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凌逸竹是个性情谦逊的人,他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听闻陛下近来身体不太好,我寻了些滋养的丹药,给陛下送来。”
陛下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话没什么力气,“有心了。”
凌逸竹陪着陛下喝了会儿茶,说会儿话,才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殿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那人声音懒散,“二皇子还没考虑清楚吗?”
凌逸竹径直找个地方坐下,抬头看着来人,身着高定西装,长的也不错,就是说话过于欠揍。
凌逸竹问他,“傅慎南,你好好的帝国首富不做,怎么反倒对帝位之争感兴趣了?”
傅慎南笑道,“自然是想等到二皇子上位之后,多多给我些方便。”
凌逸竹嗤笑,“真是时代变了,你一个商人都有底气在皇宫来去自如。”
傅慎南:“我今天就是来问问二皇子想好没有,你要是不愿意做,想来其他两位皇子公主应该是愿意做的。”
凌逸竹沉吟片刻,语气缓和了些,“大公主背后有玄天宗,到时玄天宗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二皇子不用担心,如今莫樽月抽不开身,剩下的那些人不足为惧,二皇子只管大胆做就是,我们有的是修士协助于你。”
南华星,星主府。
莫樽月在蓝樱的客厅中打坐,陷入梦境。
那年,是修真界平静许久以来,最为热闹的一年。
继多年以来,修真界终于再次出现一位神。
修真大陆繁花似锦,瑞气千条,飞鸟朝贺,走兽俯首,无数人看着金光漫天的震撼景色,等着神仙飞升的一幕。
修炼多年,踏进神的行列,便会飞升神界。
可是人们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飞升的一幕。
莫樽月神识沟通天道,却被天道告知,她在人间留有恶果,需要她清除恶果之后,才能飞升神界。
莫樽月茫然,“恶果?我这些年虽说一路拼杀上来,但也没少行善,怎会留有恶果?”
天道没有回答。
莫樽月成了滞留人间的神。
她去找了一直等着的桑歧,神情苦恼,将无法飞升的事情说了。
莫樽月嘟囔,“我能留下的什么恶果,天道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不说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时的桑歧是化神境巅峰,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
他一袭白衣,身上佩剑,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理了理莫樽月的头发,“天道或许是有什么深意吧,那便再等等,等我一起飞升。”
那时的莫樽月还不知道,这一等就是数万年,等来的却是绵绵情意化长恨,两人双双同归于尽。
莫樽月揽着他的胳膊,笑道,“你说的也是,我也不想与你两界相隔。”
桑歧眸中如深潭,一眼看不到底,面上却是笑盈盈的打趣莫樽月,“你也不想离开我可是真的?”
莫樽月朝他翻个白眼,“自然是真的,这还用问。”
那时的他们从玄天宗被灭后,两人结为道侣,已经过去了几千年。
这几千年来的修行,两人一直相依相助,感情深厚。
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是最信任,最亲密的。
这几千年来,他们都不知道为了对方,流了多少血,差点丢了多少命。
桑歧声音幽远,“我们一起飞升神界,你等等我,等等我……”
两人回到他们隐居的小竹屋,莫樽月凑在桑歧身边,托着脑袋盯着他看。
“你这张脸长的真好看,堪比妖孽,你几千年来招了多少烂桃花,我一天天就是帮你铲桃花了。”
桑歧脸皮贼厚,甚至被夸的还有些小骄傲,“你也不逞多让,咱们许多敌人都是想打你主意,被我弄死的。”
莫樽月挑眉,“今晚双修吗?”
桑歧喝到嘴里的水生生的呛了一口。
即便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但是这么直白还是让人有些不适应的。
莫樽月不悦,“你这是什么反应,我现在可是神躯,双修之后对你肯定大有裨益,说不定还能帮助你早日悟道呢。”
桑歧放下杯子,宠溺的敲敲她的脑袋,“你刚成神,还是先巩固一下比较好。”
“哦。”莫樽月不情不愿的应了。
不过这事儿她一直惦记着,他们都想将最好的给对方。
目前为止,双修就是对桑歧最好的事情。
她每隔三天就会问上一句,桑歧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甚至还过分的与她分房睡。
莫樽月觉得,自己成神后,桑歧可能有了压力,毕竟睡神仙这种事情,整个修真界都没人有机会干过。
她决定偷偷潜进桑歧的房间,先把事情办了再说。
然后就是这一天,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她眼睁睁的看着黑色魔纹在桑歧身上攀爬,如同一道道恶鬼抓住的血痕,在他皮肤上流动。
莫樽月如遭雷击,她怔怔的问,“为什么?”
桑歧闻声醒来,看到莫樽月的那一刻,神情之中有明显慌乱,但是他很快稳住神色,身体上的魔纹渐渐淡去,隐入体内消失不见。
他小心试探,“樽月……”
莫樽月已是怒上心头,她忍住哽咽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已经在渡劫巅峰,你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要堕入魔道。”
桑歧沉默许久,“因为我想和你一起飞升。”
残破的古殿中,桑歧操控梦魇兽看着莫樽月的梦境。
当他看到此处之时,自嘲一笑。
当年的他多天真的,竟然天真的以为堕魔,就能修成魔神,与莫樽月一起飞升神界。
此时,大殿中一道人影前来汇报,“教主,助神教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局,什么时候动手,请您示下。”
助神教?呵!
桑歧暴怒,挥手掀翻地上的人,他冷呵,“滚。”
那人见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说什么,战战兢兢的走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发生这么多事情,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他还在妄想成神。
“桑歧……”
软软的声音响起,桑歧抬头,便看到一脸担忧的丝萝。
她身着薄纱,曲线在纱幔下若隐若现。
桑歧默默移开眼,顿生烦躁,语气的越发的冰冷,“谁让你这么穿衣服的,滚回去换了。”
丝萝眼里包着泪,哭哭唧唧的走了。
桑歧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疼。
长的一样罢了,终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