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颐瑾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洋裙站在甲板上。
湿润寒冷的海风吹在脸上,司颐瑾这才感觉那股子恶心的感觉退了许多。
从英国留学两年的司颐瑾今年二十二岁,是被父母叫回来结婚的。
她能有什么办法,司家停了她的生活费,她只能先回来再说。
反正她不会嫁人的,她又不是真的司颐瑾,何况就算是真正的司颐瑾也不喜欢沈川也,她心中有的是救济百姓的大义。
她虽然生在军阀世家,却对医药有着浓厚的兴趣,五岁以后便要求学习中医,十八岁又赶赴英国学习西医。
虽然,这次她被急匆匆地喊回来,但也算是学有所成。
司颐瑾顶着苍白娟秀的脸,看着黢黑的海面,海浪不住地翻滚。
面色凝重,她这个一向爱摆烂的人还要思考逃离这婚约。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之前那么多麻烦事不也摆平了。
自己还是受神庇护的。
放平心态之后,司颐瑾便觉得困倦非常,看了看脖子上挂着的英伦怀表,发现她竟然吹了两小时的冷风。
陇了陇身上的俄国皮草,雪白色的皮草在昏黄的船灯的照映之下,显得格外玲珑。
明明是高挑的个子,却生了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司颐瑾走在甲板上,皮鞋地与甲板碰撞发出的声音渐渐地隐没在滔天的海浪声中。
明天还要应付司家一家子,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
次日,轮船在一片喧嚣之中靠了岸。
司家的人早早就在岸边候着了,阵仗还很大,司家的三个儿子全来了,全都是军装笔挺的,看着甚是有威严。
沈也川也来了,军装上锃亮的徽章让他那张俊朗的脸显得格外锋利。
就长相上来看,是个狠角色。
不过那双锐利阴鸷的眼里却满是柔情,明明是隆冬,手心还有点发汗。
“哈哈哈,川也你怎么紧张成这样子了?”
司颐远是司家老大,今年二十八岁,眼高于顶,至今未娶亲。
他握紧拳头在沈也川的手臂上捶了两拳,只觉得手都有点生疼。
“大哥,人家念了四年的心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准许人家紧张一会啊?”
司颐沛今年二十五岁,与司颐峰是双胞胎。
素日里风流惯了。
三兄弟都一脸揶揄地看着平日里狠厉又张狂的沈川也。
只觉得一报还一报,畅快不已。
看来这小子以后还是妻管严。
他们自然乐见其成,他们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想为她找一个能护她一世安稳的良人。
沈川也平日里就算是嘴上也不会让任何人吃亏的,但今日却放任旁人的调笑。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轮愈来愈靠近的轮船,很快便锁定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那么远的距离,自然是看不清长相的。
但他能肯定那就是颐瑾。
……
司颐瑾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那四个英挺的男子。
没办法,是在是太惹眼了。
知道的以为是来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逮特务。
司颐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微黄的卷发,随后在随从的庇护下下了船。
沈川也看着道俏丽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觉得自己那冰冷的心,好像又能够被阳光眷顾了。
她长高了,也瘦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
司颐瑾从容地走过来与自己的三哥打了招呼,三个大男人见到自己的妹妹之后,眼泪都差点出来。
这就是他们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为了让她回来,断了钱,他们也于心不忍。
但时局越来越动荡了,让一个小姑娘在异乡漂泊他们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有就是沈川也也等了太久了,都二十七的人了,为了他们的妹妹连荤腥都不沾。
三个人与妹妹亲近完之后又将司颐瑾推到了沈川也面前。
“好久不见啊,沈哥哥。”
司颐瑾看着这个未来的丈夫,只觉得自己逃婚的难度又上了一层楼。
但还是很礼貌地伸出手问好。
沈川也也周围的调笑声中愣愣地伸出手。
继而又觉得自己手上的疤痕甚是丑陋,尤其是两双有色差又尺寸相差很大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