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在做什么?”陆听寒看着院子中站着的女子,心情大好。
“没做什么,在家闲着。”亦君想起了自己这几日正忙着绣嫁妆,不由红了脸。
陆听寒看亦君有些害羞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神荡漾,想着她再过两日就要嫁到陆王府,也柔柔笑了。
就这样,两人一个在墙头,一个在院里,遥遥看着,气氛静谧而又美好。
第二日,皇宫中南书房中,安帝看着书案上西洋画师画的半身人像,不由眼睛一亮:“如此鲜亮的人像,真是从未见过......”
崔云看着安帝如获至宝的模样,心里一沉,一旁的苏子南忍不住开口道:“虽是鲜亮抢眼,却不如我大安画作的气韵生动、余韵悠然......”
安帝闻言不由皱了眉头,道:“苏院首,我们的确有不如别人的地方,要勇于承认。”
苏子南闻言不由收了话头,低头称是。
一旁的崔云沉默半日,终于忍不住道:“启禀皇上,这几个西洋画师除了送来这幅画卷以外,还要和我们东土大陆的画师一较高低,若是人像比试的话,我们也不能完全有把握全胜。”
听了这话,安帝的眼神一闪,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崔云,道:“若是比试的话,的确不能落了我大安画院的脸面!”
崔云点点头,道:“前几日,维君画师已经到了,蒙旗画师大约会明日到,而西洋画师后日也差不多能到了。”
安帝皱起了眉头,道:“崔爱卿,你说,我们谁能与他们比试?”
苏子南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崔云抢着道:“臣虽不才,却愿一试。”
安帝惊讶地看了崔云一眼,心道:如此规模的比试,若是输了,岂不是颜面全失?崔云真是,好胆量。
苏子南也满脸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在回画院的马车上,苏子南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抢着自荐?”
崔云淡淡一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不配?”
苏子南叹了口气,道:“不是你不配,只是,画人像的话,明明是韩画师更合适啊!”
崔云看着车帘外的风景,淡淡道:“韩画师,她不是说了,不愿意回画院吗?”
“那你就要堵上自己的声名去比试?”苏子南终于忍不住问道。
崔云自嘲似地轻笑一声,道:“我的声名就是声名,韩画师的声名就不足轻重吗?”
“你!”苏子南被抢白得无话可说,只得道:“好好好,随便你!”
说完后,赌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而崔云也沉默下来,望着车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蒙旗画师到了,当年颐指气使的蒙旗国师如今完全换了脸色,向安帝诚挚地感谢大安为他们送来这么好的太子妃,帮助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疫病,他代表蒙旗国向大安国送来最真心的祝福,还带了许多肉干、皮毛等蒙旗特产。
当这些特产被安帝吩咐送到夏府时,夏院首忍不住红了眼睛,他这女儿命苦,嫁得这么远,再也见不到亲人;他这女儿命又是好的,能得到蒙旗一国民众的爱护,总是没有白活......
然而,蒙旗国师表示,虽然也能画人像画,但实在不能超过当年的那个女画师。
大家闻言都明白这是在说亦君,只得默默叹气,亦君明日,就是要出嫁的大日子了。
当西洋画师团来到大安时,安帝亲自接见了他们,对他们的画作表示了赞赏。
然而,西洋画师果然如苏子南所料,言语傲慢,举止倨傲,当日便提出了比试画作的要求。
连性情一向温和的安帝都忍不住皱了眉头,阴沉了脸。
比试还是如同当年,被安排在了文华殿,崔云早已准备好了画材,等在了那里。
一个金黄色头发的西洋画师看了看一身长衫的崔云,不由轻笑了一下,走到了另一边的桌案旁。
安帝看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便道:“以一个时辰为限,画一幅人像,比试高下,众卿以为如何?”
而此刻的韩府门口,正鞭炮宣天,热闹非凡,周围的人们都闻声跑来,看到韩府家人正在门口发着红包,更是来了兴致,纷纷上前道喜。
“韩府今日有喜事,二女儿出嫁了。”
“韩府之前嫁了两个女儿,也没发红包啊!”
“这二女儿能一样吗?她可是我们大安朝第一的女画师!”
“你说的可是韩画师,听说是御赐的第一画师呢!”
“那可是了不得,什么样的人家才能配上这样的女子啊……”
“也是不得了的人家……”
“哪家啊?”
正说着,众人听到了远远的唢呐乐器之声,远远望去,那长长的迎亲队伍竟看不到边。
那队伍前骑着马的红衣新郎俊美绝伦,剑眉星眸,眼角有笑意荡漾,唇角上扬,溢出喜悦,面对路人的贺喜都一一拱手回礼答谢,更使众人真心祝福……
而此刻的迎香阁里,穿戴好新娘嫁服的亦君正望着眼前的人发怔。
亦雪看着穿着大红嫁服的妹妹,心中一阵唏嘘:妹妹今日也出嫁了……
她走上前,伸手握起亦君的双手,道:“妹妹,我来了。”
她轻轻抚触着亦君手上握笔的茧,一阵心酸溢上心头:“姐姐对不起你!母亲不在了,我本该好好照顾你,却处处与你过不去……”
说着,她哽咽着,更说不出话来。
亦君的眼睛也红了:“姐姐,今天可是我出嫁的日子,你可不要让我再哭花脸了……”
亦雪闻言笑了:“是,是,你看我……”说着,她拉了亦君道:“快,给我看看,这一身真是鲜亮,我妹妹真漂亮!走,我再给你补补胭脂,大好的日子,妆要喜庆些……”
说着,她拉着亦君,往闺房走去,如同当年小时候……
不多时,月白从门外走了进来:“快,新郎到了!”
看到亦君就要站起来,亦雪忙按着她又坐了下去:“急什么,新娘要有新娘的矜持,外面有你姐夫……”
亦君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亦雪也笑着帮她盖上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