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看着她,见她神色慌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有好几只,刚刚吓跑了,不过应该还在屋里。”
这下,余霜霜彻底睡不着了。
缩在墙边,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薛兰唇角轻勾,明知故问,“你怕老鼠?”
“不怕啊。”余霜霜死鸭子嘴硬。
“真的?”薛兰说着,指尖捏着一个东西拎到她面前,“你看这个。”
余霜霜懒得搭理她,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吱吱的叫声,她猛地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是一只倒挂着的肥老鼠,被拎着尾巴,在半空中挣扎着。
“没事,不就是一只小老鼠嘛,有我在……”
薛兰话还未说完。
砰的一声响。
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本就年久失修的墙壁因为这次撞击,掉了些墙皮下来,唰唰落在她的脸上,不过她本人此刻是不知情的。
因为已经翻着白眼,身体呈大字型,昏死过去了……
薛兰:……淦。
余霜霜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只要一闭眼,就感觉身边有老鼠在乱爬。
点亮了蜡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冷风透过窗纸缺口灌入房间,稀薄的月光洒在枝桠,再投映到窗纸上,配合着那呼啸的冷风,像极了女人张牙舞爪的模样。
余霜霜找了个东西把窗纸补上,耳边才终于清净。
“丫头。”身边的剑灵冒了出来,正在叫她。
“丫头。”
“喂,死丫头,特么的别装听不见。”
余霜霜板着脸看过来,“干嘛。”
“我感应到了很熟悉的气息,似乎是煞气。”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哦。”余霜霜很平淡地开口。
“其实,我也不是必须要靠杀人强大自身,也可以吸收煞气,像是怨煞邪祟之气,与我本体的煞气同根同源。”
怨气并没有攻击力,一般都是邪祟鬼魂身上才有的,不过若是日积累月下,怨气够重,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谓凝怨成煞,煞气才是能真正能伤人的。
余霜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呢?”
剑灵急不可耐地开口,“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出去看看了!”
“你自己去。”余霜霜时刻谨记老妇的交代。
亥时不能出去,算算时辰,现在刚好是。
剑灵差点又暴走,不过想到这时有求于她,又忍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我若是自己能出去,还用叫你吗?我的感觉没错,那肯定是煞气!”
“煞气对我来说,可是大有裨益!”
“你求我。”余霜霜笑了笑。
剑灵攥紧了不存在的拳头,“好好好,我求你,我求你全家。”
“行吧。”余霜霜翻身下床。
反正她今晚注定睡不着了,与其在这担惊受怕一晚上,不如出去看看,帮剑灵吸收煞气,也是在帮她自己。
邺城的边陲小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地方也大不了哪去,余霜霜一路按照剑灵的指引,跟踪煞气到了村头。
没走多久很远,就看见了笼罩在夜色下的祠堂。
和整座村庄的贫瘠不同,这座祠堂看起来年月虽然也久了,但是可以看出翻新装修的痕迹,只有大户家里才会建祠堂用来祭拜先祖,烧香拜佛之类的。
余霜霜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我感知的没错,就是这!”剑灵很激动,“就是从这传来的!果真是好浓的煞气,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进去!”
余霜霜没有着急进去。
她怎么看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朱漆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在冷风中摇曳,有几张纸钱从门缝里飘来,晃晃悠悠的,一直刮到余霜霜的脚边。
耳边不断穿来催促声,“快快快!进去啊,磨蹭什么呢?”
“丫头,相信我,这绝对是个洞天宝地!”
余霜霜相信自己的直觉,况且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祠庙很诡异好不好?阴森的跟那鬼屋似得,还洞天宝地……
她干脆转身往回走,“还是算了。”
“别走啊!”剑灵控制着她手里的饮血剑,拽着她往门口走。
余霜霜用全身力气,乃至表情都在抗拒,谁也拗不过谁,一人一剑在原地僵持着。
伴随着一阵冷风传来,余霜霜感觉后脖颈凉嗖嗖的,打了个寒颤。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种感觉就像上次在剑冢,几个阿飘在背后盯着她一样。
剑灵贱兮兮地开口,“哎呀,你后面有东西。”
余霜霜动作一滞,“骗谁呢?”
剑灵语气很无奈,“真的有,骗你不是剑。”
余霜霜迟疑了一会儿,僵硬的像是机械人一样,脖子是正的,眼睛很难以置信地往后撇,等看见身后那双悬浮在空中的白色裙摆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转过头,看着剑灵,眼神呆滞,“哪有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不等剑灵说什么,撒腿就跑。
“啊啊啊啊!有鬼啊——”
剑灵被迫跟着她一路狂奔,因为余霜霜手里拿着它的本体,边跑边骂。
“跑什么?!特么没见过你怎么怂的!上去干啊!”
余霜霜“……”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想听。
奈何身后的阿飘似乎彻底就盯上了了她,一直在身后紧追不舍!
余霜霜贴了好几张疾跑符,那阿飘还在死命地追,好像她欠了它多少钱似的。
余霜霜往后扫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是只女鬼,身体半透明,穿着白衣,头发散落着,眼神凶狠异常,长长的指甲,最要命的是,她的肚皮是破开的,肠子掉了一地,在后面拖着。
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余霜霜也是这时候才看清,那肠子后面还拖着一个婴孩,也是怨灵,正攥着女人的肠子往嘴里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视觉冲击力很强。
余霜霜瞪大来双眼,差点没呕出来。
那女鬼飘的很快,几乎在她愣神地空当,很快逼近,近到余霜霜都能看清她的脸,那是一张普通妇人的脸,只是因为煞气,变得狰狞可怖。
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尖叫。
“该死!”
“你们都该死!”
眼看着那尖利的指甲就要划破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