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泽这个人挺可怜的,无父无母,还被家里的长辈兄弟们霸占家产,他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我们这。”
孟笙歌一路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解释。
“太爷爷当年和他的爷爷有些交情,关系还不错,如今昔日兄弟的唯一后代,被这样虐待,于是就心软,让人留在府里了。”
“至于跑到街上,一哭二闹这事,其实是他刚投奔来的那日,怕我们不收留,在大门口哭着求太爷爷的事情,被街上的人看见了,这才有了谣言。”
余霜霜听明白了,“所以,爷爷是看在过去老一辈的交情上,又动了恻隐之心,答应收留他?那他要住多久?”
“这……”
孟笙歌摇摇头,“太爷爷没说。”
“那你觉得孟泽这人怎么样?”余霜霜问。
孟笙歌想了想,“挺老实的,就是老爹嫌弃他那个小身板太弱,经常拉着孟泽去试炼场,把他折腾得不轻,老爹被太爷爷训了一顿,前两日才消停了。”
两人一路沿着鹅卵石小路到内院,迎面听到一声惊呼。
孟笙歌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
院内,孟泽被孟啸天拎小鸡似的揪着。
什么过肩摔,摔跤,扎马步都被逼着来了几遍。
孟泽气喘吁吁,那张文弱白净的脸上,累的涨红,即便被折腾成这样,也没有发怒的迹象,好言相劝着,“孟叔你放开我,我快撑不住……咳咳咳。”
孟啸天好不容易松开他,转头又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你这就得多练!我告诉你啊,我孟家的男儿可不能这么瘦弱,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以后找道侣都费劲,人家能同意和你双修吗?”
孟泽低头,竟是吐出一口血。
脸上红的要滴血,已经分不清是累的还是羞的。
孟老太爷拄着拐杖前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吼。
“臭小子,又欺负你侄子!”
“爷爷!”余霜霜小跑着过去。
孟老太爷手一松,直接把拐棍抛到一边,“霜霜!我的乖孙女!”
余霜霜看了一眼他扔在地上的拐棍,“爷爷您这……”
“自从吃了你给的灵果之后,我这身体壮实的很,以前的拐棍也用不着了!就是乍然有些不适应,习惯拿着。”孟老太爷脸上笑出了几道褶。
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她。
“瘦了。”
“哪有?”余霜霜跟着笑,“我一顿吃好几碗饭呢。”
“既然回来了,那这几日就先别回宗门了,好好在家里陪陪我。”老太爷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侍从,“吩咐下去,晚饭准备小姐爱吃的饭菜。”
孟泽这时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
“太爷爷,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
孟老太爷这才看向他,又瞥见他嘴边的血迹,目光透着些怜悯,“你先回屋休息,我让人给你送点伤药。”
“谢谢太爷爷。”孟泽点头,转身走了。
“你这臭小子,别老欺负小泽。”老太爷抬脚往孟啸天身上踹,“还有,刚刚当着笙歌和霜霜的面,说的什么胡话?”
孟啸天不敢躲。
就老太爷这点动静,落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得……还怪舒服的。
“爷爷,你再踹我一脚。”
“正好我后背那有点痒。”
“臭小子!”孟老太爷脸色一黑,抄起地上的拐棍就往他脑袋上抡。
……
孟泽屋内。
书童打扮的少年拿着孟老太爷送来的丹药。
“老太爷送来的这些丹药,这么多瓶瓶罐罐,都是上等的,以前咱们在支系的时候,就算是家主和其他公子们,都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老太爷看来确实是真心疼您,不过那个孟啸天也太过分了,您是天生体弱,哪能和他一个莽夫相比?他这样欺负您,亏您还叫他一声叔父!”
“行了,不用再说了。”孟泽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
“我能住进孟家,本就是靠着老太爷的怜悯,只要我一直安安分分的,就能一直用这份怜悯,继续留在这。”
小书童想了想,“说来,这孟家,似乎除了孟啸天之外就没男丁了,您不如就向老太爷求情,让您过继到孟家,这样一来,您的身份就不同以往了!”
孟泽眸子发亮。
放到以往,这种事他自然是想都不敢想。
虽说他也姓孟,但到底只是一个旁系的血脉,过继到孟府,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支系那些欺辱过他的人,纷纷都得反过来讨好他!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我才刚来不久,贸然提出这种要求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小书童不服气。
“孟家出了名的子嗣单薄,多您一个男子,这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啊,你看其他的三大家族,哪个不是人丁兴旺。”
“老太爷也上了年纪,孟啸天头脑简单,说不定,这孟家以后还得靠您呢。”
几句话说的,孟泽忍不住浮想翩翩起来。
这也正是他的心里话,只是这种事还得慢慢来,先取得老太爷的信任才行。
孟泽思忖片刻,开口。
“投奔孟府的路上,就听说余霜霜,这位比我年轻,还得叫一声小姑姑的,是个神人,在仙门试炼中夺得第一,大败其他三大世家还有凌云宗。”
“大闹凌云宗的剑冢,还规劝合欢宗改修无情道,这样的玲珑心思,可不是要实力多强才能办到的。”
小书童点点头,“是啊,这孟家上下所有人对她,甚至比孟啸天还要恭敬。”
孟泽笑了笑,“所以,想要先在孟家站稳脚跟,就必须先和她打好关系。”
夜色深沉。
主会客厅。
习惯了寒域的冰冷天气,乍一回来,余霜霜还有些不习惯。
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式。
孟啸天拎着几个酒坛子上桌,“小妹!我可是把地里埋的陈年桂花酿都挖出来了,今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酒坛子打开的一瞬间,酒香味弥漫。
清甜的桂花,混合着浓郁的酒香,余霜霜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
孟老太爷端着酒杯,斜了孟啸天一眼,“不错,算你干了一件人事,什么时候酿的酒?这味道,少说得有几十年了吧?”
“不知道。”孟啸天一脸无辜,“我是从你的院子里树下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