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似乎还是吉恩·格雷迈恩活着的时候。
眼神之坚定，似乎让玛法里奥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的亲弟弟伊利丹·怒风学习魔法的渴望。
那是一种想要什么，决不罢休的行为。
怀揣着某种好胜心，原本打算直接解决掉陈真月的玛法里奥改变了主意。
“你要来吗？”玛法里奥做出了邀请，他伸出了缠着裹尸布的手，期待陈真月做出回应，“和我们一起围杀古代遗留下来的神氏，彻底了解掉艾泽拉斯……抱歉，现在该叫她索多玛。彻底了解掉索多玛的错误。”
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着，陈真月低下了脑袋，说，“那么我能够得到什么？”
“永生。”
我去，永生？
我不会听错了吧？
真的假的？
这可是少昊皇帝活着的时候都做不到的事情。
陈真月有点心动了。
根据炼金术士的研究，永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强悍一点的炼金术士可以将自己的寿命提升个三四十年，然而上限也就在那里了。
肉体会一直腐朽，腐朽，最后带动精神。很多炼金术士到暮年都疯了。
历史上很多炼金术士都得到了贵族的欢迎，因为对方可以通过一些起秘术或药方提升自己的寿命。
可是没有一个人安全地可以达到永生！就算是可以到达永生目标的贤者之石，也只是传说。
至少，在陈真月所看过的历史记载里，获取永生的方法只有一个——成为no的奴隶。
可恰恰也是这一点，陈真月无法接受。
一旦身子被烙上no的刻印，就意味着成为永生的奴隶。失去自由，没有欲望，只能掠夺他人的肉体行走世界。
现在，知晓了可以安全获得永生的办法，怎能不喜？什么仁义道德就让它随风而散就好了，反正老子也是被索莉亚骗来参加海加尔之门的。
陈真月就差点插旗呐喊，拉出写着‘我投降’的大旗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陈真月想到了，对方所指的永生到底是什么。
对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干瘪的肌肤也昭示着，对方并非鲜活的生命。
亡灵。
能够一直活着确实很好，可是不能吃饭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要和你一样吗？”陈真月说。
“难道还不够？”玛法里奥阴沉的脸并不能说明什么。只不过他的言语中，带着威慑，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个啥来着……啧，怎么说呢？有了！”陈真月双手拍了依稀，“你知道吗，在熊猫人的传说中，有一个这样的故事。”
看着逐渐靠近的玛法里奥，陈真月也慢慢往后退，并且方向还是朝着水流动的来处。
“熊猫人吗？那个种族确实很奇特，我也很期待熊猫人死亡骑士。”玛法里奥的手指动了动，从他的背后，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躁动声。
这打消了陈真月原本要开口讲故事的举动。
“见鬼，对方带了小弟，还是一大票。”陈真月看到玛法里奥身后稀稀疏疏的影子，嘴里难免叫骂道。
原本肥沃的土地出现了数道伤疤，似乎有人用刀在上面来回切割。
那有点像书上看过的荒芜之地，很显然这是玛法里奥的特殊能力。
玛法里奥所经过的土地全部被剥夺了生命力，这与瘟疫使者的称号完全相符。
而在那之上，传来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
漆黑的蜘蛛，背上枯黄的甲虫，漫天遍野。
由于夜幕漆黑，根本分不清楚他们的数量。
但是陈真月可以确定，那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就会昏厥的数量。
再者，这些东西可比青玉魔像恶心多了。
陈真月最讨厌虫子，特别是这些恶心还和自己作对的虫子。
“如果你愿意低头，我们还有机会握手。”
“难道要和你一样？”陈真月再次问道，“这种狭义的永生，真的是你所渴求的吗？”
似乎被击中了伤心处，玛法里奥前进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开口说道，“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不符合时代的进程，必然要被踩在脚下。之前是大德鲁伊，现在是瘟疫使者。”
“哦？也就是说，现在的死者姿态，更适合你观察世界，是这个意思吗？可在我的印象里，玛法里奥可不是仗势欺人的大德鲁伊。”陈真月知道谈判破裂了，但是他还是要为接下来的某件武器准备。
还有五步……
四步，三步……
“停下！”玛法里奥喝止住了陈真月。
“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不过我并没有让敌人获得有利地形的打算。”
气氛一时间变得火热，空气里也浮动着躁动不安的东西。
陈真月很难说清楚那些是什么，他只察觉到暴躁的气流，从各个方向涌来。
“那也就是说谈判破裂了？”
“对，因为你拒绝了永生的恩赐。”玛法里奥看了陈真月一眼说。
“不会吧，难道你觉得这是恩赐？”陈真月质疑道，“除了痛觉以外，你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只有可笑的欲望在吊着你那犹如风中残烛的性命。”
“那你在渴求什么呢？”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老老实实地迎合你，不过……”陈真月勾起了嘴角，笑了，“我还没有这种打算。”
“要知道，我的师弟是一个怂货，同时也是一个蠢蛋。只要没有人去惹他，他绝对不会想去报复别人。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总有些东西看不清自己的道路，还那么愚蠢，想要将末日灾祸从封印里解放。”陈真月的话中带着大义，一时间所有熊猫人先贤附体，给了陈真月说话的勇气。
“像你这样的家伙去弑君，我不在这种机会下表忠心，难道要在反扑的时候被师弟碾死？”陈真月说完纵身一跃，他整个人跃入了溪流中，溅起了一地水花。
如此坦然的拒绝让玛法里奥为之错愕。
谁都说服不了对方，那就只能手底下见真招。
无数的蚊虫与甲虫袭来，它们形成了一道黑色的云雾，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