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妃。”齐珍向谢玉竹行礼。
即便私下里他们关系不错,但在皇宫门口,该行的礼还是不能少。
谢玉竹微微一笑,与齐珍保持着距离。
“府中嬷嬷身子不爽,瞧了大夫虽有好转,但我还是不放心。嬷嬷是已故淑妃娘娘的乳母,王爷对她如同亲人,王爷不在中都,我更是不能懈怠。”
齐珍是宫里医官,若时常出入风王府,难免会有事端传出。
若是皇后娘娘的安排,他进王府也顺理成章,而且,嬷嬷真的身体有恙,以后再来也方便。再者,她也有事找他商量,这便在皇后娘娘面前提了一嘴。
皇后心善,一说是府里的嬷嬷,立即就想到了是谁。
脸上的担忧一点不作假,着实的心好。
这也更让谢玉竹相信,皇后对王府没有恶意。
“特请母后准许,有劳齐医馆为嬷嬷请脉。”
“既是皇后娘娘亲允,下官自是遵从。”齐珍没有多问,随谢玉竹上了马车。
因为男女有别,他坐在马车外,与老流在一起。
期间没有再和谢玉竹说话。
“王妃对嬷嬷真好,比我都上心。”马车内的白果笑着说。
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整日跟着嬷嬷,忧心嬷嬷的身子,却也没想过再找个大夫给嬷嬷瞧瞧。
王妃想着王府大小事情,又刚从娄山回来,还特意进宫找皇后娘娘,请齐医官出诊为嬷嬷诊脉,真是十足十的孝心。
相较之下,她真是太不上心了。
“我找齐医官有事,但嬷嬷的身子我也一直都存在怀疑,本想让牛马巷的赵爷爷来把脉,奈何他整日忙到晚,我也不好意思叫他特意上王府一趟。”谢玉竹如实说道。
早就想找赵堂主来府上,只是他一般不出诊,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有人花重金请他出诊被狠狠骂了一顿,她实在也不敢让他破例。
平民百姓也是人,也需要赵堂主。
她也不好例外。
于是趁着这次机会,让齐珍给嬷嬷仔细看一看。
他家三代都是御医,医术自是不必说,关键是娘娘安排的,嬷嬷也不能拒绝。
“大夫每次来都说嬷嬷没什么大病,休养就好,可每次给的药方子我也看了,差不多都一样。嬷嬷偶尔咳几声,但也不多,嬷嬷气色却不如以前好,人也总是嗜睡。我想是天气转暖,人犯困。”
白果嘀咕着,其实她心底也是有疑惑的。
不过平日里嬷嬷气色还好,大夫又定期来检查,嬷嬷更是说自己没事,她才没多想。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宫里医官看一看,更是放心。”白果笑呵呵道。
谢玉竹没想到,白果对嬷嬷的身体也是存在疑虑。
现下心底有些不安。
马车停下后,谢玉竹直接领着齐珍进府。
齐珍也没有拘谨,知道府里安全,进府后便问道:
“除了把脉,王妃可是有什么事?”
突然被叫到王府,他知道不止诊脉那么简单。
若说医术,王妃也不差,没必要借着皇后娘娘的口谕,特意叫他来一趟王府,必定是有事要与他说。
“先给嬷嬷看诊,我确实有事要问你。”谢玉竹也不隐瞒,直截了当说。
“是。”齐珍点了点头。
“王妃博览医书,又跟着赵堂主学习,把脉应该不是大问题。”
谢玉竹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
“半月前,嬷嬷咳嗽厉害,请了大夫,说是无碍。我只是碰了一下嬷嬷的脉,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嬷嬷没再让我瞧,她是长辈,我也不好强行再探脉。所以把你从宫里请来,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嬷嬷也不好再推脱。”
“我明白了,你放心。”齐珍了然道。
很快就到了白莲轩。
白果蹦跳着跑进屋,嬷嬷正半躺在床上,此刻午休应该是结束了。
“嬷嬷!”白果像个快乐的孩子,坐在嬷嬷床边。
“回来了。”嬷嬷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
云苓静静站在一旁,不打扰她们。
见谢玉竹在后头,立即迎上去。
“嬷嬷,皇后娘娘派了宫里医官给你把脉,这次可要好好瞧一瞧,把身子彻底养好。”白果抓着嬷嬷的手。
“我就是老了,身子疲惫,没有你们年轻有活力,怎么还打扰到皇后娘娘?”嬷嬷脸上顿时没了笑,语气严肃。
白果吓了一跳,撒娇道:
“嬷嬷,你生气了?都是为你好。反正医官都来了,你就让他把一把脉。我瞧着之前的大夫是不大靠谱,我问他话,眼神好似总是在闪烁,不一定故意拖着。”
“胡说!李大夫多年为我诊治,到底是不是个好大夫,我自清楚。”嬷嬷生气道,连呼吸都有些喘。
白果着急了,忙安抚:“嬷嬷别生气,我就是说说,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倒杯水……”
这时,嬷嬷也看到了谢玉竹带着齐珍进来,站在了床边。
嬷嬷缓了缓神色,挤出笑容:“王妃,齐医官,我年纪大了,不过是些小毛病,不劳你们费心。”
“嬷嬷,王爷不在府里,皇后对风王府是多有照顾,齐医官是领着皇后的命令来的,不好违背。”谢玉竹耐心道。
嬷嬷的态度,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着实有必要让齐珍来探脉。
“是,嬷嬷别为难下官了。”齐珍为难道。
嬷嬷知道不能再拒绝,看了白果一眼,语气缓和:
“齐医官是宫里贵客,来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烧壶热水,准备点心招呼。”
“我马上就去!”白果见她不生气了,马上笑着跑出屋。
“王妃忙了一上午,也该休息一会儿,这里有齐医官,王妃应该放心。”嬷嬷十分慈祥地对谢玉竹说。
谢玉竹看了一眼齐珍,才道:“那就有劳齐医官,我先回长风院。”
走之前,对云苓说:“在外头守着,别打扰齐医官诊脉。”
“是。”
在门口轻声又道:“等下带他来长风院。”
云苓明白地点点头。
屋内只剩下齐珍和白嬷嬷。
齐珍放下药箱,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嬷嬷伸出手,齐珍搭脉。
不一会儿,齐珍面露惊恐之色:
“嬷嬷,你这是……”