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皇子喜好书画,不好政事,众人也明白此次前去夏南,一定要避开大皇子,免得让皇家知道他们的去处。
又休息了两日,众人又准备好了物品准备启程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马车竟轻易地离开了海州城,城门处虽有人把手,却没有理会往南的车马行人。
出了城门,众人无不松了口气,一路向南,看着两边绿意盎然的景象,感受着愈发温暖的气候,暮雪身上的旧伤也由于这舒爽的气候好得愈发快了起来。
三天后,马车来到了夏南镇——大安最南边的镇子。
正当大家讨论着去哪家酒楼住上几天时,亦君开口道:“要不然,大家到我父亲去年的旧居住吧。”
看着陆老王爷意外的神色,亦君忙解释道:“那时刚决定要去维君国时,父亲便派人来将夏南的地址告诉了我,让我闲了去住一住呢。”
她说着,看向几个长辈,有些局促道:“只怕祖父、祖母和母亲住不惯......”
陆老夫人笑了起来,道:“这丫头真是......好吧,我们就去你家住几日,讨个嫌。”
亦君忙上前馋了老夫人的手臂,道:“祖母说的什么呀,你们几个我平时请都请不来呢!”
一句话说得大伙儿都笑了起来,暮雪也在一旁笑着,满目柔情地看着亦君。
根据亦君给的地址,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一个两进的院子门前。
亦君上前开了边门,马车便驶了进去。
这个宅子中的院子虽然不大,却胜在齐整,敞亮,唯一的长方形庭院中,遍植梅、松、竹等常见植物,虽然没有着意打理,却也极富自然之趣。
宅子里除了唯一的写秋堂,一个书斋以外,一共有左右四个房间,皆是卧室,除了李齐睡在门房卧室,亦君将卧室让给了陆夫人,自己要睡到书斋去,却被暮雪拦了,让她睡在自己那家卧室,自己,则睡到了那间书斋。
亦君有些不好意思,便抱了被褥,为暮雪铺了床铺,而暮雪则站在书斋门口,看着上面的匾额,口中喃喃念道:“与谁同坐斋”,边反复念着,边细细玩味,许久才道:“亦君,你父亲真是才华横溢,这几年蛰居,真是太不易了。”
亦君红了脸,心道:这是前几年自己无聊瞎写的,没想到却被父亲用来做成了匾额......
“世道不易,谁又能长长久久地一帆风顺,艰难原就是常态。”亦君淡笑着看着暮雪,道:“难道你就没有蛰居过,我可不信......”说着,便将桌上不那么烫的香茶端给了他,道:“早些睡吧,这么多天辛苦你了。”
说完,便是施施然离去。
留下那暮雪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离去。
第二日,李齐一大早便出门为大家买了早点,大伙儿聚在写秋堂的桌旁吃着简单的豆浆和包子,心中却无比踏实。
亦君一边吃,一边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暮雪忙道:“你去哪里,我送你。”
亦君想了想,道:“你也有你的事,一会李齐能送我吗?”
一旁的李齐忙道:“能的,我自然是闲着的,一会就陪姑娘去。公子自去忙吧。”
暮雪还想说什么,顿了顿,终于没有多说,只跟李齐嘱咐了要好好保护亦君。
陆老王爷也道:“总算休息过来了,今日觉得身子特别轻快,一会儿我也想出去看看。”
终于来到了夏南镇上,亦君根据上次那个夏南画师说的地址,找到了夏南画派画师们主要集聚点。
原来,靠镇南边有一排书画笔墨门店,其实大多卖的,都是书画,而来此地买画的人,也络绎不绝,热闹异常。
亦君看了,不由对这小小的夏南镇有如此的书画之风而感到好,便禁不住上前一边走,一边赏看起来。
那书画中有花卉图案,有鸟兽虫鱼,有梅兰竹菊,还有山高水长,与金陵画院不同的是,这里无论哪一种画,却都是色彩斑澜,绚烂漂亮的。让人看了不由感到欣喜,怪不得人们都愿意来买这些画。
亦君看着,慢慢弯起了唇角,果然比起画院那些清淡画风,这种如同年画似的画风,更能吸引民众吧。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姑娘,是你啊!”的叫声,她闻声转过头来,却看到了那天在海州城遇到的那位画师。
只见他高兴地快步追了上来,道:“果然是姑娘你,我还当认错人了呢!“
那画师笑嘻嘻道:“姑娘,请随我到我店中喝杯茶水吧。”
李齐闻言挡在亦君身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模样,亦君看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李齐,不用这样。”
又向那画师问道:“你找我有事?”
那画师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自那日我从海州城回来后,便将那日的事情始末告诉了我们夏南画派的创始人玉公子,玉公子对当日之事极感兴趣,更想要结识姑娘你和那位公子,只可惜大约是错过了。却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街上遇见姑娘,你说,这岂不是缘分?”
亦君闻言沉吟一刻,问道:“你说的玉公子是你们夏南画派的创始人?那你们夏南画派的鲜亮画风便是那位玉公子带来的?”
那画师听后眼睛一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我们夏南画师画画原先并无特色,也甚少有人会在意我们小小城镇中的画,不过自从那位玉公子来了后,便来到我们这片书画店面门口作画,他的画原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然后之后一天,一个维君画师正巧走过他的画摊前,两人好似认识般,相见后激动异常。
过了好几日再看见这位玉公子来画摊作画,我们便发现他的画风完全变了,虽然还是那些花鸟鱼虫,四季变化,但是用色更加鲜亮,大胆,每张画都喜庆漂亮,让人看了就觉得高兴,老百姓都喜欢他的画,画一张,卖一张,生意可红火了。
后来,一位画师厚着脸皮上前问他,是否可以收他为徒,那玉公子当时笑着道:想学画的人,都可以去他那里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