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白羽金冠雕!
叱咤极北的一方霸主,如今被人收了当成坐骑不说,居然还要把他们带回自己的老巢!
真是无颜苟活了!
现在虽然灵力恢复了,相柳小夭两个加起来也不敌它,可有该死的契约在,毛球逃了几次都没能逃掉。
既然,逃不掉……
毛球滴溜溜的转着眼珠,使劲地又扇动了下翅膀,飞行的速度又提了一层,它在云层里左右穿行。
云海翻涌,风似寒刀。
听着背上传来的阵阵尖叫,毛球抖了抖脖颈,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得意得长啸一声。
这声音,真是美妙至极!
知道毛球被收作了坐骑,心里定当是不服气的,相柳也一直没跟它计较,但见它此时存了要把他们摔下去的念头,相柳眉头微挑,冷笑一声。
相柳在毛球宽大的背脊上站起身,想将趴在毛球背上吱哇乱叫的小夭拉了起来。
小夭扯着毛球的羽毛不肯撒手,对于摔死这种死法,想想都觉得不体面。
相柳不顾小夭的挣扎,将她横抱在了怀里。毛球的速度虽然很快,相柳却站得很是平稳,伏在相柳怀中的小夭,看着相柳的侧脸,心里安心了不少。
相柳面色冷淡,轻声说了句。
“抱紧我。”
相柳身形一动,一腿微微弯曲,借力弹离了毛球的背。
他催动灵力,抱着小夭停在了半空中,盯着还继续飞行的毛球,相柳唇边的那抹冷笑更加明显。
小夭看着相柳这副表情,心里为毛球默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正在得意的毛球,突然察觉翅膀被一股力量禁锢住,无法动弹,它眨了眨眼睑,心中惨叫一声,吾命休矣!
巨大的身躯垂直往下坠落,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巨大的响声传来,飓风将周围的冰霜飞雪吹卷得一干二净。
相柳抱着小夭,施施然地落在了毛球的脑袋上。
小夭心生不忍,赶紧从相柳怀中挣脱,落在毛球头上时,身下的毛球哼唧了声。
她从毛球头上跳到它的面前,双手用力撑开毛球的眼皮。毛球眼神涣散,从尖嘴中耷拉出了半截舌头。拍了拍毛球的脑袋,毛球仍没动静。
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可别真摔出个好歹来。
小夭抬眼,皱着眉头瞪向相柳。
站在毛球脑袋上的相柳,双手抱胸,白衣白发,妖冶俊逸的脸上挂了一抹讥讽,他轻轻跺了跺脚,脚下的毛球跟着抖了抖。
“你若再耍心眼,下次就不只是从空中掉下来这么简单了。”
相柳的声音传来,清冷带着一丝杀意。毛球这下算是真的清楚,自己的生死在契约结成的那刻,就掌控在了相柳手里。
它晃了晃脑袋,收起了舌头,喉咙发出咕噜的的声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夭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几粒药丸塞到了毛球嘴里,毛球的眼神这才恢复了一些光彩。她爬回毛球的背上盘腿坐下后,两手紧紧的攥着几根羽毛。
毛球振翅而起,这次飞得极为平稳。坐在毛球背上的小夭长舒了一口气,抓着羽毛的手有些尴尬的松开,心虚地抚平那几个凌乱的羽毛。。
相柳立在鸟背上,看着未知的前方。清风霁月,纤尘不染,仿若一把遗世孤剑立于天地间,终有一日会破开混沌,让世人重见他的的光芒。
坐在他身边的小夭,挪开了自己视线。她将目光转到了地面。
一路掠过,地面上有河流有山川,只是都由冰雪组成,偶尔会见到各色的光芒在冰层之中莹莹闪烁,虽然在这里呆了许久,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地迭声惊叹。
毛球飞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处崖壁放缓了身形,它盘旋着飞进了隐于崖壁中间的洞口前,那里延伸出的一处平缓的地面,毛球缓缓落地。
不愧是能在极北活了几百年的鸟怪,毛球狡诈又善于隐藏自己的行踪,居然能想到把老巢藏在这陡峭的崖壁之上。
洞道幽深宽阔,四壁都是冰层,相互折射下,倒是并不黑暗。
相柳抱着小夭从毛球的背上飞身而下,落在了毛球身后。毛球扭头看了他俩一眼,然后收了翅膀,往洞穴深处挪步。
小夭看着毛球的背影,迟疑着不想往里走。这个毛球的心眼太多,她怕有诈,对这幽闭冗长的洞穴有些本能的抗拒。
相柳将小夭额角的碎发整理了一下,安慰道。
“没事,它若在耍些小聪明,绝不会再留它。”
走在前面的毛球只觉得从背后刺来一记寒刀,缩着脖子乖巧的往前挪着步子。
小夭拉着相柳的衣袖,点了点头,迈步往里 走去。相柳反手将她的手握紧,才察觉到小夭居然紧张到手心湿腻,已经浸了汗。
相柳失笑,揉了揉小夭的发顶,轻轻地紧了紧握住的手,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洞道并不算长,没有多久视野更加开阔起来,这处洞穴像是把整个冰山崖壁掏空了一样,空间广阔,左右一看,险些看不到头。
正中凸起的一大块平整的冰石,上面粘附了几根羽毛,应该就是毛球用来休息的地方,洞穴各处散落着零星的骨渣。
相柳一挥袖,将地上的东西扫卷着丢出了洞口。
他从乾坤袋中的毛皮掏出,除了一张巨虎虎皮,还有一些是从家离开时,就装在乾坤袋中没有用完的普通毛皮。
相柳将虎皮铺在了那块冰岩上,对小夭招手。
“这地方隐匿,我们先在此处安定下来,之后再做打算吧。”
小夭坐到了暂时当成床铺着皮毛的冰石上,这处因为太过空旷,说话都有些回声,头顶是闪着荧光的冰层,身边是相柳,角落蹲着可爱的毛球。
小夭笑容婉转,冲着相柳点头。
眸若星河,青丝高束,为了方便穿着一身青色劲装,一路的风霜也没有将她的明媚遮掩半分,就算此时身处在这寒冰洞穴中,依旧还在对着他这样开心的笑。
相柳看着小夭,眸光晦涩,手就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小夭的脸颊。
“别笑了。”
“嗯?怎么了?”
小夭被相柳的神情吓到,赶忙起身往相柳身边靠近了些,回头扫看着周围。
除了缩在角落拔羽毛的毛球,并没看到有什么啊
“你一笑,我心就很慌,心一慌,就……”
相柳抱住小夭,在她耳垂处吐息,小夭觉得有些痒,忍不住轻笑着。相柳却似有些恼了一样,用唇含住了那小小的粉红耳垂,用牙轻轻的啃噬着。
“都说不要笑了,小夭不乖。”
酥麻的触感如同惊涛骇浪扑面而来,将小夭的身子层层包裹,一阵阵的从耳垂席卷全身,仿佛把她身体所有的力量都吸食干净,她的身子有些软,却被相柳强行禁锢在怀里,只能依靠着他才堪堪站得住脚。
“相柳……”
呢喃之声,似泉水掠过玉石,轻柔却掷地有声,落在相柳耳中,如同号角。
从耳垂处缓慢而霸道地向脖颈攻略,啃咬,吮吸,舔舐,小夭的衣衫被他拉扯的有些松垮,玲珑如玉的肩膀半露,相柳雪白的发丝扫过,小夭颤栗着身子想要回头。
相柳的妖瞳泛红,妖性本能的欲望要从心底深处挣脱,正在这时,有轻微的声响从角落处传来。
拔了许久羽毛的毛球太过无聊,扇动了下翅膀,一抬头就看到相拥的二人。
这是在……求偶?
正看得出神,就看到相柳皱眉,瞥着它的红色眼睛中,杀意尽现。
毛球赶忙把头埋在了翅膀下,瑟瑟发抖。
我睡着了,看不见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道水波的屏障升起,毛球从翅膀中悄悄探出了脑袋,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