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抬起眼眸,认真解释着。
“南觅白云书院出来的,自然是和谢家一样,懂得收藏内敛,中正忠君,结党营私这样的事自然是不会做的。况且,我也不想与他们有过密的接触,这对王府王爷都好。”
华钦风并没有怀疑谢玉竹什么,只是想了解她更多,了解谢家更多。
一时有太多的疑惑涌上心头,他自己不能理解,只能向谢玉竹询问。
“我还是不明白,若是父王病重,为何父王只给太子写信?若是身体无恙,为何又急着招太子回中都?”
谢玉竹见他并没有多心想什么,便不再深入讲更多谢家在朝中的人脉。
耐着性子,仔细地一一为他解说。
可她自己也有一些地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还得调查清楚了才能下结论。
“父王头疾不愿外人知道,若是真病重不能下床,召太子回中都应是要交代大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大的呢?王爷,可有大江流域太子那几日的行踪记录?”
“应该有,我找找。”华钦风立即仰起头,开始为谢玉竹找她要的信息。
他记得刚才看到了一眼。
找到目标后,伸手拿下来,给谢玉竹:“你看看,可有什么有用的。”
谢玉竹翻开册子,找到相对应的时间。
有一则记录如下:
“太子快马出江北县,途中折返。”
谢玉竹把内容递给华钦风看:“王爷你看,太子收到父王的信件是要回中都的,怎么又折回了?”
华钦风看完这页后,更是疑惑不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玉竹眼眸一亮,着急道:“找找那天大江两岸出现什么大事!”
随即华钦风快快又翻了几页。
华钦风指着最后一页,激动道:“找到了!江北鱼镇段的堤坝坍塌。所以太子便折了回去。这也太巧了?”
谢玉竹沉下心,将许多的信息量结合、串联,眉眼微皱。
她手上的另一本册子,看到了韩辛的名字。
巧合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谢玉竹心里顿时又乱了,语气都透着凉意:“巧的还不止这些,韩辛那几日也带了几个工部巧匠在鱼镇。堤坝好好的,怎么韩辛去了就塌了呢?”
细想,细思极恐。
似乎像是一张大网,慢慢地编织着,等着猎物飞入网中,而幕后者坐收渔翁之利。
华钦风惊呼:“你是说堤坝坍塌是韩辛做了手脚?”
“谁知道呢?或许真是凑巧。”
“父王的病看着凶险,但宫中御医众多,有了法子治病,两三日起效,第三日便能上朝。待把堤坝的事安排好,父王病好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子处,太子便没有回中都。”
合上手中的册子,摆放回原位,谢玉竹说:“于太子而言,没有什么问题。可对于陛下来说,想法就不一样了。”
华钦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义愤填膺,而是耐心地问她:“有何不一样?”
“父王病重托付,太子急忙赶回,父王病好的消息传来,太子便不愿回去看一眼。即便再忙,也得回中都看一看父王,以表孝心。此事看似简单,却在父王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对太子戒备的种子。这颗种子在太子接二连三拒回中都的过程中,在父王心中慢慢生根发芽,最后爆发。”
眉眼一瞪,华钦风语气不悦:“这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谁能在父王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何况父王的身体也不是说病重就病重,说好就能好起来的。”
他的话提醒了谢玉竹,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急忙问道:“父王最信任的御医是谁?谁给父王治的病?”
华钦风脱口而出:“高奉御,管理上药局,父王和皇贵妃娘娘的身体都是他照料的。”
“母后呢?”
“母后倒是没有指定哪位御医,当日谁轮值便是谁。”
谢玉竹点了点头,说:“派人查一查这个高奉御,总觉得他是有问题的。”
“我让老流查。”华钦风轻轻按了一下莲花图,书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他对谢玉竹说:“消息都查看过了,这下该放心了吧?”
“怕是更复杂,更烧脑子了。”谢玉竹却皱着眉头,微微叹口气,“这一系列的事情若都是提前设计好的,那么布局的人心思够细腻,也够有耐心,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做了铺垫。滴水穿石,一点点不着痕迹地完成计划。”
他神色紧张地问:“我能帮你什么?”
意外地抬起眼眸,看着华钦风:“王爷没想阻止我?觉得我杞人忧天?”
华钦风挺着胸脯,一派认真:“把心怀不轨的人抓出来,让父王和太子和睦,让朝堂安宁,我回西陲也简单些。玉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惊喜道:“王爷是前进了一大步呀!我家王爷太聪明了,一点就通,一听就懂。”
一脸无语,别着嘴:“谢玉竹,你把我当三岁孩子夸呢?”
之前阴郁的心情顿时开朗。
谢玉竹扬眉道:“三岁孩子怎能帮我监视韩辛呢?”
华钦风立即气定神闲,信心满满道:“莫说一个韩辛,韩府上下人等做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定守得严严实实。”
不吝啬夸赞道:“王爷最棒了!”
俩人肩并肩慢慢往外走。
“那下午你做什么?”被夸得喜滋滋,华钦风一脸得意。
“下午我什么都不做,就陪着王爷?”谢玉竹笑着说。
“你说真的?”简直喜出望外。
“王爷教我骑马吧。”谢玉竹抬眸笑道。
“好,好,我教你骑马!”说着,牵起她的手加快了脚步,“走,现在就带你去挑匹好马!”
不一会儿,一匹雪白的骏马就被牵到风王府大门口。
“上马。”华钦风站在马前,对谢玉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王爷,我还没准备好,不然,等到了马场,走两圈熟悉了再正式开始?”谢玉竹有些害怕,从没骑过马,心里慌的很。
“有我在,不会让你伤到分毫。”华钦风看出她的紧张,飞身一跃而上,向她伸手,“上来!”
“有王爷护着,自是最好的。”谢玉竹的手被紧紧抓住,下一秒,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反应过来时,人已落在华钦风怀里,安稳坐在马背上。
可下一瞬……
“驾——”
“啊!慢点!慢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