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避开人，走到僻静的小道，暗中催动灵力，快速向着仙荷湖赶去。
湖面之上荷叶飞卷，升腾着薄薄的水雾，三三两两的烛火在湖中摇曳。
不想太过张扬引人注意，不能喊又无法分辨相柳到底在哪艘船上。
小夭轻哼一声，催动灵力，脚尖轻点荷叶，飞至湖面之上，还是有人发现小夭的举动，窃笑出声。
一根银色长鞭自一艘乌篷船中倏地甩出，延伸着卷上了小夭的腰肢，小夭唇角勾笑，卸下防备，被卷着扯进了湖中的小船上。
涂山氏财大气粗，既想要体验寻常人游湖泛舟的乐趣，又不想委屈自个儿，是以，这船虽是乌篷船，却比平常所见的要大上一倍。
快着落的时候长鞭收了力道，小夭被轻摔在了船板上，她坐起身，就看到红衣黑发的相柳，正懒散地倚躺在船篷之下，身边散落着几个酒壶。
一盏油纸灯笼悬挂在船篷上，随着船身晃动摇曳。
相柳长睫半敛，身形未动。忽明忽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看不清眉眼。
陌生，疏离，冷冽。
小夭心头一颤，她很久没有在相柳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气息了。
自从住进了清水镇，相柳越来越有烟火气，但此时，小夭感觉从相柳身上散发出的冷意，比这初秋的夜风还要凉。
“相柳？”
小夭开口，轻声试探。半晌，听见了一声回应。
“嗯。”
小夭在听到相柳的声音，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她弯腰走进船篷内，盘腿坐在相柳身边。
拿起旁边的酒壶摇了摇，空的，一连试了三次，才找到一瓶半空的酒壶。
小夭拿起来喝了两口酒，狂乱跳动的心慢慢平缓。光线昏暗，她向前倾着身体，想去看清相柳的表情。
相柳骤然出手，将小夭定在了原地。他嗤笑一声，声音清冷，如同结冰落雪的深潭。
“与故人叙完旧，再来我这找安慰吗？”
小夭被他的话噎住，耷拉着眼皮，委屈地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旁的心思。”
相柳缓缓起身，凝视着小夭，冷冷着说。
“你什么心思我怎么会知道？”
小夭的灵力没有相柳的高深，一时半会儿挣不开相柳的束缚，索性放弃了挣扎，恶狠狠地说道。
“相柳！放开我！我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相柳不理她，尤自躺了回去，小口酌酒。
“相柳！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的手刚才被树叶划破了，现在好疼！”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这招果然很好用，话音一落，身上的束缚感消失。
黑而亮的眼眸乱转，小夭边活动着手腕，边偷瞄着相柳。待腕上酸麻消散了一些，小夭猛然朝相柳扑了过去。
相柳本是倚躺着船篷，被小夭猛然扑过来，仰面躺倒。
小夭趴在相柳身上，双手抓在相柳的肩膀，看着相柳的目光炯炯，相柳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下去！”
小夭不为所动，将脸贴得更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二人鼻尖相触，小夭闭上了眼，大着胆子亲了上去。
妖瞳闪烁，黑如墨玉的眸子渐渐转为妖异的赤红，唇上传来的触感温滑柔软，带着酒香，细细碎碎地撩拨着他那颗烦躁的心。
小夭在这种事情上很少主动，她只凭心而动，笨拙的去探寻相柳的温度。
片刻之后，身下的人轻呵了一声。
一只修长有力地手覆上她脑后，另一只手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薄唇轻启，反客为主。
如蛊噬骨，酥麻感攻城掠地般的入侵着小夭的四肢百骸，舌尖轻轻撬开皓齿，微凉滑润带着一丝血腥气。
唇破了，小夭轻哼出声，微微后缩着脖子想要逃离。
身体如被风席卷的落叶，须臾之间，二人位置翻转，那只强而有力的手护着她的脖颈，将她轻轻的放在船板之上。
细碎的发丝凌乱，相柳看着身下的小夭，面颊绯红，往日灵动灿若星辰的眸子似被薄云遮掩，泛着水汽。
今夜是满月，相柳体内澎湃的妖力在叫嚣着，本就浮躁，看到这样的小夭，相柳的神智渐渐被本性吞噬。
小巧红润的耳垂被轻轻噬咬着，身前贴覆着的温度渐渐变得滚烫，小夭微眯着双眼，望着船篷上细小的缝隙透出的月光，宛若漫天星辰。
相柳不满她在此时走了神。
脖颈处传来轻微的痛感，小夭吃痛，呢喃出声。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一个月夜，白衣白发的相柳揽过坐在树枝上的她，獠牙刺破脖颈，她那时也在仰头看月色。
吻在慢慢往下蜿蜒，小夭脑海中混沌一片，不分天地，唯有相柳给予她的触感，在慢慢攀升，自心底翻涌，席卷全身。
湖面静谧，轻舟摇晃，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缱绻旖旎间，远处的天空绽开绚丽夺目的烟火。
烟火璀璨飘渺，照亮了整个夜空，也遮掩住一些细碎的轻咛。
月落西沉，晨曦微露，湖面之上归于平静。
相柳看着身下沉沉睡去的小夭，坐起身来，撤去船周围的禁锢。
荷叶上露珠缓缓滑落，水光涟漪，偶有蛙鸣。
相柳催动灵力，将船缓缓驶向岸边，岸边芦苇丛生，在船快靠近时，似风拂过晃了晃。
相柳眼神一凛，唇角勾起冷笑。
船身穿过荷花丛中，小夭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浑身酸麻，她紧抿着唇，不肯发出声响。
相柳回头望她，面颊残留酡红，发髻松垮。眼神柔和下来，伸出手，小夭思量片刻，将手递过去，借着他的力道，与相柳并肩坐在了船板上。
示意小夭背对着他，手中化出一柄梳子，为她重新梳理青发，将那枚白玉蛇簪又重新插回发髻时，船也停在了岸边。
二人下了船，走了没两步，就看到有人自旁边的一条玉石小道走出，清风霁月，俊若修竹，是涂山璟。
璟面带微笑，目光清明，对相柳二人说道:“邶兄，金天姑娘，昨夜未见你们回客房，竟是在这里过的夜吗？”
赏月宴连开三日，是以涂山家早早就备了供客人休息的房间。
相柳云淡风轻的回道。
“抱歉，湖中赏月，一时看得入迷，忘了同你说一声。”
璟颔首，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向小夭，轻声说道。
“金天姑娘昨夜所说，几分真假？”
小夭面如止水，语气坚决。
“九分真一分假，你若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璟的眸光暗沉，说了一句，“我还有些琐事，二位自便，璟先失陪了。”
望着璟离去的背影，相柳挑眉看着小夭，小夭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