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山一愣，本来就不太明白的他，被俩孩子一激动，给自己整不会了了。
“呃啊……我下午去接你时，在办公室听你班主任老师说的 ，什么小高考后分班，艺术生班吧好像，你们不知道？？”
哥俩摇头摇成拨浪鼓。
“不知道啊？啥意思？”
“我也没仔细听，爸也不爱打听你学校的事儿，我儿子这么乖，爸相信你考学肯定没问题……”
许怀急得哽咽，一口肉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咽得干呕，许念立即扔下筷子，帮他轻拍后背，这才缓解。
“不是，艺术生班？没听说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许君山摇摇头：“可能吧，害！先吃饭。”
许怀吃不下去，撂下筷子转转眼珠，寻思着许君山的话，如果他自己不是艺术上，恐怕也不会多留意这些话。
但确实没听说过什么艺术生班，历届也都没有过先例，没准真是许君山听错了也未可知。
许怀心里像藏了个疙瘩，问许念：“你吃好了么。”
许念听这语气，有些警醒，也放下了碗筷，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不管自己吃饱没吃饱，只能先吃饱了。
“嗯。”
“走，跟我回屋。”
说完拉着许念，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
许君山还在炫着：“哎？？吃饱了吗孩子们？？再吃点啊！吃这么少！！晚上饿了可没粮啊……”
“甭管，我俩补习了，别过来打扰啊你。”
许君山嘴里咀嚼着，赶忙放下碗筷：“嗯——等会等会儿。”
踉踉跄跄地扑向冰箱，从里面掏出一碗刚洗好的青提，又顺带两瓶冰好的可乐：“来来来，拿着这个，当零嘴吃。”
许怀不耐烦地接过，推着许念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门“砰”地关严，又下了暗锁。
哥俩各怀心事地琢磨着，许怀知道他爸轻易不说学校的事，必定是老李说了什么，他记个半拉咔叽，听起来也不像空穴来风。
他问许念：
“你听说过没？”
“啥？”许念在衣柜最里侧的门里，翻找着要用的书，码得整齐，还是上次他和钟老实在的时候帮他弄的，所以找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许怀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自己这里。
“你怎么还有心思翻那些破书？没听许君山说分班吗？”
许念头都没抬，站在衣柜门前，一本一本地认真翻找。
“听见了，怎么了……”
怀狗急得呲牙咧嘴：“你好像没长心似的，我啊！我艺术生！”
许念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八字没一撇，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艺术生还要单分一班的。”
挑好一摞书，双手环抱着走回书桌，往许怀面前一扔。
“实在不放心，问问班长，看她知不知道。”
许怀想想也对，冻梨经常出入办公室，班级里的先锋情报一般都是从她这儿泄漏的，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干饭小组的群，里面百八十条消息他都没心思看，直接便问。
大慈大悲「@冻梨 小高考后分班听说了没？」
冻梨秒回。
冻梨「分啥班……没听说过。」
大慈大悲「我爸今天在办公室听到的，他也模棱两可，我来问问你有没有啥风声，好像是艺术生要分班？？？」
钟老实「艺术生分班？？艺考的吗？那怀哥你岂不是要分走了？？我操……这不要我老命？？」
土豆「我好像有点印象……」
大慈大悲「展开说说。」
土豆「具体也不太清楚，昨天在外班一女生朋友圈看到的，什么小高考艺术生班，希望和男神一起啥啥啥的……」
梅梅「男神不会就是怀哥吧emmmmm」
许怀看到这儿，把手机扔桌子上，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说：
“完，基本实锤了……土豆说外班已经有消息了。”
许念见他那个丧气样，剜了一个白眼，晃了两下手里的笔，边写边说：
“有没有可能，他们也是听说，没有确切的落实？所以别想了，我觉得不太可能。”
他念哥一道一道的贴着题，整理的井井有条，物化一堆，生物一堆。懒得搭理怀狗在那儿独自伤怀，没影的事儿，给自己搞这么闹心，不至于。
许念用笔头，“笃笃”敲击着那几页纸，说：
“这些题，先做，有不会的我来解，我先背单词。”
说完带上耳机，打开手机里的单词软件，渐渐入定。
随着枯燥的人声响起，许念闭上眼睛，口中跟着默读，怀狗见他亲爱的念哥实在叫不动，便嘟着嘴，乖乖地做起题来。
片刻，许怀也安静了，聚精会神地书写。许念才半睁着眼眸，瞟着他。
怎么能不着急呢，万一许君山和土豆说的是真的……那许怀会不会真的作为艺考生，被分到别的班级。
他现在的座位，在许怀身后的位置，是他几次换座特权都不想用，才保持到现在的珍贵位置。谁也别想夺去。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小高考评级后，艺考生重新分班，那他努力维持的现状，就要被无情打破，他要怎么才能留住呢？
没有什么最好的准备，只有最坏的打算。
等怀狗做完题，他也算完成了今日任务，准备回家。
没什么好收拾的，怪就怪许怀下午拖他离开学校时，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拿，更不知道今天留了什么作业。
想想也罢了，没写作业也不是头一回，自从认识了许怀，许念这个在学习上品学兼优人人称赞的学霸，也开始学着旷课不写作业。
对他倒是没什么影响，只要能帮到许怀，他怎样都好。
……
最后一天的点滴，许怀也没心情去了，许君山来学校接的时候，许怀赖皮甩着脸子，说啥都不肯去。
许念看出他恐怕是，从昨晚因为怕被分班的事，吃心到现在。
许君山无奈地被打发走后，许怀回到班级。仍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跟钟老实前言不搭后语地扯淡，也扯不高兴，午饭吃的也不香。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怀都是这样的状态，他试着问老李，打探情报。
可是老李的嘴，严的像死人，学校没有正式通知，她也不敢直接在班级传开。上次能跟许君山说，纯粹是吃小蛋糕吃开心了，忘了许君山是许怀他爹，这么难缠的许怀，刨根问底的性格。
真真是磨了老李好几天。
期中考试还是如期而至。
连续两场大考试，学生们各个面如黄蜡、叫苦不迭。钟老实甚至在考场上摆起了“菩萨大阵”，开始迷信各路神佛能保佑他考试顺利通过。
冻梨就看不惯他那副怂样，总是怼他，平时不努力考试徒伤悲。
“拜菩萨有用，都出家得了。”
钟老实壮着胆也给了冻梨一个白眼：
“你懂个屁，丫头片子。”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但冻梨收拾钟老实那是家常便饭了，俩人从初中打到现在，要说感情好，也都是互相骂架得来的情分。
钟老实总说她一点儿没个女生样，倒不如梅梅乖巧可爱。
后来这俩人，也真真成了欢喜冤家。
许怀还点过俩人的鸳鸯谱，觉得他俩凑合凑合也挺好，省着祸害别人。
钟老实看起来不挑食，但一听到冻梨配他？还是双手拒绝。
就好像冻梨能看上他一样。
待到两场大考结束，学校也人性化地多给学生们放了一天的假。
所以在小高考考完最后一科，老李简单开了个班会。
会议内容大概就是，关于小高考的评级标准，以及艺考生分班。
许怀还是等来了这一天，能亲口从老李口中得知消息的准确性。
老李点了几个他班的艺考生：
“来，我看一下咱班有几个艺考生，站起来。”
许怀极不情愿地起身，歪在墙上。
他班就三个，另外两个是美术生，也统一归在艺考大类里。
“行，还是你们仨。”
“那我就针对你们仨简单说一下，小高考评级成绩大概在15-20天后出，评级过后，学校今年新政策，所有艺考生，统一归到一个班级管理。当然你们也放心，老师都不变，只不过班主任由我变成历史老师。新教室还在斟酌，到时候会给你们个舒适的环境，肯定不会比咱们2班差，好吧。”
老李像读范文一样不带情感，许怀听在耳中，心里却翻江倒海，举手打断老李的发言：
“老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老李听他扯皮就气不打一出来：“你没事吧许怀！就你那狗扒饭一样零零碎碎的文化课成绩，你不艺考你想考哪？啊？吃错药了我看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