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斋宫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给自己绊倒呢?甚至说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洛弈早该明白的,她定然是有别的打算。
若是早些反应过来,也就不至于瞧见现在她咯咯笑着,说着这些奇怪话来打趣他,这鸣神大社真是一点都不想回了。
好在也没持续多久,打趣够了,好奇心满足了,狐斋宫随手塞给他一套说是什么特意为他买的“最新款式”的衣服摆摆手就离开了去。
望望四周,那只粉毛狐狸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都没见到她的影子。
算了,找她做什么,找她来嘲笑自己吗?还是先把自己衣服换了去找裟罗来得要紧些。
...
狐斋宫给的衣服还算合身,大抵是从留云借风真君那边讨来了自己的尺码,瞧着这面料也不似平常衣物,应当是她去哪里定做的吧?
这下该怎么回礼好呢?容她玩几天?那还是算了吧,不如让自己赔点钱。
正想那么走人,忽的就是想起自己脖颈上那三三两两的红印,就是又泛起愁来。
这该怎么办呢...拿些东西抹掉?还是说拿什么玩意挡起来?
围巾?
感觉应该可以...
现在正值秋日,围条围巾,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
嗯嗯,不奇怪不奇怪...
在这自问自答中,洛弈便是到了八重神子的房间前,没办法,谁叫自己没买过围巾呢,只能找她借一条了。
“萝卜,在不?”
他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可门内没有传来丝毫动静,洛弈微微皱了皱眉,现在这个点,怎么说都应该醒了吧?他不信邪地又喊了遍,
“萝卜?”
里面依旧是没传来丝毫动静,只是那木门稍稍开了一条小缝,他依旧敲门,只是那木门传来的反馈怪得很,像是要推开了似的。
额...已经推开了。
“还没醒?”
洛弈好奇往里探进去一个脑袋,床榻上的被褥乱糟糟的,桌上没看完的小说胡乱摆放乱作一团,独独缺了八重神子的身影。
怎么不在?
算了,不在也好,他拿条围巾便走,虽然很不礼貌就是了,但,都这个点了,那边说什么都要出发了,怎么可能说为了自己一个全等着不走呢。
抵消了些心中的罪恶感,洛弈便如此走了进去,他记着以往是给过她一条手织的围巾来着,那条围巾可花了他不少,不过也很值得,往她后颈塞雪可方便了。
也就是从那以后,就没见过她再戴过围巾。
“找到了!”
在她床底翻出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末端圆头的奇怪东西以后,洛弈总算在深处寻到了那条落了灰的米色围巾。
“这家伙,怎么把我送她的东西丢在这里,算了,至少还能用。”
洛弈拎着那条围巾在窗口前用力一甩,粘在上面的顽固灰尘便是随着一声破空声飘飞了去,他随之将这条干净围巾在脖子上围了一圈,顺带着将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塞回到她床底,就是紧赶慢赶地掐指捻印回九条阵屋去。
...
九条阵屋外围某处草丛后面,洛弈在这块落地,别问他为什么不去里边,问就是不敢。
在人眼前跑掉,她要没有火气,他才不信嘞,船还在那边,那就说明她还没走,一会等上船的队伍过来的时候偷偷混进去,在船上等到她气消了再出来应该就不会挨骂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久,旁边传出声音问道。
洛弈莫名其妙地便没去怀疑,头都没回去看一眼,如实回道:
“等来上船的队伍,我好混进去。”
声音顿了顿,继续问:
“混进去做什么?”
洛弈哼哼两声,极为骄傲地说着自己的小聪明:
“上船,然后在船上等到裟罗气消了我再出来就不用挨骂了。”
声音闻听此言冷笑一声,淡淡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不出来,我会更生气?”
洛弈机械般扭头瞧了一眼,又机械般的回头,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九条裟罗冷淡至极,抓起他的后领,说:
“跟我走。”
洛弈讪讪笑着,商量着说:
“有话好好说,另外,回去以后别拽耳朵,好吗?”
话落,一股钻心的疼痛便由耳朵上传来,他不禁就瞪圆了眼,
“噫!!!”
他就不该说这句话的,不关心安慰她就算了,还想着能为自己减点伤疼,不拽他的耳朵拽谁的。
...
一路被拽着耳朵拽回到船上,那一船人还真就在那等着他,九条裟罗点点头,两张大帆就齐齐放下,继续往海只岛行驶而去。
至于他,接着被拽到九条裟罗船上房间里,才被松开耳朵。
洛弈跪在桌前捂着自己那只有些发麻的耳朵,眼角似有似无挂着一滴泪珠。
九条裟罗似是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满脸冰霜,坐在他面前的桌上,问:
“你早上跑什么?告诉我。”
“就是...因为...额...”
这语气让人感觉太陌生了,同时也有那么丝丝熟悉,就像是,她刚把他抓进牢里去的那时候,
“诶嘿,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洛弈还抱着那么一丝丝侥幸,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故作可爱地就想蒙混过去,毕竟总不能说是他受不了她亲自己才跑的吧...
这种方式对九条裟罗来说可不好使,弯腰单手挑起他的下巴,依旧是那冷漠语气:
“认真回答。”
“啊,哈哈...别激动别激动...”
冷汗从额角不断渗出,洛弈表面镇定如此说着,心里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打算。
瞧着他这张脸,九条裟罗就是想气也气不出来了,先前她做得似乎,可能确实有些过了,在股间能明显感觉到些许硌人的东西...
想到这个,她便是有些脸红,挑起他下巴的手收了回去,那冰冷眼神多少重新沾回了些温度:
“算了,不要你的解释了,为什么还围了条围巾过来。”
洛弈轻轻松了口气,她大抵是不介意了吧?毕竟都那么说了...收回手,他隔着围巾抚着那斑斑红印,说:
“红印子,有点显眼...”
不显眼还怎么证明说你是我的东西。
她在心里如此想道,从桌上下来,蹲在他面前扒拉着那条米色围巾,颇为关心地问:
“很显眼吗?”
“嗯,还被前辈发现了...”
洛弈点点头,颇为委屈地说着自己被发现的事情。
听到这话她明显松下一口气,站起身,朝他伸出手似是在讨要什么,说:
“显眼就行,把围巾给我,不许戴着...”
洛弈一愣,还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结果是在关心她亲自印上去的红印子啊...
“那样不太好吧,万一叫人看见...”
“我说不许戴就是不许戴!”
她猛的便凑得极近,语气是如此不容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