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子一路狂奔,来到潘召和七和尚租住的四合院门前。
此刻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陈三爷和郑小俊跟上来了。
陈三爷呵呵一笑:“谢谢啊,谢谢你们带我们来这里,和黑哥会面。”
几个小子大惊:“坏了,上当了!哇呀——”端起拳头,拼命的架势。
陈三爷冷冷一笑:“你们哇呀个蛋啊!刚才挨打没挨够?这里没你们的事,不想死的,就滚蛋!”
几个人听后,想了想,算了吧,跑吧!这是潘召的仇家来寻仇了。
也不顾什么江湖义气了,也不顾什么两肋插刀了,全他妈撒丫子跑了。
陈三爷和郑小俊一纵身,手搭墙头,从墙上翻入院中。
两人拔出腰间手枪,挨个屋子寻找,黑咕隆咚,竟然没发现潘召和七和尚。
二人很纳闷:草?潘召和七和尚跑哪里去了?没在家?嫖娼去了?
正思考间,突然院中西南角的茅房里传来一个声音:大哥,是你回来了吗?
陈三爷一听,是七和尚的声音。
原来七和尚在茅房里拉屎呢,凌晨2点多闹肚子。
陈三爷大喜,和郑小俊走向茅房。
站在茅房门口,就听七和尚又问了一句:“大哥,是你吗?我今晚闹肚子,拉了三次了,大哥我忘了带纸了,你能给我拿张报纸过来吗?”
陈三爷差点笑出来,走入茅房,嚓地点燃一根火柴。
火柴一亮,七和尚正蹲着呢,抬头一看,吓得差点掉进茅坑里:“三三三三三三三……三弟!”
陈三爷微微一笑:“老七,别慌,先把屎夹断,给你纸,擦擦屁股,提上裤子。”陈三爷递给他一块纸。
“哦。”七和尚乖得像个孩子,他都要吓死了,出了一身白毛汗:卧槽,陈三这个活阎王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擦干净了吗?”陈三爷柔声细语地问。
“嗯。”七和尚乖乖地回答。
“提上裤子。”
“嗯。”七和尚是大气不敢喘,感觉自己的死期到了。
“出来吧,咱屋里谈。”
“嗯。”
七和尚走在前面,陈三爷和郑小俊跟在后面。
七和尚走了两步,就跪下了,腿不听使唤啊,发软啊,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怎么了,七哥?腿不好使?”陈三爷关切地问,“我扶您?”
七和尚脑袋瓜子嗡嗡的:“不敢,不敢,我自己能走,我能走。”
七和尚颤颤抖抖站起来,在陈三爷和郑小俊的监视下,走入正厅。
陈三爷又点燃一根火柴,把桌上的蜡烛点燃。
郑小俊一直压着礼帽,七和尚看不到郑小俊的脸。
“三弟,请坐。”七和尚怯怯地说。
陈三爷呵呵一笑,欣然落座,郑小俊却没坐,一直站在陈三爷身旁。
陈三爷一伸手:“老七,你也坐啊。”
“嗯。”七和尚颤颤巍巍坐下。
七和尚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生中从没这么紧张过,鼻子上冒汗了。
“老七,多日不见,过得还好吧?”陈三爷问。
“嗯,还行,谢谢三弟挂念。”七和尚回答,他都不敢看陈三爷。
“老七,你一直管我叫三弟,说明你一直拿我当兄弟,我很感动。”
七和尚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深吸一口气:“若水爷爷,我刚才说错话了,请您不要怪罪。”
“哈哈哈哈。”陈三爷大笑,“老七——表这样嘛!你是七和尚啊!杀人绑票不眨眼的土匪啊!你怎么了?”
“若水爷爷,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我现在不再打打杀杀,我就是专职卖鸦片。”
“潘召呢?”陈三爷问。
“回禀若水爷爷,潘召在邢二爷家。”
“为什么啊?”
“回若水爷爷,他不讲究,还是那个旧毛病,和邢二爷的小妾勾搭在一起,现在估计正和小妾睡觉呢。”
陈三爷一笑:“那邢二爷能接受吗?二龙戏凤?”
“回禀若水爷爷,邢二爷中风了,瘫了,小妾就被潘召接手了,邢二爷没办法,只能隐忍。”
陈三爷点点头:“唉……惨呐!”
“爷爷,您能放了我吗?所有事,都是潘召的主意,您也知道,从曹县开始,我就是个小弟,一切坏事,都是潘召指使,包括上次派坏人去袭击您,想弄瞎您的眼睛,也是潘召的主意。”七和尚乖乖地祈求。
陈三爷长叹一声:“唉呀——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是的,爷爷。您说得对。陈爷爷,如果您今天放了我,我日后吃斋念佛,真正做一个和尚,好么?”
陈三爷挠挠后脑勺:“先把邢二爷的府上地址告诉我。”
“好的,爷爷。海淀菜园子胡同,东头第二家。”
“你没骗我吧?”
“爷爷!”七和尚一下子跪下了,“若水爷爷!祖宗!我真的没骗你!”
“哎呀,老七啊,你起来说话,不要这么不自重。”
“爷爷,我不敢!爷爷……”七和尚竟然把脑袋扎在陈三爷两腿之间,哭了。
真的是怕了,怕死了!
他知道陈三爷这次逮着他,绝对不会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