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啊,你那些哥哥们也是为你好,现今这局势啊,还是待在上海最安全。”
司老夫人本来还想说沈川也是良配之类的话,但瞧着自己的宝贝孙女一直在盯着戏台子看,全程一眼都没有瞧过坐在旁边的沈川也,她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
看来这注定是郎有情而妾无意了。
不过,无意又如何。
司家再如何疼爱瑾儿,她也是一个女孩,在这种乱世,像瑾儿这种漂亮的女生尤其不安全,司家不可能一辈子庇护她,她无论是为了自身的一世安稳或是为了司家的发展,她都必须嫁给一个可以与司家匹敌的家族,沈家独子沈川也是最好的选择。
儿女情长也必须为大是大非让路。
女人嘛!喜不喜欢的不重要,只要她生了孩子,她的心便会慢慢想着自己的丈夫。
何况沈川也这孩子无论是外貌气度还是家世手段都是一等一的。
司老太越想越觉得司颐瑾非嫁不可。
瞧瞧,瞧瞧,沈川和那孩子又在偷偷地看瑾儿了。
司老太忍不住笑了,笑得脸上的褶皱都开成了一朵花。
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而司颐瑾则的视线则控制不住地跟着戏台上那个甩动水袖的伶人移动。
明明是很娇小的身形,在激昂的戏曲声中却演绎出来了千军万马之势。
司家人都爱听戏,尤其是司老太太,为此还专门搭建了戏曲台子。
每个月都会请那些戏曲班子来司家唱戏。
司老太太貌似很满意那个旦角的唱功。
都忍不住咿咿呀呀地跟着哼唱起来。
司颐瑾不懂欣赏戏曲,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喜庆的场面,她却从其中听出了哀婉悲愤。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系统:主神大人的碎片的不同之处当然只有你能感知到啦,我的傻叶叶。
戏台上的伶人娇弱而倔强,鲜红色的水袖与裙摆不断地随着她伶俐又优美的动作而不住地飞舞。
像一朵极盛的花,又像一只狂风中的蝶。
带着凄婉动人的美。
司颐瑾忽然就觉得很悲伤,她被断掉生活费以及被逼着放弃理想回来成婚都没有那么悲伤。
不,不能用一个简简单单的悲伤就概括了她,她又怎么能忽视她身上那股与洪荒对抗的顽强。
“瑾儿啊,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听戏了?”
“啊?好像确实还不错。”
“哈哈哈,西洋把戏哪里比得上老祖宗的东西,你既然喜欢,那奶奶就让他们每个星期都来司府唱戏。”
“好啊。”
司颐瑾顺势就答应了,心底还有些淡淡的激动。
司颐瑾算是一个医术狂吧,生平只醉心于医术。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哈哈,奶奶听说川也也喜欢听戏。”
司老太意味深长地询问道。
“是的,奶奶。”
都是人精,谁又不知道司老太意欲何为。
沈川也面对司颐瑾的时候虽然小心翼翼,但是还是抓住每个能和她相处的机会。
对于司徒瑾,他是势在必得。
反正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助攻他与司颐瑾,而瑾儿又是个不通情事的,他有信心能赢得她的芳心。
毕竟只赢得她的人没什么意思。
……
谁想到,去后花园散心还能看到这样一幕:
她大哥司颐远竟然和一个女人在院子里!
司颐远不是谁都看不上么?
等等,那个女人,不就是刚刚在戏台上的伶人么?
这下,司颐瑾可不困了。
……
“司大帅,不知道您带芳菲来这里,是有何指教。”
用的虽然是敬语,可语气可没有半点卑微的味道。
司颐远低眸瞧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那处的女子,只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褪去了脸上油彩、胭脂以及妆粉之后,她的容颜在如水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秾丽。
眼眸狭长,媚眼如丝。
琼鼻小巧而挺直。
虽然卸了妆,但还是上了一层淡淡的口脂,泛着淡淡的樱桃红。
司颐远看着她那水润薄唇,忽然变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明明知道这样很没有绅士风度,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顺着白皙的玉颈一路往下,不过很可惜她穿的旗袍领子较高,只能看到一截。
沈芳菲在司颐瑾那颇为压迫且放肆的目光,丝毫不惧怕,并且笑得愈发妖娆,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指甲都已经将手心掐红了。
“司大帅若是没有旁的事情,那芳菲也该回去了,不然莫老板该等久了。”
真是奇怪,喊自己来,就这般没礼貌的看了那么久,难道说:权贵都有怪癖?
“你说,若是我对莫老板说让你留下了,他会不会将你双手给我奉上。”
司颐远微微倾下身子,凌冽的雪茄气息让沈芳菲感到尤为窒息。
但沈芳菲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媚态,也不害怕。
“司大帅大可以试试看。”
司颐远细细地嗅着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身上的海棠香,只觉得浑身舒泰。
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子身上都有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啊。
“开玩笑的,沈小姐勿怪,既然天色已晚,那司某送沈小姐出府可好?”
“不用这般劳烦大帅了,几步路的事情。”
……
司颐瑾听了一阵墙角,也没听出个好歹来,愈发地抓耳挠腮。
“沈小姐下次听墙角前还是藏好些为妙。”
尴尬了。
司颐瑾听墙角还被抓了个正着,脸上很快便飞过一片红云。
愣愣地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张柳娇花媚的脸。
她好像能理解她大哥了,这样的女子,她都要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