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金兵应付了事,匆匆的停止攻城,自从主力同金兀术去了杭州城,此处的兵马已经无力保持对宋军的优势。
当然,剩下万把多人想要在野战之中打败数万宋军,并不是什么难事。
建康城,无数士兵汇集在城墙下边,为了不惊动外面的金兵,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每个人嘴里都含着一片树叶子,只有少数几个大将不在此列。
这些士兵以麻刀札手居多,还有不少拎着大斧大锤,大家都默默的看着一身黑甲英姿飒爽的赵宋官家赵构。
“绵延万里的山河,撑起家国傲骨的脊梁,而我大宋的将士就是拱卫着家国的河山。
朕和你们一样,这里很多人的妻儿老小都被安排在杭州城,此战不得不救,朕与尔等同行,请诸君捐躯赴国难,请诸君赴死救家国,而朕亦是与子同行,与子同袍,复我山河。”
宋军士兵并没有喧哗,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肃穆的气氛渲染得非常沉重。
接下来就是由军官们带队来到城墙下的藏兵洞,然后做着战前最后的准备,赵旧给众人准备了一条白丝巾或者是白麻布,用以绑在胳膊上,区分敌我,在黑夜之中,白布非常的醒目。
赵旧身边的吴娘子小声说道:
“官家,战场上局势太乱,千万要小心些才是,臣妾在前面护着您,您千万不要冲的太前。”
“夫人放心就是,朕是个稳妥之人,向来稳健,平常最是惜命,又岂会做莽撞之事?”
吴娘子:……
你怕不是对稳健这个是有误会哦?
心中暗道一句:tui,老娘差点就信了你的邪,现在上京会宁府的金兵都知道大宋的皇帝喜欢冲杀在前线,就这还稳健?那我们大宋岂不是全员莽夫?
吴娘子不搭话,反正她已经听了陈相公的吩咐,务必要死死守住赵官家,别说是一线,就算是生拉硬拽,也不能让赵官家上战场。
宋军在悄然准备着,对面的金兵似乎并未察觉,夜色星火阑珊,巡逻的士卒在城外随意走动。
一直到了子时左右,宋军终于有了动作。
深夜袭营,正是熟睡之时,仓皇应战,在古代那种环境下,是人都会恐慌的。
古代不同现在,缺乏可控光源。除非皓月当空能见度稍好,否则满天繁星必然伸手不见五指,非常的适合偷袭战术,但是夜战其实也是非常非常难组织的。
将领完全失去对军队的掌控,紧张情绪加上暗夜的恐惧,士卒胡乱奔走、践踏、砍杀,造成大量的损失。
所以古代军队在夜间驻扎期间,对于喧哗、跑动都是立刻处决。夜袭战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以少胜多,给对方来一个突然袭击。
而宋军虽然才三千兵马,可是纪律严明,而且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家人都还在不远处的杭州府。
再加上大宋的天子同他们共同出城劫营发动夜袭,这士气增幅可不是一星半点,大家都是敢效死命的敢战之士。
再其次,赵旧虽然一直就觉得自己很倒霉,也并没有改变大宋的命运,甚至各地还会频频出现战败的情况,可是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收获了江南这边军队的军心。
一个战场上敢打敢拼,同士兵共进退共生死的赵官家,如何不让众人爱戴?
赵旧的表现与坐着驴车逃跑的驴车战神赵官家不同,同他那废物的爹爹和哥哥更加是云泥之别。
而且咱们赵官家还非常看重军队,简直就是掏心窝子对待他们了,君待士以诚,士为君效死。
在赵旧统领下,张俊,陈淬二人带兵在前面推开的城墙下的假砖,然后从藏兵洞鱼贯而出。
通过城墙下面连不觉得了甬道缓缓的靠近羊马垣,士兵们尽量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响,每个人都是控制呼吸,屏住心神,随着大部队缓缓前行。
明明不过一箭之城,可宋军的动作却是奇慢无比,生恐惊扰了营中兵马。
等大部队靠近大营几百米远的时候,所有人纷纷停下了脚步,赵旧一挥手,团子,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五他们几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赵旧脸色凝重的说道:
“准备,给全军加持一个群体隐身术!”
团子公公:???
“官家,咱们有这样的法术吗?”
“当然是用云山雾罩啊!朕要是能带着三千人隐身,直接去会宁府,还不如杀了完颜吴乞买来个一劳永逸。”
赵旧一声令下,众人一起推动体内的真气,团子公公他们几人体内的真气虽然就如同一脸盆那么多的水,可使用辅助性的道术并不是太难。
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就是水中蕴含着大量的水分子,特别是在凌晨的时候,使用这种道术更加容易,如虎添翼。
要是中午太阳光直射,赵旧全力出手,也不能保证雾气能够持久。
原本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而浓雾更是为宋军们增添了一层保护。
宋军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营门前面,清除了一些危险的路障,轻而易举的解除了金兵外围的防事,金兵根本就没有想到,孱弱的宋军居然主动发起反攻。
张俊,陈淬欣喜万分,在官家的协助下,大军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打开的局面,接下来如果还不能取胜,那就连饭桶都不如了。
少顷,终于有金兵发现了不对劲,面对近在咫尺的宋人笑脸,终于有人大喊大叫,呼唤援军。
张俊吐出嘴中的叶子,顺手抄起了兵刃就对着众人说道:
“杀他个片甲不留!杀!”
无数宋军将士奋勇向前,看沙僧划破了黎明的宁静,无数沉眠的士兵被惊醒。
负责巡夜的守卫虽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反抗宋军,可是他们毕竟人数稀少,很快就被宋军解决。
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让众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劫错了假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宋军士兵们很有默契的杀人放火,大批兵马就冲入了士兵的营帐,那些身无寸甲的士兵仓皇的想要拿起兵刃反抗,可是很快就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有甲和无甲的区别就如同一道天埑,除了极少数金兵的精锐能够反应过来,大部分人如同待宰的羔羊,终于享受了一把被宰的待遇。
金营守留的老将赤盏晖行动迅速的就从枕头下面抽抽了一把钢刀,然后行动迅速的套上了盔甲。
多年以来的良好习惯让他幸免于难,甚至找准机会埋伏在营帐门口,暴起发难砍死了一名宋兵这才夺门而出。
片刻的功夫就带着几百人去取了战马兵刃,营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他知道此次的损失绝对不会小,终日打雁,居然让雁啄了眼睛。
“儿郎们,同老子一起去杀败宋军,让他们知道我大金铁骑的厉害。”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