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陈三爷从学校出来后,又来找郑小俊接头了,两人复盘了一下本次做局的得与失。
郑小俊是大隐于世,就住在海河边的窝棚里,平日里就是打鱼。
谁也猜不到他就是中原第一杀手。
他母亲则住在相隔2里地的陈三爷为其租住的房子里。
郑小俊之前执意要给陈三爷租金,陈三爷笑道:“郑兄,咱别闹了行吗?上次在上海你帮了我那么大忙,分文没收,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
两人聊到半夜,郑小俊看了看手表,午夜12点了,打了个哈欠,道:“你该回去了,我也要睡觉了。”
陈三爷笑着说:“再聊会儿呗。”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都聊完了吗?车轱辘话来回说,你不着急回家啊?”
“不着急。”
“不对啊,你平日里都是急着回家和你老婆团聚,今天有点奇怪呢?”
陈三爷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郑兄有聊不完的话,每次见面,都舍不得分离。”
郑小俊很诧异:“不对吧?你这种宠妻狂魔,是很恋家的,平时说完正事就走,让你在我这里待会儿,你都不待,今天你肯定有事!”
陈三爷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我今天傍晚把我老婆得罪了,我现在不太敢回家,我等到下半夜,等她睡了,我再回去。”
郑小俊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弄了半天,是怕老婆骂你啊?”
“我今天去她学校里捣乱,她急了,我现在回去,肯定得吵架。”
“你这么怕老婆吗?”
“我倒不是怕她,我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把我惹急了,我揍她一顿,就不好了。”
“别扯淡了!就你?你敢动沈心茹一个手指头?”
“郑兄,你还别瞧不起我!在家里,我说一不二,我让我老婆站着,她就不敢坐着,我让她坐着,她就不敢站起来!把我惹急了,我给她两巴掌,再不行,踹她两脚,治得她服服帖帖!”
“你吹牛逼的样子,真可爱!”
陈三爷笑道:“那什么,我看今天也不早了,我今晚就在你这小窝棚里,和你凑合一宿吧!”
郑小俊一惊:“你就吓成这样吗?我擦!让媳妇吓得不敢回家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陈三爷!”
“我得让她消消气,明天再回,估计她的气就消了。”
“不行,不行,我这地方太小,就一个草甸子,我不习惯和男人一起睡。”
“那咱就不睡了!今晚干一场!”
郑小俊大惊:“怎么干?你还有这嗜好啊?我可没有!”
陈三爷呵呵一笑:“干潘召!”
郑筱俊一愣,想了想,道:“也好!出其不意!干他一次!”
“走?”
“走!”
说干就干,两人从窝棚里走出来,悄悄绕到芦苇荡,陈三爷停车的地方。
两人上车,打着火,开出芦苇荡,上了大道,直奔北平!
陈三爷和郑小俊有个共同特点,说干就干,出其不意。
谁也想不到这两大高手会突然星夜驰往北平,掏潘召的老窝。
他俩在车上商量好了:不要命,只要眼睛,把潘召的眼珠子抠下来!另外,把潘召的大烟仓库给他烧了!
这两个男人,都是贼精贼精,身经百战,开着车,唱着歌,凌晨2点,已经到了北平城。
老百姓都睡了,北平城很寂静。
郑小俊控制的情报网早已得到消息,潘召的毒品集散点,就在礼士路一带,虽然不能精确到哪个房子,但这难不倒陈三爷和郑小俊。
两人把车停在僻静处,下车,裹了裹大衣,走向一个窑子。
这地方是大烟交易的场所之一。
两人在窑子门口溜达来溜达去。
很快,暗地里有人过来搭讪,是个瘸子,架着拐:“二位,是不是馋了?抽两口?”
陈三爷和郑小俊都戴着礼帽呢,帽檐压低,黑咕隆咚,也看不到脸,陈三爷问:“是烟馆?还是私货?”
对方微微一笑:“行家啊!咱不去烟馆,烟馆太贵,还不安全,我这里有私货,一块大洋,两小包,你带回家随便抽!”
“好啊,我买两包!”
“请随我来!”
陈三爷和郑小俊跟随这个瘸子走出胡同。
这个瘸子正是潘召手下的得力干将,优秀毒品销售员、月度销售冠军——张瘸子。
三人来到一个小树林里,借着月色,张瘸子从怀中掏出两包大烟膏子:“二位,您先闻闻,货真价实!”
“是吗?”陈三爷拿起一块大烟膏子,噌地塞入张瘸子嘴里。
手太快了,谁也没反应过来,这只鬼手,快如闪电。
张瘸子突然感觉自己嘴里被塞满了大烟,赶忙吐出来:“你他妈有病啊?”
陈三爷摘下礼帽:“瘸子,你看看我是谁?”
瘸子可能是平日不看报纸,并不认识陈三爷:“你谁啊?”
“哟呵?我这么大个人物,不认识我?”陈三爷惊诧。
“你算个基巴啊?谁裤腰带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瘸子怒骂,“要买就买,不买滚蛋!”
陈三爷微微一笑:“这么横吗?”
“就是这么横!你他妈四九城打听打听,南城张瘸子张二爷,是什么人物!”
“瓢把子是谁啊?这么屌?”陈三爷眨眼问。
“大瓢把子驮爷!二瓢把子黑爷!”
“黑爷?”陈三爷呵呵一笑,“不就是那个麻子潘召嘛!还黑爷?不过,他倒是够黑,像风干了一个月的大便!”
张瘸子火冒三丈:“我看你是活腻了!你就死在了你这张嘴上!”
说着,张瘸子把手指头放入嘴中,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
很快,林子中走过来四五个人,都是散发毒品的矮骡子。
张瘸子呵呵一笑:“傻逼,今晚就把你俩埋在这片林子里!”
郑小俊一愣:“不是?关我什么事啊?我也没惹你?”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他刚才把大烟塞我嘴里了!”
郑小俊笑道:“塞嘴里怕什么,又不是塞你腚里!”
张瘸子惊得倒吸冷气:“卧槽?够硬啊!你俩都挺能装逼啊?兄弟们,给我打!照死了打!”
“等一下!”陈三爷一挥手。
张瘸子一愣:“有遗言?”
陈三爷微微一笑:“我从来不跟无名之辈动手!我也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个仗,要打,就打得明明白白!”
张瘸子眨眨眼:“怎么个明明白白?”
“按江湖规矩来!双方得通报姓名!赢就赢个清楚,死也死个明白!”
张瘸子说:“我刚才不是通报了吗?我——张瘸子——张二爷!”
“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呢?”陈三爷忿忿地说。
“有这么重要吗?”
“有啊,按江湖规矩来啊!”
张瘸子晃了晃脑袋:“行!按规矩来,我现在正式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三爷微微一笑:“我乃玉面小飞龙、下手无底线,江湖人称——‘专踢瘸子那条好腿’!”
说罢,迅雷不及掩耳,一脚踢出去,正踢在张瘸子那条好腿上,张瘸子噗通倒地:“你他妈……”
陈三爷跟着一脚踢过去,正中面门,张瘸子被踢晕了。
其余四五人一看老大被踢晕了,对方不讲武德,专踢瘸子那条好腿,简直太没有底线了,一窝蜂拥上来。
都不够郑小俊打得,郑小俊一拳一个,一脚一个,眨眼功夫,四五个人全倒在地上了。
疼得哼哼唧唧,哭爹喊娘。
陈三爷走过去,蹲下看着这几个人,笑道:“记住我的名号了吗?”
“记住了!”几个人一同回答,“专踢瘸子那条好腿。”
陈三爷点点头:“等张瘸子醒过来,一定要告诉他,以后只要我在街上看到他,就狠狠地踢他那条好腿!”
“一定,一定!”
“现在,请你们爬起来,带我们去你们的货仓!”
几个人一惊:“大哥,你们要干什么啊?”
“提点货!”
“可不敢带你们去货仓!老大知道了,会要命的!”
陈三爷微微一笑:“我的绰号,除了专踢瘸子那条好腿,还有很多,比如专打趴在地上的人,专杀打不过我的人,我的耐性有限,趁我发飙前,你们最好带我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只得痛苦地点点头,歪歪斜斜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领着陈三爷和郑小俊走向货仓。
到了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领头的把草料房的门打开,陈三爷点燃火机,定睛一看:嚯!这满满的一房间烟膏子!至少十几箱,得有二百斤!
郑小俊从兜里掏出一小罐汽油,洒在大烟膏子上。
几个小子都惊了:“两位大哥,不是提货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哪怕抢走几箱也行啊,不能烧了啊!这都是钱啊!”
陈三爷冷冷一笑:“你们可以去给潘召和驮爷送信了!”
几个人转头就跑。
陈三爷把打火机一扔,呼地一声,大火熊熊燃起。
随即,陈三爷和郑小俊撤出四合院,尾随那几个小子,赶往潘召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