟在伊莉斯·逐星和雷诺·杰克逊后面追逐泰坦遗迹的宝物猎人……恩，老鼠罢了。
莱纳确实不明白，在序列十位中，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可怕人物，拉法姆不过是小偷，何德何能占据高位？
但不知何时，就在上个星期，黑市中开始散布拉法姆被击败的传闻，墓碑所耸立的地方，就是巴比伦塔。
而最初散布消息的，就是吉尔尼斯堡里的黑市中传出来的。
莱纳来到这个城市里的原因有三个，壁画是主要，剩下的两个是次要，能不能查明都无所谓，当然，能查明就更好了。
“撒，谁知道呢？”卢恩的神情肃穆，与年龄完全不相仿的稚气消失殆尽。若是配上黑西装，活脱脱一个前来参加葬礼的神父，
“你在逗我？”通过刚才的交手，卢恩大概有几斤几两已经知道了，莱纳冷哼着说，“我会将你的骨头打断，让你跪在地上发出败者的悲鸣……”
他突然不说话了，眼前的男孩的眼神变了，从清澈的，不变的古井，变为了呼啸过境的狂风骤雨。
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来，卢恩正在将自身调到最好的状态。
“切，我也需要武器，和艾诺辛斯战刃应对的只有那一把了。”由于皇帝的压制，上古传说的刻印力量用不了，唯一可以使用的就是英雄的凭证。
索瑞森大帝的锤子可能敌不过艾诺辛斯战刃，这下原本就不多的选择就很明显了。
“沙拉托尔（shalla‘tor暗影撕裂者）。”在上古时代也是颇有传奇色彩的双子剑，No.49瓦里安·乌瑞恩的佩剑。
当莱纳拿出这把武器的时候，漆黑的炼金工坊里也燃起了类似落日余晖一般的光。
此时，炽热的洪流游遍全身，卢恩比之前更能够接受这样的能量。
比起之前都怀带有一丝抗拒，现在的卢恩已经完全敞开了心门。
这是自己的力量，也是自己的抉择。力量本身并没有差异，主人的价值观决定了挥剑的方向。
所有人都有两面，当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就是本心暴露的时刻。而揭下面具，就是收纳野心的时候。
卢恩恰好相反，带着面具尚可保持人类的姿态，但恶魔之力是世界上最毒的药，令人沉醉。
人类摘下面具，呈现恶魔的姿态。
不知为何，卢恩想起了那个故事。
屠龙勇士杀死了巨龙①，但是下一刻，面对满山的黄金珠宝，屠龙勇士慢慢长出了龙鳞，变为了镇守宝藏的巨龙。
想要杀死恶魔，就要变成恶魔。
想要杀死屠夫，就要变成屠夫。
“来吧莱纳，我今日在此，是来纠正我自己的错误。”苍蓝色肌肤的恶魔幽幽地说，“跨越时空的长河，你我终于见面了。”
①：真实版本是《在缅甸寻找奥威尔》，实际上原初版本是《比波王子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